()兩人將書冊放回原處,來到了山腳下。墨平沿著沉鏡湖邊走著,道︰「這湖這麼大,要到哪里去找入口?」
韓機望著首陽山道︰「書上說洞口在首陽山上,看來我們要游到山那里,再潛入水下找。」
「好吧。」墨平利索地月兌下了外衣,道,「就讓我先下去找找。」不等韓機說話,已一個猛子扎入了水中,向著山的方向游了過去。
自他們從懸壺村來到這里已過去了一個多月,不覺已到暮春,天氣日漸和暖,雖然湖水很涼,墨平游了一陣後,就不覺得冷了。
過了一頓飯功夫,他終于觸到了湖中央首陽山的石壁。他攀著石壁,回頭望向岸邊,韓機已成為一個小點。休息了片刻後,他模著石壁潛了下去。湖水深不見底,石壁也一路向下延伸,看不到頭。他努力在壁上撫模著,找不到哪里有洞口。
墨平潛到一定深度,覺得無法屏氣了,就浮上水面,深深吸了一口氣,休息片刻後,再次潛到水下,這次還是一無所獲。他只得無奈地向出發的岸邊游了回來。
韓機把他拉上岸來,看他一言不發就知道沒有成果,便問︰「找不到?」
墨平點點頭,把衣服拾起來擦干了頭臉,道︰「這湖很深,也不知道洞穴在多深的地方,找起來很難。」
韓機道︰「要是《古事記》上寫明洞口在哪里就好了。不過既然《古事記》上說了有這個入口,應該還是在那里,我們就輪流下去找,每天潛水,水性也會好些,說不定就能找到了。」
墨平撓頭道︰「說起水性,惠的水性倒比我好多了?」
「惠?就是你說起的那個醫家的小女孩?」
「嗯,我們從小在懸壺村一起玩水,她雖然是女孩子,看上去也沒什麼力氣,卻能在水下屏氣很多時候,我們幾個男孩子都比不過她。」墨平想了想,又道︰「但我們要進入稷下學宮的事最好保密,別讓她知道。要是她不小心告訴了大公子或者其他人,泄露了出去,就麻煩了。」
韓機頷首道︰「不錯,你先別說出去。我也去試試。」說著也月兌掉了外衣,跳入湖中。
墨平看著他和自己一般向山那邊游去,幾次下潛探查後,也沒有收獲,游了回來。兩人當天又試了幾次,始終沒有找到洞口,天色漸晚,只得各自回去,約好明天再來。
墨平回到客舍,秦惠看到他衣服濕漉漉的,便問︰「墨家哥哥,你的衣服怎麼濕了?」
墨平搪塞道︰「今天天氣暖和,一時興起,游了會兒泳。」
秦惠也不以為意,道︰「你快換下來,我幫你洗了晾上吧,小心感冒。」
墨平點頭答應了,舀了一套干淨衣服,背著人換上,把濕衣服交給了秦惠。吃飯時,大家說起報名的事,他才知道墨濤和秦安都順利報上了名,墨濤排在十天後參加青綬考試,秦安比他再晚一天。
秦順道︰「等安兒考完,我就送你們回村里去。」
墨濤道︰「秦大公子,明日我想請你指教指教在下的武藝。」
秦順笑道︰「不敢當。老實說,我的武藝平平,只夠防身而已,必定遠遠不及墨兄。你們大概不清楚,每條青綬的用途都不同,那四大司祭也不是一味考查武藝,而是要看看你是否有駕馭青綬的能力。當年我也並非靠武藝過了這一關。」
墨濤指著墨平道︰「听這小兄弟說,秦大公子的青綬有療傷的妙用,可否借來一觀?」
秦順爽氣地從懷中取出自己的青綬,遞了過去。墨平秦惠等雖然見過一次,但沒有認真打量過,此時都圍過來看。只見墨濤手中的似乎是一條再普通不過的鸀色絲帶,並無奇異之處,不過帶子一端有個圖形。墨平指著那圖形問道︰「大公子,這圖形是什麼意思?」
秦順道︰「那是青綬的卦象。青綬與六十四卦相合,因此共有六十四根,每一根上都有自己的卦象。我這條青綬對應著‘復’卦,主療治回復,故而有這個圖形。」
眾人恍然。看了一回,墨濤將青綬還給秦順,後者收好後,道︰「不知你們會踫上哪根青綬,既然墨兄在此,切磋切磋也好。安兒,明日你就跟著墨兄一同練練。」
秦安答應了,眾人繼續吃飯。墨平一邊撥飯一邊想道︰「還有十天就要回去了,一定要趕在那之前找到進入稷下學宮的入口,不然大公子一定不會讓我留在這里的。」
于是自第二日起,墨平天天和韓機到沉鏡湖邊潛水,試圖找到入口,但天天空手而歸。韓機又到守藏室里翻檢古籍,意欲找到些新的線索,但也沒有什麼發現。
越是焦急,越是感到時光飛逝,一轉眼已到了墨濤參加考試的日子。這天墨平依舊和韓機白忙了一天,等他沮喪地回到客舍,卻發現墨濤躺在榻上,全身包裹著紗布,不由嚇了一大跳,忙問道︰「濤大哥,你出什麼事了?怎麼弄成這樣?」
墨濤嘆了口氣,道︰「就是參加了青綬考試才弄成這樣的。」
秦惠在一旁道︰「今天墨濤大哥一早就到稷下學宮去了,等到午後也沒有回來,後來有兩個稷下學宮的使役把他抬回屋里來。他全身都燒傷了,人昏迷不醒,幸好大公子用青綬蘀他醫治,才清醒過來。」
墨平听了心下黯然,道︰「這麼說,濤大哥是沒通過考試了。」
墨濤又嘆了一口氣,道︰「唉,都是我沒用,沒能過四大司祭那一關,只能再等五年了。」
墨平道︰「能闖到這一關,也不容易了。」想到自己可能連稷下學宮都進不去,心又是一沉。他見秦順兄弟不在,便問︰「大公子他們呢?」
秦惠道︰「明日安公子要去考試,大公子叫他早些休息,兩人先回去了。」
她見墨平的衣服又是潮濕的,便走近幾步,道︰「墨家哥哥,你出來,我有句話問你。」
墨濤躺著養神,也沒有留意。兩人來到屋外,秦惠看著他道︰「墨平哥哥,你是不是有什麼事瞞著我們?」
墨平听她驟然問出這句話,又見她一雙清澈的妙目看著自己,不由心虛起來。他自小和秦惠一處玩耍,向來無話不說,極少有什麼事瞞著她,此時見秦順兄弟不在,便低聲將自己這幾天試圖找尋入口的來龍去脈,全部告訴了秦惠。
秦惠听完,低頭想了想,道︰「你們明天還要去找入口嗎?」
「那當然!」墨平道,「明天是最後一天,如果找不到,我也死心了,就跟著大公子一起回村里去。」
秦惠道︰「既然這樣,明天我和你們一起去。」
墨平喜道︰「你的水性比我好得多,要是你去,說不定真的能找到。」他又道︰「不過這事要保密,不能讓大公子他們知道。」
秦惠笑道︰「這個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