旗雲山聚義廳。
「瘋狗,你他娘的找事是吧?你獨佔旗雲山老營?那讓老子們去哪?」
「楊老三,你娘的沒本事就別胡咧咧,是騾子是馬拉出來溜溜。」
「五爺這話說的就不對了,誰是騾子誰是馬?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講,小心噎死你。」
「小兔崽子,說什麼呢?找死你言一聲,爺現在就成全你!」
「好了,都別吵了!」
「窮酸秀才,懂個蛋,再說連你一塊砍了。」
看著一個個抽刀入手就差開戰的數十個大小頭領,齊先生痛苦的閉上了眼楮,他實在是沒料到事情會發展到這一步。
其實剛開始事情進展的非常順利,對他分家單過的提議大家都表示贊成。原因不外乎誰搶的多,誰成天吃現成這樣雞毛蒜皮的事情,再加上三家本身就相互提防,早就尿不到一個壺里去了,這提議一出皆大歡喜。
至于李存孝六當家的身份更不是個事,這馬上就要分家單過了,誰還在乎這個虛名?
可是在分地盤和錢糧的時候出了岔子,狼四狗五是死活不願交出松雲嶺,老二和老三也不願和他們呆在一個地方。若是地盤還能協商的話,那錢糧就是死結了。
很多人以為馬賊和土匪都該是大碗喝酒,大塊吃肉,大稱分金銀,r 子那叫一個逍遙自在。可是只有馬賊們自己清楚,銀錢也許他們不缺,可牛羊馬匹糧食就不行了。
旗雲山想買糧食必須要向南數百里去找大明,價格高昂不說,運送過程中有太多的不確定x ng,能順利運回來的十不存五,牛羊馬匹更是只能劫掠草原上的部落,但部落就那麼好搶嗎?
可以說,旗雲山的糧草全都來之不易,所以要分這些東西就是個難題。
也正是在這個時候,整齊,狠辣的吼聲在山寨中響起。
「搶錢,搶糧,搶地盤!」
「搶錢,搶糧,強娘們!」
無數個聲音在山中回響,這聲音讓原本爭吵不休的眾馬賊頭目震驚。
「頭領,不好了,咱們部落里有數百人叛變了。」
正在這個時候,一個公鴨般的聲音讓所有人額頭冒汗。數百人?這是誰的屬下?千萬別是自己的。
「圖古,你給老子說清楚,究竟是怎麼回事?」
還不等眾賊反應過來,瘋狗一把攥住了來人的衣領大聲吼道︰「快說,不說清楚老子宰了你!」
看著氣急敗壞的瘋狗,不管是震三江還是楊氏兄弟,全都幸災樂禍的看著熱鬧。
特別是震三江,他之所以忍痛分家完全是被這倆貨給逼的,眼看他們倒霉,震三江就像是忽然喝了一碗冰水一般爽撤全身。
「讓你丫瑟~!」
「該~!看把你倆能的!這下好了吧,出丑了吧!被人反叛了吧!」
不僅是他,就是廳中的齊先生也如釋重負,若是這倆人的實力被削弱的話,那就不用分家了。
可就在這個時候,一聲聲急報接踵而至。
「什麼?老子的手下也有人叛亂?」
「不可能,老子的兄弟知根知底,怎麼可能會背叛老子?」
這個時候所有人都不淡定了,不僅是狼四狗五的手下叛變了,就連震三江和楊氏兄弟的人馬也無法幸免,只是多或少的問題。
「當家的,你要趕緊拿個主意啊!再不想辦法,兄弟們可就自相殘殺了。」
說話的正是前來給楊氏兄弟報信的親信,他們在旗雲山實力最弱,若是再損失人手真就無法立足了。
「是李存孝!沒錯,肯定是他!」
就在所有人都焦急盤問的時候,x ng格爽朗,脾氣暴躁的楊寬已經站了起來,只是目光中仍然有些疑惑。
「李存孝?」
對聚義廳這些人來說,李存孝這個名字他們並不陌生,因為手下的兄弟這些天來不停念叨的人就是他。他不就是一個小後生嗎?耍耍嘴皮子,講講故事,這些人壓根就沒把他放在心上。
「李存孝?」
相對于那些大人物,一些低級的頭領卻隱隱相互對視,他們基本都听過李存孝的故事。
這位李公子學識淵博,更能深知他們的內心需求,雖然在一開始他們就有所懷疑了,可是卻始終不敢相信。他們原本以為李存孝會隱忍一段時間靜待時機,可眼前發生的事情卻讓他們震驚。
震驚過後則是狂喜,這樣看來,李存孝是不準備再等了。聚義廳里的大小頭領相互間全都認識,平r 里也沒少討論李存孝的觀點和想法,有些甚至還單獨向他請教過一些想不通的問題。可以說,原則上他們並不排斥李存孝,甚至隱隱有把他捧為大當家的想法。
串聯往往在不經意間,當一個頭領的手抓向刀柄的時候,局勢就徹底失控了。
「兄弟們,還等什麼?老子早就不想再過這種雞鳴狗盜的r 子了!」
喊出這句話的是震三江的手下麻頭,在和李存孝朝夕相處了五天之後,他對自己的人生有了一個新的定位,那就是為了夢想中的天國而奮斗終生。
「干什麼?你們想干什麼?」
忽然出現的叛亂如同星火燎原一般,眾多的小頭領一個個拔出了腰刀。他們當中有堅定擁護李存孝者,但這些人並不多,最多也就七八個人,可是條件反sh ,或者觀望,或者以為這件事情早有預謀不想死的人全都加入了這場叛亂,就連給狼四狗五報信的圖古都抽出了刀,近在咫尺的瘋狗甚至來不及作出反應就被制住了。
當然,這些頭領哪個沒有死忠分子?可是當一隊弓箭手封住了聚義廳的大門之後,所有人都選擇了繳械投降。
「為什麼?」
看著架在自己脖頸上的鋼刀,瘋狗咬牙切齒的怒視圖古道︰「老子自認待你不薄,吃喝女人從不少你的,為什麼背叛我?」
沒有想象中的慚愧,圖古迎著瘋狗憤怒的目光一字一頓的說道︰「你不能給我一個家,他能!你不能讓兄弟們挺起胸膛做人,他能!你不能讓兄弟們看到希望,他能!你不能讓兄弟們豐衣足食,他能!」
無數個「他能。」如同重錘一般敲在五位當家的心頭,他們終于弄明白這些天來李存孝在干什麼了。
「他這是蠱惑人心,他這是在騙你們,你們跟著他不會有好結果的!」
看著眼前自己苦心經營了十來年的旗雲山就這樣一朝易主,心有不甘的震三江大聲疾呼。
他當然心有不甘,這一戰他敗的稀里糊涂。他實在是想不明白,自己苦心經營了這麼多年的基業怎會被一個年不及弱冠的小子輕易奪取。而動手的卻全是自己的親隨,難道自己真到了眾叛親離的地步嗎?
可麻頭接下來的話卻給他著實潑了盆冷水。
「呵呵~!不勞大當家的費心,就算他不能完成他的承諾,可他有一個當鎮寧堡守備的爹,咱們接受招安,一樣吃香喝辣,您當了這麼多年的馬賊,不是一樣想洗白自己嗎?」
「呃~!」
麻頭的話如同一把重錘敲在震三江的胸口,驚怒之下一口鮮血噴出,顯然這是氣的。感情大家都不傻,誰願意一輩子當賊?有了好出路誰還跟你干?趕緊洗白了才是正經。就算暫時李少爺有野心想帶著大家玩玩,那也沒問題啊?贏了掙一個大富貴,輸了回大明投親做官軍,這本帳誰不會算?
「麻頭,你跟這老不死的費什麼話?趕緊砍了迎李大當家的才是正經。」
早已被捆的像個麻花一般的震三江哪還有反抗的余地?這位縱橫草原十數年的一代梟雄就此殞命。
震三江的死徹底刺激了這幫造反的家伙,誰不想在新老大面前立功?圖古最直接,在狼四狗五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他已經舉起了屠刀。
「你們不能殺我,我是臥底,與李公子有同鄉之誼,」
眼見生死存亡之際,齊先生急中生智,急忙表明態度。他很清楚,只要這時候不死,李存孝要管理山寨肯定用得上他。
「先不殺他,等當家的處置!」
原本安坐在椅子上的賽貂蟬施施然站起身來,來到兩個兄長的面前拱手道︰「兩位哥哥受驚了。」
「小妹你」
愕然過後,楊寬隨即狂喜道︰「小妹這活干的漂亮,就是不知」
楊寬明顯在思索為什麼這麼多人會跟隨自己的妹妹叛亂,看了看四周打掃聚義廳的眾馬賊,這些人好像沒有絲毫招呼他們哥倆的意思,這時候楊寬忽然有些明白過味來了。
旗雲山高層的大洗牌已經結束,除了楊氏兄妹和齊先生之外,共有十七名大小頭領被殺,鮮血染紅了聚義廳,僅靠一張嘴,李存孝已經基本穩固了他對旗雲山的統治地位。
可此時的他還茫然無知,正在馬圈里和一群男女老幼神侃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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