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聯為人皇,若聯屈服了,那聯的朝,聯的民,從此,為天地之奴。」
自古為帝者,無不是一代天驕,萬萬人之上,讓帝王因天地之威,而臥趴,等于臣服于天地,這帝袍少年做不到,寧可站著,去承受,哪怕這天地之威,再如何恐怖,他也要站著,僅僅因為他是一個帝朝的王,若他屈服了,那麼,他的朝,他的民,等于將命運交于這天地,可以想象如果一個人將自己命運交給別人,會怎麼樣,所以他絕不充許自己這麼做。
若是生在尋常百姓家,他定會如張平話語里般,可惜他不是,世人皆是只識帝王天下權,卻不知身後染血千里,萬骨髏,兄弟相殘,父子殤,更是孤家寡人……
「帝王天下權,誰人識孤寡,一朝天子殤,紛爭天下亂!」望著那長笑中帝袍少年,其背影顯得蕭瑟……張平沉默了,沉默中,他想起了孩童時,阿公曾對他說過帝王無親,是個可憐人……一聲嘆息,他緩緩的站起來了。
「阿紫,哥哥想站起來,看看那天地之威,怎麼厲害,阿紫,願不願意,跟哥哥站起來!」站起過程中,張平,喃喃低語對著阿紫說著。
「阿紫當然願意陪張平哥哥站著……」阿紫雖然很不解,張平為什麼一下拉著她趴下,又一下問她願不願意站著,在這威壓下吃力的站起來。
看了一眼阿紫,張平心里一暖,拉著阿紫,在這天地之威下,向著那帝袍少年踉蹌的走去……于此同時,一股更加龐大的天地威壓,越過圓罩,向著人群,橫掃著,卷席而來。
這股威壓如一座大山,自天空而下,猛地踫撞著,那山門之地的人群,剎那,這人群在其撞擊下,紛紛神s 瞬間一白,更是口吐鮮血而出,這股威壓更是使得圓罩空間內,出現扭曲,同時,人群中無數 嚓 嚓之聲傳來,赫然是這些人在天威壓迫下,身軀內骨骼出現斷裂聲,淒聲厲嘶瞬息充斥著這圓罩內……惶惶天威,恐怖如斯,這一刻真正體現了天威之強,非人力所能阻。
而那站立著的帝袍少年,更是首當其沖,天地之威,可不會這帝袍少年是一朝帝王而不理會,然而帝王究竟是普通人,只不過站在比普通人高的地方而已……畢竟連仙都為之畏懼的天威,又此是他所能抵擋的了。
剎那,這帝袍少年,在天威壓迫下,其身軀毛孔處泌出鮮血層層,更有 嚓 嚓之聲從其身軀內傳出,強大的天威壓迫,使得這帝袍少年身軀開始彎曲,似乎這天威想以強大的威壓迫使他屈服,可是,這帝袍少年,真會如此嗎?慢慢的,這帝袍少年,原本彎曲的身軀,緩緩的直立而起,期間更是 嚓 嚓之聲不斷……
「轟……」
突然的,白芒的世界中,傳來轟隆之聲,空間出現陣陣顫動……
「我的天啊,徒兒,快拿出師傅給你的紅綾,你那三個師伯腦子犯抽了,居然引出,天地仙威,那可是不下于,築基期的威壓,快點,徒兒……」石階上,簑衣老者在這轟隆之聲傳來時,雙目一縮,瞬間,暴口而出。
「師傅,那下面的人怎麼辦……」在簑衣老者話語間,驀然,花梧,將右手中紅綾,向著朦朧在頭頂上方的紅傘一揮,驟然,這紅綾游走而上,順著紅傘邊緣旋轉開來。
「得看那兩丫頭了,鏡花水月可是上古遺術,以這兩丫頭練氣六層修為聯手,在防御方面可以擋築基一擊,至于這仙威……應該能擋住吧!」簑衣老者小聲嘀咕著,他也不確定,畢竟天威難測,可不是人力能擋。
「完了,完了……師傅連你也不確定,看來這次,人都過不了了,師傅啊,看來徒兒,注定一輩子孤苦伶仃的。」花梧喃喃低語著,見她師傅不確定語氣,蒼白之s 瞬間彌漫在臉間。
「行了,徒兒,別裝了,師傅還不知道你心里想什麼,罷了,拼著這把老骨頭幫一次……真不知道,上輩子老子干了什麼缺德事,攤上這徒兒,簡直是來討債的。」簑衣老者見花梧這幅模樣,好沒氣的說道,右手向著那紅s 一抓,將其遞給花梧,驀然,向著山門下,飄去……
「師傅真好,晚上徒兒給你弄雙份紅燒魚丸!」果然花梧一听其師尊話語,瞬時,嘻嘻哈哈的,對著飄落而去的師尊喊道,完全無先前之那副模樣。
那飄落而去的簑衣老者,一听花梧雙份紅燒魚丸這話語,瞬間,速度加快,轉眼出現在,圓罩上。
「丫頭,你們那三個師傅真不知道腦子犯了什麼抽,居然引來天地仙威,簡直白痴,趕緊的,施展那術法……」那簑衣老者,出現在圓罩上同時,驀然,一股神念向著兩面銅鏡面中的宮裝女子橫掃而去。
鏡面內,兩名宮裝女子在這股神念傳入腦海時,神s 古怪,卻沒說什麼,瞬息,起身……出現在鏡面外,驀然的一閃,更站在銅鏡之上,以極快的速度捏著印訣,在雙指交叉數十來次之後,猛然,雙掌往銅鏡上一按。
這一按之下,銅鏡猛的一頓,瞬息,無數花瓣,自鏡面內飛舞而出……在空中飄舞著,按照某種軌跡覆蓋著圓罩,形成一幕花屏之幕,于此同時,花屏上方的簑衣老者,見其術法已成,剎那融入花屏內,出現在其正中心下方處,右手抓著一截圓木,驀然往花屏自下而上的一按,剎那,在這截圓木融入花屏時,其內花瓣之間,驟然的,出現葉枝,這葉枝交織著與花瓣形成一幕花牆,而整個過程不過在幾個呼吸間。
就在這時,那天地仙威,猛然降臨……如果把先前那股天地之威比作螢火之光的話,那麼此天地仙威,更是皓月,試問螢火之光又此及皓月之輝,瞬間,那花牆,化作漫天花瓣,向著下方倒卷飛舞而去……
「能不能撐過去,就看汝等的造化了!」花瓣中的簑衣老者望著下方喃喃低語。
花瓣的飛舞著飄落,那站立著的帝袍少年,在花牆破碎的一剎,身軀猛地一沉,其頭頂之上帝冠,更在這威壓之下猛地破碎開來,更是披頭散發……
同時,一股無法反抗的威壓剎那彌漫在這帝袍少年全身,他腦海里不斷的掙扎著,這股仙威,哪怕一點丁,他都反抗不了……花瓣的飄舞,恍惚間,他看到了自己孩童時,在花園與從小長大的宮女互相追逐著嬉戲,被他父皇看到了,他的父皇,當著他的面將她埋葬在花海中……僅僅一句話︰即為帝王,則無情……這仙威如同他父皇,容不得他反抗……慢慢的,他看著那飛舞的花瓣……向後倒下。
「你不是一個人……」在這帝袍少年,倒下一瞬,一只手托住了他的後背,這只手如同一個點,支撐了他的身軀,使得他慢慢的順著這只手上托而起,當完全托起時,這帝袍少年,驀然回頭……看到一個面目清秀的少年對著他露出笑容,可以看到那齒間,有陣陣鮮血滲出……卻給他莫名的微暖……赫然這是張平。
此時,張平模樣淒慘,身軀半彎曲著,無數鮮血自毛孔泌出,其身旁的阿紫更是咬著牙,瑟瑟發抖,由于張平將阿紫緊緊的摟著,使得天地仙威,大部分集中在他身上,阿紫除了臉上蒼白之外,倒是沒多大痛苦。
「張平哥哥,你沒事吧,阿紫好擔心!」張平懷中的阿紫,看著他淒慘模樣,更是小聲的說道。
「哥哥……沒事……咳咳!」張平對著阿紫搖了搖頭,只是在這天地仙威下,他已然全身骨骼出現斷裂,在走向帝袍少年時,每一步,都撕心裂肺的痛,五髒六腑更是出現內傷,使他在喃喃時,猛地咳嗽而出。
「你……」被張平托起的帝袍少年,怔怔的望著張平,卻是說不出話來。
「阿公曾說過,帝王無情,為孤家寡人,但真的如此嗎?帝王是人,凡人也是人,連仙人亦也是人修煉而來,就連黑鴉都懂得反哺,帝王非是無情,而是他們把情埋葬起來,只剩下冷漠,讓人畏懼他們……因為他們是帝王,注定了不能有情,那時候我問過阿公,為什麼帝王不以情治天下,天地若有情,眾生不是更好,非要用冷漠,來讓眾生畏懼呢!」張平看著,那帝袍少年,自言自語著,隨即抬起頭,望了一眼,那飛舞這漫天花瓣的蒼白之空,一聲話語,緩緩的從他口中傳出……
「在我們蠻山上,常常會看到一種蜉蟲吸附著吞食大樹,這蜉蟲小如浮萍,其壽不過區區一寒暑,卻妄想吞食大樹,你說可笑不可笑?有一次,我好奇對著一只將要死去的蜉蟲,所吸附的大樹砍去,卻在接觸的一剎,那大樹竟然化作漫天樹塵,它真的吞食了整個大樹。」
「若那天地之威,如大樹,我等更是那蜉蟲,即使蜉蟲亦可撼動這大樹……」張平看著眼前的帝袍少年,聲音驀然的放大,使得四周人群,剎那,全部听到,頓時,原本因在天地仙威壓迫下,痛苦嘶鳴著的人群,瞬間,出現無聲無息……
良久,一聲長笑從那帝袍少年口中傳出……
「聯名……吾名……軒天!」這帝袍少年長笑同時,傳出一聲話語,他不自稱聯,而是吾……代表了,從此,張平將是他軒天的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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