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之幻戰 第十二章 2104年,秋

作者 ︰ 暮雲之風

相對論,愛因斯坦,又一個哥白尼。——維特科夫斯基(克拉克大學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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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表著時光流逝的時鐘悄然舞動著雙臂,逆向旋轉的時光自此一發不可收拾,讓我們將目光投向2104年,五年前,那一切的初始……

地球歷2104年,坐標6.415.6的深藍各大天文台、天文愛好者們同時發現,在這個注定載入史冊的夜晚,深藍那仿佛永恆不變的幽暗天空突然多了一抹亮s ,而那皎潔的銀白月華,則源自天空那一輪突兀而現的深藍伴月……

地球歷2104年,深藍紀元歷法銀月歷1年1月1r ,坐標6.415.6的深藍伴月,一位年輕的黑發少年正立于通訊顯示器前微笑著訴說著什麼。

與此同時,地球歷2104年,地球,恰值秋季。

名為歷史與命運的齒輪,終始轉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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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自高懸天際那橘紅s 澤的巨大天體光芒經月球反sh 投入地球,化為一抹銀輝,為這處充滿著溫馨暖紅s 系的小室披上一身銀裝,古s 古香的木質家具在溫暖的橘s 燈光與窗外銀輝的映照下仿若童話般夢幻,房間的主人應是一名喜好素描的女童——小室被粉刷為淡黃s 澤的四周屋牆上掛滿了稚女敕的作品——于樹木間歡快歌唱的鳥兒、于蒼穹下盡情舒展身姿的花海,而于這片鳥語花香般的童真作品zh ngy ng,則出奇的,擺放著一幅上s 完畢的寫實人物畫作。

畫布中的主人公無疑是一位男x ng——雖說這位男x ng就身高而言約莫不過十二、三歲,不過在作者的j ng心繪制下,縱然是畫,那一絲孩童所不應具備的英氣與自信,卻躍然紙上,蠢蠢y 動般想要破開畫布的束縛。

在這一片鳥語花香般的素描作品中所擺設的這副人物畫作,而這副作品的主角又是如此英挺不凡,卻絲毫未顯突兀,只因畫布人物眼神中,那恰到好處的一抹溫柔。

這一絲溫柔,卻將身邊無s 的鳥語、花香,映襯的越發溫暖與珍貴。

只是作品的主人顯然不甚滿意,一位同樣穿戴著淡黃s 系服飾,猶如小公主般,約莫十一、二歲的稚女敕女童正可愛的咬著繪筆,眉毛彎彎皺起,可愛的表情不禁令旁人急y 撫平這本不應存在于這般年紀大小孩童身上的煩惱。

只是,這煩惱,也是幸福的煩惱。

「啊呀!到底怎麼做,才能畫的更像呢!」童音響起,柔柔怯怯,粉雕玉琢般的女童有著一雙燦若星辰般的雙眸,柔順的黑s 長發披散于肩,一個巨大的淡藍蝴蝶結將調皮長發松松盤起,方才沐浴完畢的香氣還未散盡,略帶濕氣的幼女敕肌膚與女童星眸中閃爍的狡黠眸光則令女童如森林j ng靈般頑皮,又如出水芙蓉般純澈——可以預見,這位女童的未來,必將出落成一名溫柔機智的清新麗人。

若我們的黑發少年在此,必會覺得眼前那素描作品中的一筆一劃是如此熟悉——就如那r 那位同樣溫柔似水般的少女贈予自己的素描畫像一般,出神、入化。

‘咚咚,’一陣敲門聲傳入女童耳中,稚女敕女童眼中一亮,迅速將還于口中嚼著的畫筆放還手中,捏的緊緊的,不及將畫筆置于筆筒,女童以孩童特有的天真舉止將自己本就整潔如新的衣物褶皺撫平,蹦蹦跳跳般走向門口,門開,看著門外站著的黑發男童,女童本就彎彎翹起的嘴角越發上揚。

「石頭哥哥!」

門外,正是本應于無數光年外,與深藍政客們展開外交行為的黑發少年——只是如今,這位落葉佣兵,無疑年幼了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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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突兀的‘回憶’涌入腦海,即使面對著深藍星眾位首腦,黑發少年臉龐之上,亦不可避免的露出一絲痛苦與震驚。

拉茲主任依舊滿懷期待的看著黑發少年,一側的羅格斯與不遠處的黑波爾斯老者眼眸之中,卻不約而同般閃過一絲疑惑,旋即歸附平靜。

「嗯……」阿瑞斯保持著沉默,只因系統邏輯無法判斷這位深藍星人所說話語,便正如同此刻的黑發少年一般無二。

陽起石勉強憶起如今現處的場景,只得將腦海中不斷浮現的‘回憶’略過,細細品味一番深藍長者方才話語背後的含義,少年以略顯干澀的口吻提問,「關于這顆衛星……這是我族最高科研成果,我並無權回答,只是你們深藍人……對此應也毫無研究?雖說,你深藍星在這月球出現之前,並無伴星陪伴。」言及最後一句,黑發少年語氣已現急促,聲線隱隱顫抖,所幸翻譯器械完美的履行了自己的職責,起碼自語氣中,除羅格斯與那老者越發加深的眉角外,數萬公里之外的深藍會議室眾位首腦人物,並無異樣之感。

「的確,」拉茲主任發揮著科學家一貫的務實風格,坦誠言道,「我深藍並無伴月,但于數天之前,天空中突然出現了一顆月球,之後便有了您的到來,對于貴方擁有如此科技實力,我實在無法想象,並奉上最高的敬意——不過我可以理解如此驚人的科技實力背後所應具備的謹慎,並理應對此表示尊重。」言畢,這位可敬的長者落寞的低下了頭。

「落葉先生,」羅格斯在與黑波爾斯老者對視一番後,突兀的插入這場對話,「關于您與您背後勢力的出現,我與各位同僚需要向深藍民眾進行一番交代,請容許我的無禮,不知可否與您相約某r 再行聯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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匆忙結束與深藍星一眾領袖人物的第一次外交會談,黑發少年無暇深思羅格斯議員突兀要求結束通訊的行為,也不及推斷自己那番震驚表情是否透露了某些絕不應被深藍星人所察覺的真相,陽起石呆呆保持著切斷鏈接的動作,已然很久。

猶如雕塑般靜止的人體呆立于這片除黑發少年外便空無一人的月球基地,靜謐的氣氛與氣罩外仿自恆古起便不曾變化的星空背景水**融,阿瑞斯系統仿佛察覺到唯一的黑發主人如今所沉浸的心情,亦有默契般維持著靜默——此刻,這籠罩于星輝之中的月球基地,竟是安靜的可怕。

與幽靜的環境氛圍截然不同的是,此刻陽起石的大腦思維深處,正掀起著滔天巨浪。

黑發少年終于自拉茲主任的話語中意識到,在自己尚未察覺的某處,一些改變,已經悄然發生。

自傳送至這處月球基地,只因于觀景平台那巨大的透明氣罩中看了那一眼,便驚嘆于本星系那散發著巨大光與熱的紫紅星體與波瀾壯闊的星空景s ,而于那星空中所見的第二眼,便是這位于6.415.6的瑰麗藍寶石——但如拉茲主任所說,這顆與地球一般無二,美麗而富有生命氣息的深藍行星,卻從未有過衛星相伴。

以‘老家伙’之言,這處月球基地是少年選擇留下後所給予的獎勵,陽起石卻無法相信這處基地只因自己而存在,星空深處不知歲月,黑發少年雖無從得知這處月球基地所經歷的漫長歲月,卻無比肯定這處基地必定早于自己穿越之前便已存在,如今的深藍星人卻明確表明深藍星原本並無伴月,那自己于穿越後于這片星空所見的那一眼,又該如何解釋?這顆神秘的天體禮物,到底在何時產生了變化?

再次漫步至觀景平台,景s 如舊,陽起石依然沒有任何言語動作,只是靜靜看著天罩外的星空背景,默默揣測。

所有的可能均可歸于兩類——空間與時間。

于自己抵達這星空彼岸的那一瞬間,月球基地便從某處破開空間,來到了此處深藍同步軌道。

于自己抵達這星空彼岸的那一瞬起,月球基地便存在于此,而在之後的不知名時間節點,基地破開了時間通道,回到了首次出現于深藍軌道的那段時間。

想來匪夷所思,但只要少年自腳底感受那冷硬的金屬地面,再看著天罩外的瑰麗景s ,破開時間與空間,似也並非毫無可能——起碼黑發少年本身,便是最好的佐證。

而腦海中的「回憶」,則不斷刺激著少年的認知,令陽起石更傾向于第二類的可能,粉雕玉琢的女童與年幼時的自己依然相談甚歡——女童暫且不論,自己幼時的模樣,陽起石卻是熟悉非常,黑發少年能自腦海中輕易听到、看到兩位稚女敕兒童的談天景象,也自然注意到了,女童那小小的木質梳妝台上,所擺放的電子r 歷,2104年9月30r ,夜,21時12分。

少年內心有個小小的聲音,隱隱、卻又堅定無比的訴說著,自己,回到了五年前,那地球歷的2104年。

黑發少年原先便對于自己所擁有的記憶抱有強烈的陌生與違和感,原因可能來自于年輕人所特有的,那尋求刺激與不甘于平淡的天x ng渴望,但縱觀少年那平淡如水般的短短人生,幼時的陽起石所經歷的歲月實在真如水般,平淡。

一切的回憶自6歲起始,生活于城郊一所普普通通的孤兒院,安安穩穩的生活成長至14周歲後,順利取得社會救濟金的陽起石離開孤兒院考入某公立高中,之後,便又是平平淡淡般的兩年高中生涯(作者語︰詳細的學歷設定並不同于現在的地球,為了主角的年齡,我修改了入學時間與就讀所需時間),畢業等同于失業,那一年,失去了社會救濟金的黑發少年用盡最後一筆存款與和藹的房東大叔簽訂了一份合約——至今少年依然清晰記得當房東大叔皺著眉頭看著移動終端所顯示的,那遠遠不滿半年期租金的金額數字,卻最終應允自己成為他的一名小小房客時,陽起石激動、感激的心情,而隨著搬入出租小屋,少年便每天過著寄生于網絡中的生活,而僅僅數月之後,自己便站在了這里。

沙海拾貝,細數回想,自記憶的初始,少年便無經歷過任何一件稍大的社會事件,也並沒有特別投機相交的朋友,僅有的數位‘知交’朋友,便僅僅來自幼時孤兒院那鄉里鄉親般存在的童年玩伴與那款改變了自己人生軌跡的網頁游戲所結識的寥寥網友——雖然平淡,對于6周歲後的記憶,少年卻能如數家珍般一一歷數,——這顯然不合邏輯,也是少年一直以來困惑不已的根本原因——而在反復的猜想之後,對于這之間的強烈反差,少年已然決定不再深思,卻也不願承認那些平淡如水般的人生軌跡,便是所謂真實。

而如今腦海中所顯現的‘回憶’,卻是與少年所認知,截然不同的。

少年能于腦海中看見那位歡快而笑的黑發女童,而自見到這女童的第一眼起,聰慧的少年便自屋內擺設的素描作品與女童稚女敕的身形認出了這位女童,——並預先見到了她未來的模樣,而那位立在門外,同樣帶著溫和笑容的黑發男童,就外貌而言,便與五年前的自己完全一致,只是這位男童盡管那般溫和的笑著,眼角那一抹強烈的自信與濃重的壓迫感卻無疑即使是現在的黑發少年都未曾擁有過的。

少年再次看了一眼梳妝台上的電子時鐘,不由回憶起那個時間段,原本記憶中的自己又在何處?陽起石相當自信,正如同上文所說,6歲之後的記憶,無論多麼乏味無趣,少年卻總能清晰無比般的回想,即使需要j ng確回憶至五年前的某天某時,陽起石卻也相信那段記憶亦會如電影膠片一般浮現于腦海。

可惜,凡事總有例外。

當少年細細回憶,而回憶的確如電影膠片般呈現于少年面前——只是——回憶所‘說’的,那五年前的那個時間,自己的確正與唐紫蘇親切交談。

而這顯然不是自己原本的記憶。而事情還未結束,少年本能的回憶那段時間之後所應經歷的人生,但猶如文件覆蓋一般,下一秒屬于少年的清晰記憶,于回憶起的瞬間,便被腦海中那對歡快打鬧著的金童玉女所正經歷的愉快談話所取代——自6歲起,那段曾經清晰無比的記憶正在逐漸崩潰,取而代之的,則是無數鮮活而血腥的回憶涌入腦海,這段記憶時而模糊,時而清晰——略過那一陣血腥深刻的回憶,壓下對于自身記憶的來源疑惑,眼下這段不那麼清晰,卻散發著生活與人間煙火味道的回憶,才應是屬于他陽起石的真實記憶!

但涌入的記憶流直到女童開門那刻為止,隨後,記憶雖還在不斷浮現,但那浮現的速度卻已放緩——並清晰,便正如腦海中那對童男童女如今所正進行的活動,那位男童所經歷的,正逐步化為少年腦海中記憶的小小片段——五年前的自己,所正經歷的,正以記憶的形式,浮現于來自于五年後,‘自己’的腦海。

「哎~石頭哥哥,你看我這幅畫畫的好不好?像不像你?」黑發女童指著男童背後的那幅作品,充滿期待卻又小心翼翼般微羞詢問,男童依言回首,深藍伴月之上正經歷、或者說正回憶著的黑發少年自也細細打量起這副同樣描繪著自己模樣的畫作。

「少了一處傷疤呢……」黑發男童認真的挽起劉海,指著額前那道可怕的,自右邊額頭頂端起始,斜下拉伸至左側眉眼上方的傷疤,星空那端的少年不由緊張的抽了口氣,猶豫一陣後,同樣伸手撫模向自己的額頭……

的確是回到了五年前,少年垂手,微笑,為尋回真實的記憶而綻放出發自內心的微笑。

2104年的回憶,正逐漸回到腦海,取代那虛假的記憶,2104年後的‘回憶’,自地球那處男童的切身經歷,星空這頭的陽起石,便也感同身受。

虛假的記憶,逐步崩解,只是又是誰,為自己注入這虛假的回憶?

夜。

少年赤身**般立于盥洗室內,盯著鏡中的自己,與自己身上不知何時悄然浮現的道道傷疤,細密濕潤的短發柔順般的被撥至一邊,額頭上方的疤痕,清晰可見。

「我是自2109年來到這片星空的探索者,陽起石,」少年如此自語,「我現在能夠想起所有6歲至‘如今’11歲所發生的事,而11歲之後,直到2109年16歲的記憶,卻還是那般波瀾不驚,平淡如水般的虛假,可是,我並不急躁——」,少年微笑,眼眸中閃動著危險的光芒,那一絲自信與壓迫之感漸趨沉重,「既然老家伙給了我找回真實記憶的機會,我便會努力保住這般記憶。雖然,我現在距離地球,實在過于遙遠。」少年撫模著傷疤,繼續喃喃自語著,「昨天我入浴時,這片額頭是光滑的,」微笑,「而如今,不止額頭,全身上下都多出了幾道傷疤,——結論,」少年打了個響指,繼續著微笑的表情,「我的確回到了2104年,而我與2104年的本體顯然存在著某些神秘的聯系,他所見、所聞的,便是如今我的回憶,那段回憶將會取代我原先的回憶,雖說實在不想回憶那段虛假的記憶,但為以防萬一,在那些虛假的回憶徹底被取代前,我每天都會回憶下明天‘將要’發生的事情,以備第二天入浴時能互相印證。」至于這些傷疤,少年撫模著額頭,語氣第一次浮現出擔憂,「這些傷疤,也伴隨著記憶跨越了時間與空間,影響到我這具來自2109年的身體。年輕的本體——霧冰戰爵,陽起石,我只希望,你千萬不要因我的到來而消亡……也請你讓我見證,我是如何失去這段鮮活的生命,走上那虛假的路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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