拖刀 第二章︰少年(大家新年快樂~)

作者 ︰ 清誠

也許這次自己真的是要死了吧。

寧雨仇趴在草地上,土的腥味與草的清新混在一起,成了一種莫可名狀的氣味,徘徊在他的鼻尖不去。此時此刻,寧雨仇全身上下都有著一種歇斯底里的沉靜。只剩下了半條命的他,氣息奄奄,眼神迷離,不知在想著什麼。

王九往前走了一步,盯著寧雨仇一動不動的身體,道︰」鷹哥,殺了她吧。我去割了她的頭回去復命。「

「慢。」王鷹微微搖頭,眼神掠過了地上同樣只有進氣沒有出氣的大漢,臉上帶著一種莫可言說的意味笑容。y ny n沉沉︰「剛才是誰說這是匹小烈馬的?」

王九一愣。

「帶回去吧,這一趟兄弟們都辛苦了,回去總歸是個樂子,也好泄瀉心頭火氣。」王鷹不緊不慢的說完,上前來殘忍的笑著,蹲子,一把抓住了寧雨仇的頭發,迫使趴在地上她強制仰起頭來與自己對視。「仔細一看,倒還有些興致。」

王鷹細細打量著寧雨仇的小臉,忽然如此的出聲道。不知是惡意的想要看她顫抖的樣子還是如何,故意離得近了些,低沉的道︰「別絕望,往後咱們的路長著呢。」

就在這時王鷹忽然听到不遠處有人大喝了一聲住手,只見一群村民模樣的壯丁,一個個義憤難當的,各自手持棍棒的走了過來。為首一個粗布麻衣,身材高大,看起來約有三十幾歲,他手持一柄木棒,身旁帶著兩個朝這邊指點的孩子,一路向這里走來。

「都是堂堂的七尺男兒好漢,怎的和一個孩子過不去?這青雲山下,仙家重地,容不得你們這些惡人作惡!」為首的大漢怒喝了一聲,他們村子向來受青雲門庇佑,是以對外少有怯懦。本x ng也多淳樸,最是看不慣這等欺人惡事。听了自己孩子的話後,當這村民就趕了過來,一見到寧雨仇好像暈過去的樣子,心中就忍不住大怒。

王鷹皺了皺眉,看著這人多勢眾的村民們,片刻後才神情淡漠的隨手放開了寧雨仇,雙手負後,神s 頗見不屑,道︰「我乃河陽王家的人,來此地抓捕一個逃了的家奴,你待如何?」

那大漢听了一滯,河陽王家的名字他自然是听過的,對他們村來說無疑使龐然大物般的存在,萬萬不是他們村民能夠吃罪得起的,同時也沒想到王家的人是這一番說辭,看了生死不知的寧雨仇的慘狀,心中雖多又不忍,卻也無可奈何。低頭狠狠瞪了一眼自己的兒子︰「臭小子!」那孩子頓時矮了一頭,吶吶的說不出話來,在看向父親的目光卻多了幾分哀求,顯然是寄托父親來攬下此事。

大漢搖了搖頭,對這王鷹歉意道︰「不好意思,是我們鄉下粗人沖撞了,各位還請不要見諒,畢竟我們也是處于一番好意。」

王鷹哼了一聲,一手抓住寧雨仇的一條腿,拖尸體似的直接就走,幾人將先前被寧雨仇咬死的大漢背上,隨行在後。對一眾村們俱都面s 不善,眼神中多有瞧不起的意思。

被倒托著的寧雨仇已是恢復了一些,他正動了幾下,扔不死心的試圖最後掙扎,一手扣在地上。王鷹頭也不回,只是手上加了力氣,一路摩擦很快就將手指模成一片血肉模糊,血跡灑在青草上,觸目驚心配合著寧雨仇的粗喘聲更顯幾分揪心,眾村民都看的心頭不忍,對這一眾也是指指點點。

王九見眾多村民這樣議論,心頭一陣怒火,見寧雨仇那番掙扎,快步就追了上去對著她就是重重的一腳就疼的她安靜了下來,卷著身子被王鷹倒拖著走。

「小賤貨,還不老實!」

「救救我」寧雨仇無力的申吟著,徒勞看著正在遠離的人群,口中的聲音也斷斷續續,柔弱的仿佛下一秒就要無力為繼,一直走在前頭的王鷹听了,冷笑著回頭道了句︰「賤貨!」

寧雨仇握緊了拳頭,王九又跟上來幾腳飛起,打得她只有痛聲申吟的份。

在這樣下去,自己會被打死

寧雨仇極力閃躲著來自王九的拳腳,但她左腿被王鷹拖拽在手中拖行,實在難以避讓。勉強躲了幾下就無力了。背上也被磨得火辣辣的。寧雨仇在此望了一眼村民,目光見到為首的那名大漢身旁,一名眉清目秀的少年,正面有些不忍的站在那里,與寧雨仇的雙目在空中接觸,後者有些慌亂的垂下目光。

又是不知輕重的一腳當頭就踹了下來,寧雨仇頭腦昏沉之際,內心深處確實冷硬如鐵。也不知是什麼力量支撐著弱小年紀與身體的她,左腳在王鷹手中奮力一掙,順著王九那一頓沒輕沒重的拳腳之力,倒真的叫他掙月兌了出來!

王鷹一手握了個空,心頭惱怒的回過頭來,他倒是不怕寧雨仇在幾人眼皮子底下逃跑,只是這一連串極不順利的追捕,實在心頭窩了一處無處可泄的火,此刻見寧雨仇幾次三番的亡命而跑,竟在這一瞬間就紅了眼,動了殺念,恨聲道︰「小賤人!」

王家幾人一見王鷹動了怒火殺機,一個個暗自吃了一驚,不過下一刻,他們都是抱臂冷笑的看著寧雨仇跌跌撞撞的跑著,並沒有抓的意思。

少年依偎在大漢的身旁,見到寧雨仇可憐搖搖y 墜的身影,幾乎是一步一喘的向這邊跑來,身後王鷹的臉s 更是y n沉如水,那雙目中所蘊含的凜凜殺機卻不是他這年紀所能領會的,只是本能的心頭畏懼。同時對寧雨仇更多了幾分同情,也不知哪生出的一股勇氣,他快步越過了父親,直直向著寧雨仇跑了過去,在後者堪堪跌倒之際,一把扶住了她的身子︰「你你沒事吧?」原本有許多得體的漂亮話在對上寧雨仇雙眼的瞬間全都還給了先生。少年知覺胸口一滯,一句在尋常不過的問話就已月兌口而出,而後者居然在寧雨仇的注視之下,慢慢的紅了臉頰。

「驚羽!」大漢在後面沉聲叫道,那少年這才從莫名其妙的情形中恢復了些,但是未等他有什麼言語,寧雨仇忽然後領被人狠狠的抓住。一股大力涌來,生生抓著她就往後倒去。寧雨仇一驚之下並不慌亂,只覺後領皮膚背這人手指甲抓撓掉了一大塊,火辣辣的痛。她咬牙使出最後的力氣,死死抓著眼前少年的胳膊,將他的身子也帶的險險跌倒。那少年驚呼了一聲,忽然見到寧雨仇一口狠狠的要在了自己的右臂上,那凶狠的小模樣,似乎是遇見了什麼不得了的仇人,非要生撕下一塊肉來不可!

「啊!----」

童稚的哀嚎從少年口中喊了出來,帶著一種不可抑制的痛楚。他一只手極力推著寧雨仇的腦袋,小臉上僅是對這番變故的無措,高聲帶著哭腔叫道︰「爹!」

「放開我兒子!」那大漢大喝了一聲,快步到沖了過來,王鷹也不干甘于後,他一手拽住了寧雨仇的胳膊,獰聲道︰「小賤人,在不松口我就廢了你這條胳膊!」手臂漸漸加力,寧雨仇卻是哼也不哼,口中咬的更加緊了。疼的那少年連推都不敢推,王鷹看那大漢人多勢眾,寧雨仇搞了這麼一出,自己雖有武力在身,卻不敢說說在這麼多人的手下逃出去。何況青雲門就在這附近,自己如果做了什麼惡事,怕王家也庇護不了自己。因此只有在大漢發難前解決這件事情,他見掐寧雨仇的胳膊不管用,飛起一腳重重踢在寧雨仇肚子上,直接將他的身子打得向上一跳,牙齒不僅沒有松,反而咬破了皮肉。

林驚羽痛苦難當的忍受這個女孩的狠咬,他雖一直都是這附近村里孩子王一般的人物,但小孩子間大膽玩鬧,又哪里有過這麼凶猛和不要命的。四周一片嘈雜中,一向要強的林驚羽似乎就要哭出來,卻在這時候對上了寧雨仇的雙眼。

血紅,憤怒,倔強。

一雙眼楮剎那間傳達而來的信息,如一記重錘,狠狠敲打在他措防不及的心靈上。恐懼如ch o水般席卷,呼吸的咽喉仿佛被附上了一只無形的大手,狠狠的被握緊了!而下一個剎那,寧雨仇松開了口,雙眼一片清明。前一刻還如ch o的恐怖眨眼在她臉上一個疲倦的笑容里化為了一個隔r 似的背景,而笑著的她的臉龐,帶著幾分歉意,緩緩倒了下去。

大漢見寧雨仇終于不支倒地,立刻就將傻愣的林驚羽護在了身後,小山似壯碩的身子往前一站,擋住了一旁的寧雨仇。大漢毫無所覺得怒目直視王鷹︰「你的家奴怎麼亂咬人?」林驚羽捂著胳膊上的傷處,鮮血正從那其中緩緩滲出,染紅了衣袖。心中不知為何,卻在寧雨仇的那一副最後的笑顏下退了恐懼,反而有一種說不清的情緒在腦子里醞釀。

王鷹本就瞧不起這些鄉下人,眼見鬧得如此,全都是寧雨仇的緣故,心頭惱怒之下,對大漢的質問也充耳不聞,只是冷聲道︰「閃開!」一句話出,周圍眾多村民多有不服的叫囂,都只道這王鷹太過跋扈,自己的人咬傷了林驚羽口氣仍如此強硬,沒有絲毫道歉的意思。一時亂哄哄的,不過卻也沒有什麼人膽敢真的上前去動手廝打,倒也符合了當下時代特征。

寧雨仇眼見自己計劃得逞,顧不得的全身的身體狀況,咬牙一聲不吭的向前爬了幾步,出了圈子後立刻就站起了身子,跌跌撞撞的跑了。只盼王鷹一定要硬氣點,與他們火拼一場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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