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瑤偏頭看著他,笑了。會說風涼話的路晨安才正常,「謝謝你。」
路晨安被她笑得愣住了一下,狐疑地挑眉看她。幾秒鐘之後,確認她不是動手術痛昏頭了,才頭也不回地走出房間。
關上燈,童瑤倒頭就睡,沒徹底睡著,就有人來敲門。
樓下街道餐館送餐來的,路晨安挑了三只土雞,讓他們熬湯端上來。
整只土雞熬出道面上浮著一層黃澄澄的油,揭開蓋子油膩味沖鼻。童瑤忍住惡心,咬牙硬是把湯喝下去一半才又去睡。一覺睡了很久,期間路晨安來過,她醒了又裝著還沒醒。眼楮眯著縫,看見路晨安在看放在桌上的雞湯,沒待幾分鐘。
一直浮浮沉沉,猶似在海上漂浮,沒有目的地。
忽然就做了那個夢。
夢里,高一寒假,蘇默止送她的紫檀木發條式八音盒跳到她床尾的腳邊,盒蓋突然自動跳開。玻璃做的穿白紗長裙的女人優雅起身,微微一笑,曲起左腿,標準芭蕾舞的架勢開始轉圈,月光曲琴音響起,「你犯賤不要臉你犯賤不要臉不要臉……」
古怪的音調,滲人得慌。
不對,不對!
玻璃小人不該和歐嘉瑩長得一樣。
童瑤皺眉,伸出手,八角盒敏捷地後退。那個長得像極了歐嘉瑩的玻璃小人停下來,看著她,露出歐嘉瑩標志性的傲慢微笑,「你心虛啦?你就不要臉就不要臉就不要臉……」
夢就停在這里,戛然而止。
厚重的窗簾隔絕了月光,門口壁燈暗黃閃爍。牆上空調節奏輕緩噴著暖氣,嗡嗡的聲響在房間里來回輕蕩。昏暗暗的房間,現在就像一個不大的籠子。
睜開眼有幾秒的記憶斷片,童瑤還有些暈,差點記不起這是哪里。
枕頭邊,手機鈴聲響過最後一聲,最終消停。
童瑤踢掉被子,還覺得熱,全身都是汗,頭發梢都濕了。
床頭櫃上,一大碗不知道什麼時候擱在那兒的雞湯早已冷透,沉悶的熱風里夾雜油膩的氣味,悶得心慌。
怎麼就做了這樣一個夢?
吐出口氣,半抬眼皮望著鋪著繁復紋飾牆紙奠花板。恍恍惚惚,將睡未睡間,童瑤恍然看見一團紅糊糊的血塊在灰暗里一點點浮出輪廓,繼而是蘇默止,歐嘉瑩。
然後便再也想不下去了。
手機鈴聲再度響起,看著蘇默止三個字,童瑤驀然清醒。
眸光慢吞吞向下輕移,停在顯示的時間上,不敢置信地多看了一遍。三天?她怎麼稀里糊涂睡過去了三天。
難怪會做那樣子的怪夢。
對著空氣喂了幾聲,確認不大听得出來剛睡醒的鼻音了,童瑤接通電.話,「怎麼了,有事嗎?」
那頭人聲嘈雜,混雜電吉他急速突兀的音效,他又在酒吧里。
蘇默止似乎捂住了手機,他還沒開口,童瑤先就听見他淡淡的鼻息。隔得老遠,卻快速精準地拉動了纏在心上的細線。
「童瑤,」低沉的男聲叫了她,又停了幾秒,「你在哪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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