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去形容這種壞透了的感覺呢？像是偷嘴吃一份自己不能夠吃的冰激凌，卻沒想到會咬到一口朝天椒。辣得紅了眼，可連聲也不敢出，只怕被發現了。像小時候被親人帶去商店買禮物，特別喜歡架子上的布偶熊卻不好意思開口，最後收到最不喜歡的火車模型。自找來的委屈，著急也是徒然。
可無論如何也不開心，為什麼偏要是他誤會她和其他男生的關系呢？
仿佛被辜負了似的。但是連辜負也不得，因為沒有資格。
童瑤站在原地，蘇默止已經走回卡座。他攔腰抱起靜子，奪走她手上的酒杯。靜子哈哈笑撲進蘇默止懷里，被他抱著一起坐下。有他在，靜子安分了許多，乖順地趴他肩膀，細聲撒嬌。
一個空煙盒砸過來，童瑤成功接住。
橙子挑眉，恨鐵不成鋼的眼神，「別看啦，再看也不是你的。瑤瑤我告訴你，愛情這玩意就是撐死膽大，餓死膽小。你這種的，別人吃肉喝湯你就看著吧。」
「我本來就這樣，」童瑤承認她說的沒錯，「走路上我都怕樓上掉個花盆下來把我砸了。」
她特羨慕蝸牛，生下來就背著個殼，好歹也算一有房的富二代。什麼時候熊了只要縮進殼里，就什麼都不怕了。豹子凶猛敏捷吧，可多少人知道豹子體力戰五渣，辛苦捕殺獵物卻總被搶。威武如大象，到底也會怕一只小小的老鼠。
做只蝸牛多好，躲在青草里，每天醒來能夠看見太陽和天空。天氣好的時候，曬著太陽睡睡懶覺。寂寞了，就去串門子，不用擔心有沒有忘記鎖門。
沒人爭沒人搶，誰也傷不著，全靠自保。生得窩囊，死得長久。
「也是，你膽子大也沒用。他不喜歡你，沒轍。」橙子收回撐在吧台上的手臂，挺直身，推開煙灰缸，「你過來坐下，我去廚房看看，蛋糕應該好了。」
油綿白豐厚，飽滿雍容，簇擁艷醴似血的草莓凍。
非常有賣相的草莓慕斯。
「惡。」橙子嫌惡睨著鋪滿一層的新鮮草莓，不敢相信地問，「真的好吃？」
童瑤舌忝了舌忝嘴唇，叉塊夾著半塊草莓的蛋糕送到她嘴邊，「你嘗嘗？」
「去、去。」橙子捂住嘴，嫌棄地避開，「聞著就膩味。你把它吃完，你瘦，多吃些甜食。你自己不察覺，你這臉色難看得——」
後面卡座突然嘩嚓一聲，繼而一片玻璃瓶墜地嘩啦啦的響動。
橙子瞟眼過去，驀地站起來，「臥槽，還真鬧起來了？」
蘇默止那一桌打起來了。暗影中，人影扭作一團，看不清楚誰和誰。
童瑤跳下吧台椅，崴了一下。「你慢點！」橙子叫道，也跑出吧台，跟著她跑過去。
「瑤瑤姐！」靜子死命拉著一個紅臉短發的男人，看見童瑤，叫開了哭腔求救，「瑤瑤姐，你勸下、勸下他們……」
童瑤用力眨下眼，就看見蘇默止被人踢了一腳。她罵了生平第一句髒話，「你媽逼！」然後就沖了過去。
她手上還捏著吃蛋糕碟叉子，用了力氣扎下去。疼得那男人嗷地抖了兩下，一手把童瑤推開。眼前全是人，童瑤不管誰，看見不認識的就往人身上扎。
「橙子，你把童瑤拉過去。」蘇默止回過身，空出一只手趁亂把童瑤拉出人群。
「廢話，要你說啊！」橙子拖住童瑤，直接往門邊拉。
一片混亂中，不知道從哪里竄出個黑影，一聲不吭就緊緊抱住橙子，「別怕，我在這里。」
橙子被這個莫名其妙的人按住頭，臉被迫貼在他胸口。她手上還抓著童瑤，掙扎不掉，破口大罵，「怕你妹！你他媽有毛病啊，我他媽要去報警你他媽抱著我干什麼！」
那人不松手，過了幾秒，橙子听見他說話，「110嗎？你確定是110？不不不我不是搗亂，我有點激動，不不不這里有人打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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