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默止收到調解書，低頭迅速瀏覽了遍，利落簽好字。「可以走了吧？」他扔開筆，起身問。
原子筆咕嚕嚕在棕色木桌上打轉，對桌正在把錢往錢包里收的男人，憋著嗓子陰陽怪氣笑了一聲。童瑤抬起頭，注視住蘇默止，燈光把他的臉照得冷白。
他不理會那人，眼神清冷不耐，薄唇越抿越緊。
「走哪兒去？」民警甩上值班筆記，打著呵欠，冷眼掃過去，粗著嗓門呵斥，「現在放你們出去接著打啊？坐著吧，清醒清醒。什麼時候酒醒了再說，差不多讓你們回學校可以吃一頓熱的早飯。」
對方那幾個看樣子是果真進來過好幾回了。難怪簽好字，一個個一聲不吭自覺坐好，趴桌上，姿勢怎麼看怎麼標準。
「她們兩個女生沒有喝酒，你讓她們先走。」蘇默止轉頭，指著童瑤說。
童瑤正看著他，來不及躲開，目光便和他的撞上。蘇默止怔了一下，看向橙子，橙子聳肩，抱歉地沖他吐舌頭，「不好意思，我有喝酒。不過警察叔叔，我是酒吧賣酒的，絕對的好人、良民。我會來這里，完全是見義勇為，要不信你問他們我動手沒？」
「說完了？」民警從門口飲水機泡了熱茶回來坐下，促狹地盯著橙子問，「小姑娘你口才不錯，要不要我幫你接杯水，你再繼續？」
橙子笑眯眯地搖頭，剛想說「您太客氣了」，民警突然垮下臉子，「到這里來的每一個人都覺得冤枉委屈，你說大家都無辜，我們做警察的是不是全吃飽了沒事干啊？」
「你這是狡辯。」童瑤見橙子被問得開不了口，出聲反駁。
「小姑娘，別不服氣。你自己聞聞，你們哪一個不是一身酒氣。不放你們走，是為你們負責。你們讀大學，都是成年人了，大家相互理解一下好嗎？」
他說得在理，童瑤看了蘇默止一眼，不情願地點頭，「您說得對。」
民警看她懂事，而且她和橙子的確又穿得單薄，他敲著搪瓷杯想了想，「不然……你們女生要先回去也可以，你們誰打電.話找一位學校可以負責的人來，讓他帶你們回學校。」
听到後半句，橙子有些沒趣直接閉眼楮趴桌子上了。她根本連高中都沒畢業。
靜子披著蘇默止的羊毛外套，事情因她而起，她心虛，所以一直沒說話。听見民警問，靜子怯生生拉住旁邊蘇默止的手臂，紅著眼，可憐兮兮地說，「我們一起回去好不好？」
「童瑤？」蘇默止看著童瑤，等她意見。
「太晚了，打擾到別人不太好，還是算了。」橫豎已經快三點，留下也不過再坐三個多小時。更重要的是，一旦通知學校，今天晚上他們這一群人回去勢必要被處分。捱到大四再在檔案里留下一個處分，挺不劃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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