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逐漸了解生命里
有個不悔的主題
仿佛是一種強烈的個性才能引人
墮落或者超升
我逐漸了解那些
堅持與無望的等待仿佛就是
你這一生所能給我的全部的愛
我的了解總是逐漸的是那種
遲疑而又緩慢的領悟
——席慕容《時光九篇》
幾天的小雨，初冬踩著深秋的尾巴，招搖過市而來。
從早到晚，霧氣繚繞奠總是灰撲撲的，如同洗過顏料的抹布髒兮兮，怎麼用雨洗也洗不干淨。偏偏上帝一定也是偏執狂，越洗越髒它越較勁去洗。
雨水沒停過，晝夜連綿，這座匆忙的城市被浸泡在水汽里，空氣都是潮濕的。
綿軟渾濁的陰雨天，配合講台上一口純正湖南口音普通話的政治經濟學教授，幾乎就是一道安眠的良藥。
童瑤打呵欠，記完對她來說天書一般的筆記。
兩堂課听完結束，只覺得坐窗邊腦子也飄進水了，混混沌沌不甚清明。下午最後兩課時，這間教室沒排課，上課鈴響時上堂課听課學生已經走得差不多。童瑤整理好筆記，倦懶得不想動，趴書上攤開筆記蓋住臉。
半睡半醒間，昏沉沉，旁邊座椅傳來輕微聲響，有人坐下。
下課鈴驟然響起，放松的身子不由自主抽了一下，童瑤轉醒，一雙手捂住她耳朵。喘著氣抬起頭，蒙著霧氣的眼，怔怔看著身側的人。醒來得太唐突，像是著了魔怔。
「睡傻了？」蘇默止輕笑，拉住她耳垂捏了一下。
童瑤不自在揉了揉發燙的耳朵，低頭合上筆記本，「什麼時候回來的？」沒想到，淺眠過來睜開眼就看到他了。
蘇默止抬起手腕，正正經經地看下手表，「三十七分鐘前進的校門。」
隨手拿起被她推到一邊的教材，草草掃了眼，「以前我們都說，鄧老去做催眠師會比在學校教書更成功。你以後如果失眠的話，可以再過來幫我做筆記。」
「我下課才眯了會兒。」童瑤把筆記本一塊給他，敬謝不敏，「最好還是別有下次吧。」
她骨子里尤其尊敬老師，剛才兩堂課她忍得就差沒掐自己了。突然想到，他三年學的都是此類課程，童瑤沒忍住，低下頭抿唇笑了。
蘇默止被她笑得納悶，「你笑什麼？」
「沒什麼。」童瑤搖頭，瞟了眼字跡凌亂的黑板，「哦對了，你們老師說，大四生補考是明年下學期開學初。具體考試範圍和重點，他貼你們學院論壇了，你記得查。」
蘇默止皺眉，問她，「自食其果說的是不是就我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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