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輕男人將精致的酒杯輕舉至唇邊,緩緩地倒入口中,輕柔而典雅的動作足以彰顯出他高貴的身份,如果他喝的不是啤酒而是珍藏多年的拉菲的話。
淺黃色的液體以可見的速度減少,杯中的酒很快便被一飲而盡,在他精確的控制下,甚至沒有一丁點兒泡沫的殘留。
對于面前這位老人要他陪著喝啤酒的要求,年輕男人沒有拒絕,這種黃色帶有氣泡的飲料對他來說是完全陌生的存在,他很有興趣品嘗一番,只是他實在無法接受老人對著瓶子狂飲的方式,在不了解該怎麼喝才合適的情況下,他只好在這家無人的酒吧里翻出一個紅酒杯來用。
將喉嚨里的啤酒一口咽下,年輕男人不禁皺了皺眉,對于他那條早已習慣干紅與咖啡的舌頭來說,很難找出難喝以外的詞來形容他剛剛喝進去的東西。因此他很不理解老人為什麼會一瓶接一瓶地狂喝不止,並且不間斷地倒滿他的杯子。
難道喝這種飲料有無限續杯的傳統嗎?年輕男人覺得自己應該想辦法讓老人停下來,而且也該說正事兒了。
「這次的行動有收獲嗎?」年輕男人問道。
「算是有,也算是沒有,強制覺醒後他的靈力強度的確高的離譜,但那只是相對平常人來說,和先知大人比還是差但多,況且他沒有表現出先知大人的任何獨特能力。」老人兩頰微微泛紅,說話也有些含糊,顯然已略帶醉意。
「比較這只是一次冒險,或者說,賭博。」年輕男人將杯子半舉胸前把玩著,折射在眼鏡片上的光線讓人無法看清他的眼神。「既然沒有結果,我勸你們還是暫時停手為好,我回去也能有個交代。那幾個孩子已經接近極限,學院的人也快趕來了,你那些大家伙想來也沒有用武之地。」
「孩子?你也好意思這麼叫他們,好像你多大似的。眼前的情況確實不能繼續下去了,不過和這件事相比,我對那個叫秦瑤瑤的女孩兒更感興趣。」老人一臉頹然的笑容。
「哦?」年輕男人手中旋轉的酒杯突然停滯下來。
「他強制覺醒後了失去理智的暴走狀態,照理說在被封印前不會有任何攻擊之外的行為,但在被那道封印的光束命中之前,他卻把那個女孩兒本能地推到安全位置,自己來承受打擊。」
見年輕男人沒有反應,老人習慣性地又給他倒了滿滿一杯啤酒。
「在危急時刻他的反應,證明在他的意識中那個女孩兒的地位很特殊。在先知大人獲得記憶與力量後,這將是一個潛在的威脅。」
確認老人已經把話說完,年輕男人放下杯子,抬起頭直視著老人那醉漢一般的雙眼。
「如果我再听說你對那個女孩兒有這樣的評論,那麼這將是你最後一次喝這種難喝的酒精飲料。我很正式地警告你,不要對她有任何想法,永遠不要,只要你還活著。」年輕男人的語氣中充滿著一反常態的冷漠,以及……殺意。
「我很清楚她是誰,也沒蠢到想對她做什麼,不過那個老不死值得你這麼害怕嗎?以你的身份?」老人借著酒力諷刺道,對方剛剛的話讓他很不爽。
「你沒必要知道更多,你只需要記住我告訴你的。我的任務已經完成,恕不奉陪。」年輕男人系好衣領,站了起來。
「也好,我就不送了,不過不把酒喝完嗎?」老人慵懶地靠在椅子上,還剩大半箱子的酒,他可沒有要走的意思。
年輕男人似乎也覺得這樣離開有失禮節,隨即端起杯來,將倒得滿滿的啤酒一飲而盡。
「下次找我最好是喝咖啡或者紅酒,我買單。」年輕男人轉身大步地離開了座位,他在心里默默發誓及詛咒,這是他和那個老鬼最後一次喝這東西。
「鬼族很可能沒有撤走,我們還不是徹底安全的。瑤瑤,保護好小夢。」陸哲警覺地望向四周,同時不停指引著身後兩人朝哪個方向走,秦瑤瑤和蘇墨對這里並不熟悉,他必須盡可能地保證四人行進路線的安全性。
「知道了,知道了,果然是有愛的基友。還有,瑤瑤是我們家墨墨的專屬稱呼,是你叫的嗎?不喊學姐也得尊稱一聲瑤瑤姐吧,是不是,墨墨?」
秦瑤瑤說罷轉過頭去看向蘇墨,卻發現對方正扭頭捂著臉,一副「我不認識她」的樣子。
「是的,瑤瑤姐。」陸哲那里傳來一句生硬的答復。
「這才像我的乖學弟嘛。」秦瑤瑤說完話,笑容卻僵在了臉上。
「唔」的一聲,陸哲雙膝跪在了地面上,左手撐地,右手的長刀支在一旁,不斷向外嘔血,全身,似乎在承受極大的痛苦。吐出的已是黑紅色,腥臭難聞。
秦瑤瑤和蘇墨神情變得無比凝重,她們知道陸哲在為他們爭取時間時受了重傷,但她們卻忽略了一點,那個喪心病狂的組織改造而成的兵器,又怎麼可能不帶有劇毒。陸哲身上的傷口少說也有數十處,縱使他身體強于凡人,能撐到現在已實屬奇跡。
「別救我。」陸哲無力地說,伸手制止了蘇墨要取出符紙的意圖,一滴滴豆大的汗珠正從額頭上流下,現在每一次動作都會急劇消耗他所剩不多靛力。「兩次越級封印,你的身體必然受到不輕的反噬,再施展治療類的符咒,你肯定會因為體力與靈力透支而昏迷,我沒辦法帶你離開。你和瑤瑤姐先帶沈小夢走,我的刀上還有他的血,如果你們被鬼族追殺,我會把他們引過來。」
「可是……」陸哲所說的情況她自己也很清楚,但讓她把一個不接受救助必死的人留在這兒送死,她做不到。
然而對他們來說,沒有遲疑的時間。
下一刻,三人都感受到了那股陌生卻無法躲避的氣息。
那股氣息找到了他們。
「惡!」三人異口同聲地喊出那個用來表達無語的語氣詞。
惡者,惡念也,世人皆有意念,念隨心生,有善惡之分,善念化為靈力,乃靈界之根本,惡念喜聚之,常成獸形,有獸性,以世間萬類生靈為食。
他們不知道這些被永封于鬼界的生命體為什麼會出現在這里,但他們都在這一瞬間摒棄了之前的所有逃離設想。
三人口中的「惡」仿佛憑空出現一般,已然到了面前。正對他們的一條漂浮在半空中的蠕蟲,身長五米開外的乳白色身軀正不停扭動著,和身形相比格外迷你的幾對眼楮正在左右移動,好像在搜尋什麼。
「不是說惡沒有固定形態嗎?為什麼我們遇到的是一只大蟲子,還是最惡心的那種。」秦瑤瑤感覺自己胃液正在不斷上涌,不過她不想放棄也許是人生中最後一次的吐槽機會。
「蟲子的視力很差,和他比我們這麼小,你可以祈禱它看不見我們。」蘇墨平靜地說,她說話的理由和秦瑤瑤類似,只是她還在努力做出學術性滌生設想。
「不止一只。」陸哲的話打破了兩人的胡思亂想與妄想。
後面,左面,右面,三股相同的氣息突然出現在他們的感官範圍內。
「沒見它說話啊,不帶叫同伙的啊!」眼前的處境讓秦瑤瑤抓狂了。
陸哲艱難地從地面上站了起來,將血色的長刀橫在胸前,熊熊烈焰從秦瑤瑤雙手上冒出,火光照亮了她俏美的臉龐,十幾張符紙在蘇墨的低吟下圍繞在眾人身旁,構築成一道無形的屏障。
沒有逃走的機會了,絕對沒有,但他們不會等著變成被吞掉。
「Hello,,kids!Welldone!」
一道介于中年大叔與公子之間的聲音從遠處傳來。
這篇小說不錯推薦先看到這里加收藏看完了發表些評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