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仙路 第四章 決斷

作者 ︰ 青葫淺言

方游額頭青筋一跳,目中一抹強烈的怒色閃過,但一開口,嘴里的話卻變成了︰「王大哥,以前都是小弟做得不對,還請看在小弟是個流浪兒的份上,不要和小弟一般見識。」

虎子听著他「游兒哥」的話語,表情漸漸從憤怒變成驚訝最後變得失望,他突然有些不認識這個他平時自以為了解的「游兒哥」了,這個低聲下氣,毫無骨氣可言的流浪兒還是他崇拜的「游兒哥」麼?

王固顯然也沒料到這種情況的發生,但他隨即反應過來,一巴掌就重重地扇在了方游臉上。

方游只感覺左邊臉頰一痛,一陣仿佛是被火灼燒的感覺從心底直透腦門,他感覺自內心在吶喊著些什麼他不願意听到的聲音。但他只是告訴自己,那塊神奇布帛一定可以改變自己的命運,只要能參透上面記載的東西,得到的一定可以遠遠超過現在忍受的。

方游心底苦笑一聲,他看到了站在自己身邊虎子那不屑的眼神,他握緊了雙拳,指甲扎在手掌有一種鑽心帝,那流出的紅色液體應該是血吧……可是,記憶中那片遮天蔽日的大水還有模糊了印象的家鄉和父母都是他從沒告訴過別人,但卻狠狠扎在心中的一根刺。他不想就這麼在最底層掙扎一生,相反,他想站在不平凡的巔峰,他才能俯視現在這些看不起他的人,他才有資格、有實力去查明白在自己模糊記憶中的過去。

「哈哈,小雜種,今天大爺心情好,就饒你一條狗命,你滾吧!」王固顯然心情大好,一腳踹在方游的小月復,看著方游露出痛苦的表情才大笑著在三個隨從的簇擁下揚長而去。

看著王固遠去,方游這才痛苦地彎下腰去,額頭上已見冷汗,看來剛才那一腳並不輕快。

但是最令方游難過的恐怕不是王固那一腳,而是身旁虎子那不屑和絕望的神情罷。

虎子看著表情痛苦的方游,神色間似乎稍微猶豫了一下,但隨即臉上就換成了一幅異樣的表情,他痛苦道︰「我真沒想到游……就當虎子交錯了朋友,以後虎子再沒有……」說到這里虎子已經不知覺紅了眼楮,後面的話卻無論如何也說不出來了。

方游聞言臉色一黯,嘴唇動了動卻什麼也沒有說出來,他眼睜睜的看著虎子走遠,手顫了顫也沒有抬起來。

方游踩著冰冷的土地慢慢地走向他的「家」——那間破廟,這一天的夜,格外冷。

不知覺十幾天已經過去,在王固的冷嘲熱諷和虎子的形同陌路下,方游終于針對性的認全了神秘布帛上的所有文字,他強自按捺著心中的激動,在破廟里鄭重地打開了布帛。

這一刻,命運終于開始改變了。

方游一字一句地念著布帛最上面的文字︰「玄天真經,乃仿照上古神功借鑒所創,集道魔妖三家功法為一。上古神功畢竟殘缺不全無法修煉,此功法雖不如上古神功霸道,但一旦修成,威力仍是奇大。舉手抬足即可移海搬山,三家同修又克制三家。但需謹記,若無大毅力大勇氣者不可修煉,蓋因三家同修難度奇大,一旦失敗輕則經脈盡斷,爆體身亡,重則魂飛魄散,永世不可輪回!切記切記。今本尊將功法置于金殿,如有有緣人得之,還請傳承下去,冥冥之中必有善果。」

方游念到這里不禁沉默了起來,布帛下面記載的文字一時也沒有心情看下去了。

他內心是極其激動的,因為他的預料果然沒錯甚至大出意料,他實在是沒想到這竟是傳說中的修真功法。但令他擔憂的是這個功法好像修煉起來並不安全,要是自己修煉起來萬一失敗,豈不是會像書中所說的那樣魂飛魄散?

方游就這樣定定地看著這布帛,心里已經是翻江倒海,他默默地思索了很久,卻還是無法下定決心。

畢竟方游還是一個孩子,驟然面對這種大起大落實在是不知道該如何應對的。

這天晚上方游睡得很晚,迷迷糊糊中他做了很多光怪陸離的夢,在夢中他用**力搬山倒海,打倒了王固,稱霸了青花鎮。又坐擁千金,有了偌大的家產,建立了一個傳承千年的大家族……

第二天。

「方游,你遲到一次,去牆邊罰站一個時辰。」孫先生看著因為睡過頭而遲到的方游淡淡的說道。

方游聞言頭皮一麻,在私塾里其他學生或嘲弄或冷漠的目光中卻也不得不佔到了牆邊。

站在牆邊的方游心里亂糟糟的,夢境中的那似乎觸手可見的真實似乎與現實產生了極大的沖突,讓他時刻都處在一種恍惚的狀態之中。

很快一個時辰便過去了,孫先生意外地宣布了一個消息︰因為他個人的原因,今天的課就到此為止。

所以在其他學生的歡呼聲之中,方游也恍恍惚惚的走出了私塾的大門。

「哎,那個狗雜種,叫你听不見啊?」方游正神游天外,哪里听得到王固在後面羞辱他。

見方游不理他,王固的臉陰沉了下來,他快步走到方游面前,抬手就是一拳朝方游臉上搗去。

「砰!」方游感覺自己的鼻子突然酸痛無比,一行熱淚就不自禁地流了下來。

鼻子里滿是腥甜的味道,方游下意識地伸手一模,入目一片鮮紅。

那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呢,是憤怒,還是憎惡?

是一種突如其來的、失去理智的沖動,方游忽然享受起來這種不顧一切沖動的感覺。

「吼!」方游不顧鼻子里汩汩流出的血,大吼一聲就一把抓住了王固的領子,狠狠一腳就揣在了王固的肚子上。

方游像瘋了一樣不斷地扯著王固,用拳頭、用腳、用膝蓋,只要能使力的地方全往王固身上招呼,王固驚恐地看著瘋子一樣的王固,本能地閃避著,嘴哆嗦著竟說不出一句話來。

也是最近王固太大意,由于最近發現方游好欺負了,漸漸地也不再帶著他那幾個跟班一起了,今天這一下算是吃了一個大虧!

看著被打的一臉血,跪在地上求饒的王固,方游心里似乎有什麼東西碎裂了,看著平時不可一世、趾高氣昂的王固如今像狗一樣跪在地上想自己求饒,方游的心里,終于下定了某種決心。

方游看了一會只知道求饒的王固,忽然蹲去,在王固驚恐地尖叫聲中伸出手在王固懷里掏出了一個精致的錦袋。

方游掂了掂錦袋,听到里面傳來銀子踫撞產生的清脆響聲,這才「啐」了一口混著鮮血的濃痰,向破廟快步跑去。

方有清楚,這次重重地打了王員外的兒子,又搶了他的錢袋,青花鎮恐怕已經不能待了。不過反正神秘布帛上的字都已經學會,倒也沒什麼值得留戀的了,只是……

方游不禁扭頭看向虎子家的方向,心里默默地念叨了一句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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