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匆匆,轉眼便是三年過去了。
連雲山,齊天峰,一處宅院外。
「靈兒師妹,這一招應該是出直拳的,對,注意步子別亂……」一個青衣少年正背著手看著一個十五六歲的少女耐心指點道。
這少年正是方游了,三年過去原本瘦小的身軀已經變得挺拔,一雙劍眉直入雲鬢,特別是眼眸黑黝黝的十分深邃,雖談不上玉樹臨風,倒也自有一股英氣逼人了。
「都練了一上午了,靈兒不要練這個啦,靈兒听說後山開了好多花兒呢,咱們去看花兒吧!」少女一身綠裙,圓圓的俏臉膚若凝脂,身子雖開,卻另有一種青春活潑之氣直撲面而來。
那少女說完後小鼻子一皺,黑白分明眼珠咕嚕嚕一轉就伸出白女敕的小手抓住了方游的胳膊搖晃道︰「爹爹那邊你不用管啦,反正他也不會考靈兒的,反正你上次答應靈兒說只要我練會了站樁就帶我出去玩的嘛!」
方游見此不由苦笑著說道︰「每次你都這樣,你讓我怎麼向師父交代……」但看了看少女可憐兮兮的眼神,心中卻莫名地一軟道︰「好吧好吧,帶你去就是了,不過就這一次哦!」見少女歡喜的兵起來,這才無奈地順勢抽出了被少女抱著的胳膊。
說起來他自己的武功也不見得練得多好,並且平時還要花大量的時間修煉法力,心里是不想去指導小師妹練武的。可是他師兄朱寬最近兩年年來好像忙著其他重要的事,行蹤不定,偏偏這個小師妹還是師父楊開恩的小女兒,他實在不好推拒,所以從一年多前小師妹上山之後,這教導師妹練功的「艱巨」重任就落在了他的頭上。
「不過明天你一定要練好那幾步腿法的,不許再偷懶了。」方游正色道。
「嗯……再說啦,咱們快走吧!」也不知道少女到底有沒有听進去,拽著方游的胳膊就跑了出去。
「……師兄師兄,昨天你回去干嘛了呀,怎麼今天看起來氣色不是很好呢?是不是練功累的呀,要不然靈兒去問爹爹討來點‘培元丹’吧,听爹爹說那丹藥特別靈呢,不過靈兒吃著倒沒覺得哪里好……」在路上少女好像一只小黃雀一樣嘰嘰喳喳地對方游說個不停。
方游苦笑一聲道︰「我沒事的,可能是昨晚上練功練得有點晚,沒休息好吧,今晚上早點睡就好,你不用和師父說的。」
「師兄誰讓你那麼晚休息了,以後靈兒不許師兄那麼晚睡了!再說師兄天資那麼好,干嘛要一天到晚那麼用功啊。」少女聞言小嘴一撅,雙手掐腰道。
方游神色一黯,其實最近一段時間他正在苦練《玄天經》中記載的一種基礎法術,可是總是不得要領。听聞少女說他天資好,不禁讓他聯想到了練習法術失敗時沮喪的情形︰「誰說師兄天資好,師兄資質愚鈍就連最基礎的都學不會!」
「呸呸呸!哪有說自己笨的呀,依靈兒看師兄可是天底下一等一的聰明人呢!不信你看朱師兄就大大不如你的。」少女聞言俏臉一仰,目光不自覺地落在了方游稜角分明的臉上。
「是誰在說我的壞話呀?楊靈兒小師妹?」少女話音剛落,一道青影就輕飄飄地從一棵樹上飄了下來,站定一看,不是朱寬是誰!
「你偷听靈兒說話!哼,就知道你不是好人!」少女一見是朱寬,雖然嘴上不饒人,但人卻一下躲到了方游身後,只敢偷偷露出半邊小臉瞅著外面。
「哈哈,方師弟,看來在靈兒師妹心目中你成了正人君子,師兄我倒成了作惡多端的小人了!」朱寬倒也不在意,只是沖少女突然做了個鬼臉把少女嚇得連忙縮回頭去後笑道。
「……你還敢取笑我,要不是你這兩年來神神秘秘的,你也大可以做這個正人君子的!」方游見了朱寬卻笑罵道。
「方師弟你又不叫師兄,師兄我可給你記下了,我得先回去稟報師父一趟,就不打擾你倆……走也!」朱寬嘿嘿一笑,大有深意的瞅了一眼又露出半邊小腦袋的少女,就提身遠縱了。
朱寬走後,本來嘰嘰喳喳說個不停的少女竟莫名其妙的臉紅了起來,倒是讓方游有點丈二和尚模不著頭腦了。
「靈兒師妹你小心!」走在前面的方游忽然轉身一扯少女衣袖,露出了半截白藕般的小臂。
「啊!」少女這才反應過來,原來剛才她出神走路要不是方游注意到不對轉身一拉,她差一點就要一頭撞在樹上了。
「靈兒師妹,你沒事吧,你臉怎麼紅紅的,不會生病了吧!」方游見少女神色恍惚,俏臉通紅不由奇怪地問道。
「沒、沒事的。」少女有些慌亂地扯了扯衣襟,連忙道︰「靈兒看前面就快到了咱們快點走吧。」
方游將信將疑地看了少女一眼,見少女走得急,只好也跟著少女快步往前走去。
「對了靈兒師妹,听師父說過幾天就是你的生日,我想我上次過生日你也給了我禮物,我那天下山買東西的時候就叫人打了一只銀鐲子,你帶帶看合手嗎?」走著走著方游一拍腦袋,忽然想起了什麼說道。
「是……是給靈兒的嗎?」少女聞言竟迅速轉過了身,只是不知道為什麼,平常伶牙俐齒的她竟有些口吃起來。
「啊,這鐲子也只能給女孩兒帶啊。」方游有點迷惑地撓了撓頭,從懷里取出了一個用黃布包著的鐲子。
少女接過鐲子,俏臉更紅了,她把鐲子小心翼翼地戴到了如玉般的皓腕上,把黃布也一絲不苟的整齊疊好這才放到了懷里……
「師兄你看,那朵花真漂亮啊!你幫靈兒摘下來好不好?」在後山草地上蹦兵跳的少女指著樹上一朵紫色的鮮花轉身對方游說道。
方游對看花自然是毫無興趣可言,但見少女很是開心自然不會掃了興致,身形一動就爬到了樹上,輕飄飄地一撈,那朵花兒便到手了。
少女接過花來用小鼻子嗅了嗅,卻很失望地對方游吐了吐小舌頭說道︰「怎麼一點也不香呢……」
方游一怔,隨即笑道︰「其實很多好看的花是不香的,反而是一些不起眼的小花卻香氣撲鼻,不信你瞧。」說完方游三兩下跑到一處岩壁上,捧下了一束知名的小花。
這還是在方游以前流浪的時候無意中發現的,這小花雖只有米粒大小,顏色也只是素白色很不顯眼,但香氣卻很是濃郁獨特。
「果然好香啊,師兄好厲害懂的這麼多呢!」少女深深地吸了一口,笑靨如花。
明媚的陽光像瀑布一般灑下,少女的笑容像化不開的墨一樣,定格在這個時刻,定格在少年心中。
天色漸晚,方游和少女走在回家的路上,少女還在嘰嘰喳喳地說著什麼,方游也無奈中帶著苦笑地回應著什麼。
快到家的時候,少女忽然沉默了一下。
「……師兄?」
「嗯?」
「以後……你叫我靈兒吧……」
「什麼?」方游直愣愣地看著逃也似的少女,忽然有些出神。作者青葫淺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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