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掉密林中埋伏的人手後,一路上再也沒有任何阻攔,眾人很快便到了山頂。
方游站在山頂,山上那慘烈的場面才真正完全的展現在了他的眼前。數千人密密麻麻地在一個個建築、關卡處捉對搏命廝殺,但連雲會弟子顯然在人數上佔據劣勢,戰線不斷向山頂退縮。
但越是往後,戰況就越發慘烈。這一刻連雲會的弟子砍下了沙河幫弟子的腦袋,下一秒就被另一個沙河幫的弟子刺穿心髒。這樣血腥慘烈的一幕幕就如此真實地發生在眼前。震天的喊殺聲震得他耳膜生痛,甚至身邊人的對話聲音都听不真切。
一陣山風吹過,濃烈的血腥味直嗆得人作嘔,濃煙滾滾,原本錯落有致的建築已經是七零八落。入目處淨是一片廢墟死尸,鮮血在地上積起了厚厚的一層,不斷有人因為踩到黏糊糊的鮮血而滑倒,等待他們的也往往都是冰冷的刀劍,生命在這一刻變得無比廉價,像稻草一樣被輕易收割。
饒是方游自詡心志堅定,但見到這一幕還是被深深震撼,只感覺胃里一抽,就忍不住吐了起來。
白天雄和蘇言還好一點,只是臉色無比難看,蘇元就直接臉色慘白地癱倒在了地上,竟一時無法站起來了。
「沒想到這麼激烈……十八關竟只余一關了……」白天雄喃喃道。
「哈哈哈!白天雄,你給老子滾出來——來——來!」戰場上空忽然由遠及近傳來一道聲若滾雷的聲音,一時間回聲滾滾,就連正捉對廝殺的兩派大驚之下也都互相戒備的分了開來。
回音剛落,一個身穿黃藍色勁裝的獨眼中年人就如一頭蒼鷹一般,在空中矯健地幾個起落之後,落在了沙河幫眾弟子的最前面。
只見此人神情得意,滿面紅光,顯然對近在眼前的勝利信心十足樣子。
「會長……這獨眼龍這些年來怕是內功進境頗大,你要小心啊!」蘇言表情凝重地低聲道。
「會長,屬下守山不力……請會長責罰!」眾人眼前一花,一個面色蒼白的中年漢子已經跪在地上自責道,觀其打扮,應是朱雀堂堂主尹烈了。
「你已經盡力了……是我太迷信機關之力,忽略了眾弟子的人心,才鑄成大錯,應該受罰的是我啊!」白天雄神色一黯,扶起尹烈沉痛地說道。
「對了,你大哥呢?」白天雄四下環顧,低頭問道。
「大哥開戰沒多久就不見了蹤影……听說是帶著一批弟子去阻擊沙河幫高手了……」尹烈雙眼一紅,忍不住顫聲道。
這次沙河幫有備而來,前去阻擊的危險有多大恐怕連三歲的小孩子都知道,可是為了讓自己的弟弟能在後方可以少一點壓力,作為哥哥的副門主尹寒還是義無返顧的去了,他這個做弟弟的,嘴上不說,心里怎能不痛!
白天雄聞言一陣沉默,他自然也知道尹寒此去怕是凶多吉少,不由伸手拍了怕尹烈的肩膀,安慰道︰「你大哥武功出神入化,只要一心想走,怕是無人能留得住的,你莫要擔心了。」
安慰完尹烈,白天雄神色一凜,運起一口渾厚真氣回應道︰「我道是誰在這里叫囂,原來是沙河幫的徐小兒!這次你送上門來莫非是再奉上一只眼楮不成?」
白天雄聲音不大,但渾厚有力,山上眾人直覺得清晰地像是在耳邊響起一樣,內力深厚竟可怕如斯。
那獨眼中年人聞言先是臉色一變,顯然也震驚于白天雄內力的深厚,但隨即臉上表情就猙獰起來。十年前在一次遭遇戰中他被白天雄刺瞎一只眼楮,這些年來一直引以為恥。如今卻在大庭廣眾之下被敵人親手揭開那道傷疤,無疑于是在熊熊燃燒的火焰上澆了一桶油,怎能不讓這位沙河幫幫主怒火萬丈的。
「白天雄,你不要太得意,有本事再出來和某家比一次!」獨眼中年人獨眼中全是恨意,對著山上狂吼道。
「會長,先前那軟骨香咱們也沒搜到解藥,現在藥力,下去和他比試實屬不智啊!」蘇言聞言忙轉頭勸阻道。
白天雄卻淡然一笑,竟出乎所有人意料地轉身對著方游一禮道︰「還望仙……記得我們的約定。」
說罷,白天雄哈哈大笑起來,直笑的沙河幫眾人心下惴惴,不知所以。
「哼,白天雄,你少給我裝神弄鬼,莫非你怕了某家不敢應戰不成?」那獨眼中年人眼珠一轉,冷聲道。
「哈哈,我是笑你太自以為是,我且問你,你身後那些弟子退去兩圈,那一排機弩手是作何用處的?」白天雄冷冷一笑,喝問道。
「你……!」那獨眼中年人聞言瞳孔一縮,心里不知道轉過了多少念頭,但隨即冷聲道︰「哼,某家佔盡優勢,只要一聲令下,你這連雲會便如土雞瓦狗,不出一時三刻便會煙消雲散,看你能得意到什麼時候!」
白天雄听罷臉色一沉,沙河幫圖謀已久,整個連雲會的關卡值守弟子幾乎都已叛變,而襲擊突然,連雲會抵抗的弟子也都損失慘重。
白天雄掃視了一眼己方弟子,狀況之差還是讓他禁不住眼皮一跳。經此一役,連雲會弟子基本都人人帶傷,有的手中兵刃都已經殘缺不全,不是卷了刃就是斷了一半。更有甚者直接或坐或躺,竟不知不覺就把頭一歪,再也站不起來了。
白天雄沉默了一會,忽然面色凝重道︰「徐小兒,我且告訴你,這鬼門十八關的最後一關叫做崩山關。歷代祖師先訓,要是有哪一天面臨滅門之禍,便可開啟這崩山關以應強敵!這崩山關顧名思義,一旦開啟到時候山崩地裂,大不了大家玉石俱焚,統統死在這里罷了!」
「什麼!」
獨眼中年人聞言面色一變,就身後眾弟子也是瞬間滿頭大汗地不知所措起來,害怕自己腳底下忽然裂個大口子把自己給吞下去。
「哼,這山峰好好地,你以為我會相信你這無稽之談嗎?」獨眼中年人見身後弟子騷亂起來,甚至有些已經悄悄溜到後面隨時準備逃跑,臉色不由難看起來。但為了穩定人心,他不得不強自鎮定道。
「哦?看來你是不見棺材不落淚了,好,我就讓你見識一下這最後一關的威力!」白天雄冷冷一笑,對著身後的蘇言說道︰「事到如今,蘇老你先去把機關開啟三分之一吧!」
蘇言聞言默然,重重地嘆了口氣之後,還是轉身走進了身後的大殿。
足足過了一盞茶的工夫,山峰都毫無變化,沙河幫的眾弟子也膽大了起來,互相比著聲高地叫罵起來。
「我看他就是個狗熊!還敢拿話欺瞞老子,我呸!我看咱們一伙沖上去,殺他個片甲不留!」
「幫主不要信那狗熊屁話,他就是在那里胡亂放屁,哪里有什麼機關?」
那獨眼中年人卻對耳旁眾人的嘲諷叫罵無動于衷,憑借這麼多您來對這個大敵的了解,他並不認為白天雄只是拿虛言誑他,他已經慢慢不動聲色地退到了自己親信身邊,冷冷地注視著山上。
「嗡!」
忽然,眾人腳底下一歪,整個山峰竟轟隆隆響了起來,不斷地有石頭從山上月兌落,地下也傳來一陣陣沉悶的聲音,整個山峰一側竟好似發怒一般以肉眼可見的程度起來。
不說身臨其境的沙河幫眾弟子,就連方游見到這等景象也不禁倒吸一口冷氣,目光有些發直。驚異地望了面無表情的白天雄一眼,心里不由暗暗警惕起來。這二百年下來,誰知道連雲會的先人還有沒有布置其他的後手,萬一以後自己一不小心,一頭撞到陷阱里,那就後悔莫及了。
卻說沙河幫這邊,本來叫罵著的眾弟子感受到地下的巨震也都紛紛身形搖晃,面無人色起來。有些人直接手足無措地呆立當場被滾石砸中,更多的則尖叫著往山下拼命逃去,只有一小部分人或堅定或猶豫地站在那獨眼中年人的身後,並沒有逃走。
只听「轟」地一聲巨響,山下處竟毫無征兆地直接露了一個畝許大小的大洞,數百名沒跑及時的弟子如下餃子一般紛紛慘叫著跌了下去,一時間慘叫聲回蕩在整座上上,久久不絕。
而有些差一步沒掉下去的弟子也都是大張著嘴兩眼發直地瞪著那黝黑的深不見底的大洞,竟皆兩腿一軟,直接癱倒在了地上。作者青葫淺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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