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天峰的一處院子里,一道尺許長短的紫色劍光此刻正靈巧之極地上下翻飛著,忽而以極快的速度直飛,又「倏」地一下轉彎扶搖直上,足足過了一盞茶的時間,只听一聲「收!」那劍光才驟然化為一道流光射向了一個盤坐在門口青石上的一個挺拔少年,準確的說是射向了少年手中捧著的一個嬰兒手掌大小的玉符上。
「呼!沒想到這驅物術竟如此難練,竟前前後後花費了我近半年的工夫……不過這符寶威力如此之大,倒也大有所值了!只不過為了熟練驅使這符寶使得威能少了兩成之多,倒真是有點雄了。」方游一面摩挲這手中的玉符,一面用手背擦去了額上密密麻麻的汗珠,喃喃道。
不過這驅物術雖然難練,練成後倒真是讓他實力大增了不少。且不說可以驅使符寶這等大威力的寶物,就連手中的法器小刀也終于不必總是握在手里,而是可以驅使他在一定範圍內飛縱傷敵,終于使他看起來像是一個真正的修士了。
而那面黑色小盾竟是一件大出方游意料之外的上品法器,在其全力驅使之下足可以化為磨盤大小,把自己牢牢遮在其中的。但更令方游欣喜若狂的就是這小盾的防護能力了。
別看這小盾貌不驚人,但只要注入法力後,無論是方游用火球術灼燒還是用小刀法器劈砍竟都是絲毫無損,簡直堅固到令人發指的地步,這絕對是一件能讓自己多一條小命的寶物的。
小心地收起手中符寶,方游不禁沉思起來。
此時距離青雲山之戰已經過去了兩年多的時間,經過大量丹藥的輔助,他用了兩年的時間成功的突破到了煉氣八層頂峰的境界。不過遺憾的是,連雲會里的諸多丹藥再也無法增進他的修為了,據白天雄說更高級的丹藥已經不是凡俗界能出現的了,必須要到仙家門派去才有可能的。
想到這里,方游不禁暗嘆一聲,因為兩年多前答應了與白天雄的交易,自己要守護連雲會至少三年時間,而這三年里自己不能離開連雲會以應付可能到來的強敵。
不過他倒也沒怎麼覺得束縛,畢竟他這兩年多可是一刻也沒有閑著,倒是十分充實的。
「方師兄,方師兄?」
方游聞言剛剛站起身來,只听小院的屋門「吱呀」一響,一個綠色的身影就如同一只蹁躚的蝴蝶般蹦兵跳地跑了進來。
三年過去,少女的身段已經張開,一身樸素的綠裙也掩蓋不了動人的身姿。相反,綠裙上那一條普普通通的綢子束腰,卻把少女那盈盈一握的小腰和鼓鼓囊囊的襯得越發明顯。迷人的身段配著玉一般清麗月兌俗的容顏,在整個連雲會早就惹得不知多少男弟子深夜春夢連連,第二天練功時被師父罵作「軟腳蝦」了。
「師兄,你的這幾件衣服靈兒都幫你洗好了,有幾處破損的地方靈兒也用上好的絲線縫上了,你看看靈兒的手藝還過關嗎?」少女此時手里捧著一疊青色的衣袍,大大的眼楮彎成了一彎細細的月牙,正一臉期待的望著眼前挺拔的少年。
「靈兒的手藝我還能不放心嗎,哈哈。」方游眼神觸到少女熾熱的眼神,不由有些慌亂,忙別過頭去說道。
「是嘛……那以後師兄的衣服都交給靈兒吧,靈兒一定會洗的干干淨淨的呢!」少女得到眼前人的夸獎,小臉上似乎涂了蜂蜜,甜甜的笑起來的好像能把所有人的目光陷進去一般。
「……嗯,對了,咱們去看看朱師兄吧,前兩天那個跛子剛給我送來了一批藥材,還幫我捎了兩小壇桂花酒,我記得朱師兄最愛這一口了。」方游臉上不自然地笑笑,忽然一拍腦袋道。
「好啊,正好咱再去廚房里給他帶一只燒雞,他肯定會高興的!」少女黑白分明的大眼珠滴溜溜一轉,一雙手臂已經挽在了眼前挺拔少年結實的臂彎上。
望天峰的大殿後面在三年前建起了一排小屋,在上次大戰中負傷的弟子大都在這里休養。朱寬在上次大戰中被沙河幫高手圍攻受了重傷,生命垂危。雖事後經全力搶救活了過來,但一身武功卻被廢了個七七八八,功力幾乎全失了。
「出去!都給我滾出去!媽的,就給老子吃這些爛玩意兒嘛!」二人剛走到門口,一陣摔碎東西的 啪聲和激烈的叫罵聲便傳了出來,方游聞言一怔,忙加快步子帶著楊靈兒走了進去。
小屋的采光不算好,有些陰暗的屋子里,地上一片狼藉。一個瘦削的身影正披頭散發地半坐在床上,對著一個送飯的外門弟子大吵大嚷著。
「好了,這里沒有你的事了,你出去吧。」方游快走兩步,淡淡地對站在那里不知所措的外門弟子說道。
那外門弟子不過十四五歲光景,正一臉委屈地站在那里。聞言後先是看了看來人,認出來後神情似乎有些激動,一臉震驚地剛要說些什麼卻又知趣的閉上了嘴巴,只是如蒙大赦般滌也似的跑了出去。
「朱寬,你干嘛又對那些小弟子發脾氣啊,他們也很不容易啊……我給你捎了桂花酒,今天咱哥倆好好地喝一杯!」方游把手中的酒壇放在桌上,看著朱寬有些憔悴的臉龐忽然心中一酸,連忙掩飾地拍著朱寬瘦骨嶙峋的肩膀強笑道。
朱寬聞言卻把臉一板,氣呼呼地怒道︰「你這小子,誰和你是哥倆,要叫我師兄!」
說罷目光一轉,卻瞬間變得賊溜溜起來,瞅著楊靈兒挪耶道︰「後面的大美女是誰啊,嘖嘖,跟在我方師弟後面……方師弟啊,這是你的小媳婦嗎?」
「朱寬你個臭流氓!壞人!不和你們一起玩了!」楊靈兒俏臉一紅,臉上的喜意卻無論如何也遮掩不住,心里仿佛揣了一頭調皮的小鹿一樣砰砰跳得厲害,倒是在屋里再也待不住了,偷偷瞥了方游一眼後就慌忙跑了出去。
「哈哈……!」朱寬見了楊靈兒的表現,不禁笑得前仰後合,本來憔悴的臉上也有了點紅暈。
「你調笑她干嘛,來吧,我還捎了只燒雞,你劈著吃了吧!」方游有些無奈的拎過燒雞推到了朱寬面前。
「嘖嘖,還是師弟你懂我,那個什麼牛藥師非說我現在吃著藥不能沾葷腥……嗯嗯,這個好吃!非讓我吃些什麼青菜,這不是讓師兄我嘴里淡出鳥來嗎?」話還沒說完,朱寬已經左手一個雞腿,右手一個雞翅膀毫無形象地大啃起來。還不忘自顧自地捧起酒壇灌一大口,不一會就吃得滿嘴油膩,前襟濕透了。
「唉,你啊!」方游搖了搖頭,也拍開泥封,一小口一小口地喝了起來。
「師弟啊,不是師兄我說你,你這樣忒不爽快,酒就要大口喝才夠勁嘛!」朱寬斜睨了一眼方游,醉眼朦朧。
「……你忘了嗎,還是你教我喝酒誤事,讓我喝酒要少喝,小酌怡情,暴飲傷身的……」方游喝完一口酒,臉上一怔,忽然低聲道。
朱寬聞言捧著酒壇的手一抖,急忙把臉低了下去,半晌過後才听到他顫聲道︰「師弟,師兄我明日就要下山了老家里來了人,說已經買好了地,要我回鄉娶一門親……怕是、怕是以後再也不能……」
方游一愣,只感覺心像是被人用大錘重重地轟了一下,眼楮也忽然有些不受控制地模糊起來。不知怎的,他好像眼前忽然閃過了那麼多年前剛入門時那個熱心幫這幫那的朱師兄;入門後代師授藝總是嫌他笨的朱師兄;第一次帶自己出任務對自己處處照顧的朱師兄;總是喜歡自己叫他師兄的朱師兄……還有眼前這個身形瘦削,臉色憔悴還不忘自稱師兄的朱師兄。
「喂,臭小子,你走的時候,你千萬……別來送我啊,我可不歡迎你!」朱寬忽然抬起頭來,淡淡的光映在臉上的淚痕上,好像拼命地想銘記下生命中那麼重要的那個人、那座山和那段好久的時光。
「為什麼……好吧。」方游慢慢抬起頭,只感覺胸口有些悶,悶得有點喘不過氣……
兩個空的酒壇斜斜瞪在地上,一時無話。
寂寥夜空,只余兩個人,四行淚。作者青葫淺言
這篇小說不錯推薦先看到這里加收藏看完了發表些評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