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頭顱滾落而下,三角眼青年所花的白光也光芒一黯,往前沖了十數丈遠後就哀鳴一聲也「嗖」地一聲一頭栽了下來。♀
「師兄原來你是神、神仙嗎?」方游目光凝視,只見少女目光散亂無神,一對眸子哪里還有平時的靈動澄澈。
「我不是,我不是什麼神仙,我要是神仙怎麼還能看著你受苦呢靈兒你流了好多血、靈兒你別說話了」方游看著眼前一開口說話就大口大口吐著黑紫色鮮血的少女,胸腔里似乎被一只大手握緊了,連呼吸都悶得就要爆炸一樣。
少女的嘴角輕扯,一雙細細的黛眉微微地蹙了一下,眼神中流露出一抹濃濃的哀傷後這才咬著嘴唇輕聲道︰「師兄,靈兒以後怕是不能陪你啦,靈兒靈兒就要死啦。」
方游眼中一熱,望著托在少女身後早已沾滿鮮血的手掌,張了幾下嘴,卻無論如何也說不話出來了。
少女握住方游的手,望著他的眼楮輕輕的笑著說道︰「師兄,你你別難過呀,靈兒、靈兒今天好開心,只是靈兒再也不能和師兄去後山看花兒了,再也不能跟著師兄學武功了再也看不到師兄你穿上靈兒做得衣裳啦師兄你知道嗎,那件衣服靈兒做了一個月呢,第一次做衣服好難呢,靈兒以前從來沒做過衣裳的」
方游緊緊抓著少女冰涼的手,臉上早已滿是淚水,低低地「啊」了一聲後顫聲道︰「靈兒,靈兒你不會有事的。♀」不知道為什麼,方游看著臉色愈加灰敗的少女,卻張口說出了這麼一句連自己也不相信的話。
少女蹩著好看的眉,輕輕道︰「師兄,靈兒好疼啊,怕、怕是不行了,師兄你、你答應過靈兒三個要求,靈兒,靈兒還有一個要求沒說呢,師兄你你能答應靈兒最後一個要求嗎?」
方游一怔,胸中不禁大痛,只是拼命點頭。
少女眼中忽然發出閃亮的光彩,鮮血染紅的嘴角噙著淡淡的笑︰「師兄師兄記得答應靈兒,以後、以後要是有了愛的人,能帶著她來靈兒的墓前,讓靈兒看看是哪個女孩,比、比靈兒幸運」
方游胸口如遭重擊,他無論如何也想不到眼前為就自己而瀕死的少女在臨死之前竟提出了這樣一個要求,他恨不能仰首大叫一番,胸中仿佛有什麼東西要破壁而出,喉嚨里卻仿佛塞著棉花一般,哽咽著說不出話來。♀只是看到少女眼楮里的期盼神光,大張著嘴狠命地點著頭。
少女聞言神光一散,好像放下了什麼重要的心事一般,急促的呼吸了幾下之後竟抽出了被方游緊握的手。只見她輕輕拉起右手的衣袖,一只銀鐲子正斜斜地掛在她的手腕上面。她就這麼定定地注視著銀鐲子,嘴里低低地呢喃著︰「娘、定情、後山的花」這幾個雜亂無序的詞語,忽然如釋重負般把大眼楮望向了方游,就這麼定定地看著、看著就緩緩閉上了眼楮。
方游心中一沉,著伸出手指探在少女的鼻翼下面,良久之後他閉上了眼楮,整個世界仿佛都黑暗了。
以後,再也不會有一道嬌俏的綠影親切地叫自己「師兄」,不用再去煩惱如何處理與眼前少女的關系,再也沒有人會為自己洗衣服,默默卻細致的關心著自己了罷。
是不是自己一直以來都做錯了呢?
方游只覺得渾身都被綁了鉛塊一樣,沉甸甸滇不起勁來,胸口好像被一蓬細小的石子碾了好幾圈,想哭卻哭不出哪怕一絲一毫的聲音來。
半晌,方游才好似失魂落魄一般,搖搖晃晃地把少女抱在懷里站了起來。
「靈兒,乖,師兄帶你回家,不過以後你都不能再亂跑啦,以後再沒有人會讓你不開心啦!」方游雙眼望著懷中面容安詳的少女,為她擦干淨了嘴角的血跡輕聲道。
一月後。
方游小屋的院子里此時多了一座小小的墓,墓前豎著一塊小小的石碑,令人驚奇的是小墓前面竟種著一大片的小花,似然看似不起眼卻香氣撲鼻。
墓前站著一個十七八歲的少年,雖不算英俊卻英氣逼人,一雙劍眉直入雲鬢,本來炯炯有神的眼楮此刻卻滿是傷痛與落寞,怔怔的望著空無一字的石碑發愣。
這少年自然是方游了,只見他穿了一身簇新的青衣,不過樣式上卻與連雲宗的服飾大不相同,料子是上好的錦緞,只是上面紋的圖案看起來卻很是青澀,一看就是出自一個笨手笨腳的「小裁縫」。
「砰砰!」
忽然一陣敲門聲打斷了正在發呆的方游,只听門外傳來一道沉穩的聲音︰「仙師,我是白天雄,不知道仙師現在可有空嗎?」
方游一怔,深吸了一口氣後臉色恢復如常,淡淡道︰「是白會長啊,進來吧!」
白天雄這才推門而入,只是此時的他身形佝僂,一只袖子空空蕩蕩,臉色也蒼老了不少,遠遠沒有以前的威嚴和挺拔了。
只見他看到院子里的小墓先是一愣,但隨即就反應過來裝作沒看見一樣對著方游焦急道︰「仙師,你昨天給我傳的信我已經看了,只是仙師真的不打算再留下嗎,報酬什麼的都好說的!」
方游聞言卻只是淡淡道︰「我在凡俗界的修煉已經到達瓶頸,而且三年期已到,我也算是完成了咱們之間的交易了。據我所知,白會長這三年時間應該也該把所有的後手布置好了,我在連雲會與否關系恐怕也是不大了吧。」
白天雄聞言訕訕一笑,心里卻松了一口大氣,只是嘴上吶吶著卻說不出話來了。剛才眼前少年話里的意思,他怎麼可能听不出來的。
方游見此卻只是冷笑一聲,這個白天雄話語里的試探之意他如何能不明白,只見他深深地望了白天雄一眼後淡淡道︰「不出意外今日我就下山了,我走後不論你怎麼安排,這座小院我希望不要動,你明白嗎?」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白天雄忙連連點頭,生怕得罪了眼前這個深不可測的仙師。一個月前的戰斗他雖眼所見,但只憑當時傳出的聲音和留下的痕跡就足以讓他背後冷氣直冒了。
方游說完就徑直走進了屋里,好似眼前的白天雄是空氣一般,並沒有再多說什麼。而那白天雄直到目送著方游進屋,這才擦了擦額頭上不知何時冒出的冷汗,快步退了出去。作者青葫淺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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