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曖昧的言語,哀怨的語氣,泉涌的文采,讓柯子墨突然間有了一種不好的預感。再往下看,紙張的最下面,是用朱砂勾勒出的兩只鴨子,交頸相歡,她又想干什麼……」流雲,進來!」柯子墨的命令一出口,一身筆直的黑衣就恭敬的單跪在了地上。」那個女人又想干什麼!」她難道不知道他最近被難民的事情弄得焦頭爛額麼!」回王爺,王妃說了,她只是想吃肉。」」告訴她王府最近比較窮,吃不起肉,讓她給我消停兩天!」柯子墨一甩袖子,恨得牙直癢癢,只有天知道他都想把那個女人給碎尸萬段。
流雲應了一聲,剛想出去傳話,卻又被柯子墨叫了住,」她在紙上面畫鴨子作甚?」」王爺,王妃說了那是鴛鴦……」
鴛鴦……,某只妖孽微微一笑,他還真是刷新了鴛鴦的底線。鬼使神差的,竟然將那紙寶貝一般的塞進了木匣連同丟棄在地上的手絹,或許這是他以後對她唯一的念想了吧……」什麼!本王妃就不信楚王府已經窮到了買不起肉的地步!」蘇子衿把手中的筷子拍在了桌子上,嚇得流雲抖了三抖。想他堂堂七尺男兒,天不怕,地不怕,唯一怕的就是蘇子衿相處一些亂七八糟的花招來折磨他。
安撫了一下踫踫跳動的右眼皮,流雲回答道,」回王妃,最近旬溪鬧了瘟疫,難民已經涌入帝都,王爺在為此事憂心,還望王妃多為王爺考慮!」他知道她是聰慧的女子,有著不輸于男子的才華和氣魄,以百姓阻之定會成功。
一听到」難民」二字,蘇子衿果然愣了一下,涌入帝都的難民難道就是班治他們?本想撒手不管,卻一想到班治那堅強的笑容,珠兒的以身想報,王老太太的愛女心切,一瞬間竟是于心不忍起來。
她不是什麼善良之輩,從來沒有捐助過愛心工程和紅十字會。可是即使在滿是鮮血與金錢的黑暗中,她也沒有迷失自我的本心。蘇子衿雖是第一殺手,卻也被稱為」六不殺」,老幼婦孺不殺,非奸非惡不殺。只不過人們傳來傳去,終是以訛傳訛,」六不殺」竟被傳為了」六步殺」,道上的人自然也就認為她是無惡不作的死神Death。
萬千的思緒化為一聲深深的嘆息,她終是放不下,什麼時候竟然變的這般優柔寡斷,更何況還是一些與自己不相干的人。
不過,難民和自己不吃肉似乎沒有什麼必然的聯系吧?腦海中靈光一閃,蘇子衿看向流雲,一臉的猥0瑣,」既然流雲這般關心那些難民,不妨明日和本王妃一同去探望她們。其中有個姑娘,貌美如花,卻因為瘟疫不得不待字閨閣,不如流雲去和她配成一對如何?」
小子,居然敢轉移她的注意力,幸好她反應的快,不然還真是叫他糊弄了去。既然是他自找的,她不戲弄戲弄他就真真是對不起蒼天。
蘇子衿的話一出,果然見流雲脊背一僵,哀怨的看了一眼蘇子衿,」流雲不急娶妻,王爺就在書房,王妃自便。」
說完,飛快的離了去,就連當年隨柯子墨征戰沙場,向後退兵時都不曾如此迅速。
整了整衣裙,回過頭看了一眼紫兒,」跟著小爺有肉吃!書房神馬的走起!」——
懶妃劫財,王爺死開——
柯子墨坐于案旁,看著北音地勢不禁皺緊了眉頭,旬溪不禁和帝都僅隔著禹城,在他們逃竄的路上,很有可能已將瘟疫染到了那里,如今又是來了帝都,這可如何是好?更可怕的事,北音由于地域原因,歷代君王所在的帝都本就偏南,而那旬溪更是東武與北音的交界之處。東武本就野心勃勃,若是在听到瘟疫禍國的消息,無論是派兵來戰還是借糧詳談都對北音極為不利。
揉平自己緊縮的眉心,一瞬間竟是感到無比的絕望,從何時開始,他竟是連國家大事都開始厭煩的了呢?
窗外似乎傳來了一陣飄渺的歌聲,仔細一听竟是蘇子衿的聲音。
春眠不覺曉哎呦呦吃肉不嫌早,
夜來餐桌上哎呦呦肉肉不能少,
不等你來傳膳我自己就先坐好,
吃得歡時也得好好嚼一嚼。
我被蹂0躪我被欺騙沒有肉不歡,
我弱柳扶風不堪重負餓倒在路中間,
她婀娜多姿端著肉來饞的我心慌慌,
小小縴手打我一下,說,」這不是你嗒!」
歡快的語調,甜膩的聲音,一曲自編自改版的《絕世小受》倒被蘇子衿唱的頗有韻味。
屋內的柯子墨淡淡一笑,只是這笑容沒有了往日的虛假與浮夸,真心真情,鳳眼上挑,他推了門,」王妃大晚上的到本王書房前來高歌莫不是為了表達自己的心意?」」王爺,你就賞小的一晚肉吃吧!俗話說-民以食為天-,小的如果吃不好,就什麼都干不好。北音此刻正需要為國家出謀劃策的人才。小人天賦這麼好,若是退卻實在是對不起自己這碌碌無為的一生。如今國難當前,小人一心想要為國出力,甘願拋頭顱灑熱血,只望王爺能讓小人吃飽,小人一定感激不盡,皇上一定感激不盡,國家一定感激不盡,百姓一定感激不盡啊!!!」
蘇子衿說的那叫一個滔滔不絕,說到動情之時,甚至手舞足蹈來將自己的意思表達的更加淋灕盡致。」既然你非要為國捐軀,本王又怎會攔著你?明日隨本王進宮,直接讓皇帝斬了你,也算是死的重于泰山了,畢竟見皇上一面不容易……」柯子墨的一席話說的蘇子衿冷汗涔涔,柯子然她又不是沒有見過。陰晴不定,殘忍暴力,不留情面,心思難測,,表里不一,實在是黑心里的戰斗黑,無人能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