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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和瑾的話字字珠璣,讓秋老太爺的臉色一點一點地憋成了青紫色,「我就知道虹兒會死在你手里……」秋老太爺感慨了一聲,望著空中飄落的枯葉,一瞬間淚水彌漫了老眼,咳嗽了兩聲,竟是滴滴鮮血。
藍和瑾斜了秋老太爺一眼,明顯是沒有明白他話里的意思,什麼叫他就知道秋虹會死在自己手里?
「秋老太爺,這飯能亂吃,話可不能亂說!秋家的船只失事,本相也險些喪命大海,不過是那些勾結了秋家的海盜以為我是秋家人,瑾才勉強獲救!」藍和瑾的一席話說的雲淡風輕,卻是讓對面的百姓唏噓不已︰五大家族不是說海盜是朝廷派來收取瀛洲的麼,怎麼又變成秋家勾結得了?
「你這黃發小兒休得胡說!」秋老太爺怨恨的目光飄向藍和瑾,嘴角是粘稠的血絲,右手一抬,小廝明了秋老太爺的意思,將輪椅一轉,讓秋老太爺面對著瀛洲百姓,一雙老眼滿是渾濁的淚花,「老身時至今日,自知命不久矣。本想著哄騙著大家說是秋家與海盜勾結,免去大家與朝廷的紛爭。可是這麼多年,秋家兢兢業業,老身得到的是什麼?是滿門口的菜葉和雞蛋,是大家的唾棄!老身只有秋虹一子,如今沒了,自然不願再擔著那些莫須有的罪名,辜負了祖先的期望,自當以死謝罪!」
藍和瑾被秋老太爺說的一愣一愣的,沒想到這秋老太爺半只腳邁進棺材的人了,卻是這般的能說會道。本來秋家勾結海盜已成事實,卻愣是讓他說成了秋家偉大如斯,不顧自己名譽只為保得百姓安康……
瀛洲的百姓靠的海邊本就鮮少讀書,很難明辨是非,大家做事無非是憑個規矩,隨個主流。如今一見秋老太爺聲淚俱下,自然是讓他蒙騙了過去,男女老少皆是一臉警備地看著藍和瑾等人。
「你來這里做什麼!」藍和瑾看了一眼神思飄渺的司雪衣,竟然一下子覺得無所適從起來。若是他不在這里,她倒是可以耍賴撒潑無所不用其極。如今為了自己皇上名譽,她也只能想些正經的法子來對付這些不明是非的瀛洲人了……
「朕不介意東武的鐵蹄踏平瀛洲,不過是一個海島而已,不足為懼!」此時的司雪衣心情很是不錯,子衿沒有死,已經是上天對他最大的恩賜,瀛洲的事情倒不急于一時。
「皇上,那可是鮮活的人命啊,瑾可不相信你狠的下心?」藍和瑾微微一笑,眼神和對面的馮彤相踫,卻是彼此給了一個不屑的白眼。
「我看你是除了下三濫的招數就想不出別的法子了吧?」紅離看了看身邊的藍和瑾,那一副被打碎了牙還生要往肚子里咽的苦楚讓他不禁偷笑,沒想到主意多的見鬼的藍和瑾也會陷入如此尷尬的境地,當真是不易。
藍和瑾瞥了紅離一眼,呵呵一笑,手掌卻是模上了他腰間的玉麒麟,「我若是解決了此事,你將這玉麒麟送我,如何?」在船上的時候,她便一眼就相中了紅離腰間的玉麒麟,只不過沒好意思開口要罷了,如今倒是一個好機會。
「瑾若是想要,我送給你又如何?」紅離說著,大方接下了腰間的玉麒麟遞給藍和瑾,示威一般地朝著司雪衣一笑,看到一身明黃色龍袍的男子臉色陰暗,才哈哈笑開。
「廉者不受嗟來之食!這玉麒麟等我賭贏再送也不遲!」誰說瀛洲的百姓都是愚昧無知,這不是還有一位隕石天將的天才少年的麼……藍和瑾的嘴角挑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看著花月舞艱難地咽了一口吐沫,「你又想讓我干什麼?」
看著花月舞如此上道,藍和瑾不禁滿意的點了點頭,看來這些日子對她的訓練還算是有些用處,起碼能懂得自己的意思了不是?
「去給馮彤下點瀉藥,子時的時候把她弄到這里。」藍和瑾彈了彈自己許久未涂丹蔻的指甲,頓時覺得素淨得有些礙眼。這身紅衣明明要配著紅色的丹蔻才好看嘛!縴指一勾,紅離立刻會意地上了前,「爺有何吩咐?」
嬌滴滴的聲音讓藍和瑾一個顫抖,回過眸,像看待怪物一般的看了紅離一眼,話說這貨怎麼不穿越到泰國去……
「娘子莫不是覺得這指甲染成了紅色好看?」見藍和瑾不說話,紅離自顧自的接了一句,隨即像是變魔術一般從衣襟里掏出了一個小瓷瓶,耐心地為其染起指甲來。紅離的睫毛很長,尤其是他在低著頭神情認真時,那睫毛一動一動的,像是飛舞的蝴蝶的翅膀,在眼光下投出好看的剪影。
「沒想到你還有這項本事!」看著涂的均勻的指甲,藍和瑾很是滿意,紅離這手藝絕對比得上現代的職業美甲師。
「你不知道的多了去了!」紅離瞪了藍和瑾一眼︰這小妮子似乎總是瞧不起自己呢,改天一定給她幾分顏色看看。
「瑾,可是餓了?」司雪衣問了一句,打斷了紅離和藍和瑾的談話,好不羞澀地牽了藍和瑾的手入了帳篷,喚了暗衛端上飯菜。看著那清淡的米飯白菜,藍和瑾竟然是不由自主的笑了起來。這個瀛洲她還真收復得窩囊,居然弄的被人排除在外,過著野營一般的生活;不過……那邊的日子似乎也不好過吧。
藍和瑾朝外面看了一眼,果然發現對面的食材珍稀度和自己這邊有的一拼,心里獲得了些許安慰,自然也就狼吞虎咽起來。
瀛洲的通商口岸較多,百姓自然也就沒有囤貨的習慣。如今一和朝廷對峙,五大世家自然也是沒有了人力來進行商業運營,既然如此的話……
「紅離,去偷兩只雞來,今天讓你們嘗嘗我的手藝!」藍和瑾靠在一旁的軟墊上,笑的那叫一個燦爛。
「你能不能有一些上得了台面的招數!「紅離的牙齒咬的吱吱響,她居然讓他堂堂的儲君去偷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