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意外（二）
不大一會的功夫，柴進寶再次挑簾走進來，這讓柴老爺子有些意外，事辦完了？這麼快？不會吧！這孩子辦事也太快了，不管辦的咋樣，就這速度就略顯有些毛躁不沉穩，辦事不過腦子麼，說到底還是年輕人啊，不過正是年輕人，也還可原諒。
柴進寶進門緊走幾步立定垂手恭恭敬敬道︰「剛才出小院門正踫見二的丫頭春英，把老太爺的吩咐跟她說了，春英說二已經知道了，並告老太爺，三娘家的事老爺已經去辦了，讓老太爺放心，那邊不會說什麼。壽宴是小的和爺爺一起操辦的，剛才已經去再看了一遍，甄頭辦事還是牢靠的，老太爺請放心。劉二管家和人在喝酒，答應馬上過來。」
一番話里爺爺的話甚多，但交代的清清楚楚，柴老爺子很滿意，唯一不滿的是劉二管家，這傳話的都回來了，這人咋的還沒來？
正想著，劉山挑簾也進來。
劉山一進來，柴老爺子的不喜更甚。劉山臉膛紅紅的，眼皮耷拉著，站在那里身子還在搖晃，滿身上下都是酒氣，燻的滿屋子都是一股濃濃的酒味。
柴老爺子皺了皺眉，這劉山平常是個穩妥的人，今天是怎麼了？
劉山進門一眼瞥見柴進寶，心里就是一咯 ，柴進寶剛才過去一招呼，他漱漱口馬上就跟著出來了，緊趕慢趕的還是跟丟了，當時心里還琢磨可能人家是有旁的急事，沒想到在這里，看柴老爺子的臉色哪里還不明白，這小子是故意趕回來給自己上眼藥的，自己平常和大管家處的不錯啊，這小子這樣是唱的哪一出？這時候來不及多想，忙上前躬身道︰「老太爺，您找我？」
「是啊！」柴老爺子壓壓火氣道︰「怎麼，不行？」
劉山听音更是加了小心，趕忙解釋道︰「太爺這是說的哪門子話，太爺對小的恩同再造，沒有老太爺當年的收留，哪里有小的的今天，小的的一切都是太爺給的，太爺這麼說可是折殺小的了。」說著話，腿一彎已然跪下︰「小的有什麼做的不對不好的地方，太爺只管打、罵、太爺您千萬別生氣，眼看著就到您的大壽，小的縱有千般的不是，太爺您的身體要緊，小的……」
一番話既為自己辯解，處處想的卻是太爺，再說也實在不是個大事，柴老爺子的氣早消了，忙虛扶道︰「快起來，這是干什麼，你平常也是個謹慎人，今天……」想想理由也是不充分，說破了天，不過是晚來了一會，還真不是個說的出口的理由，劉山已經接過話頭來道︰「太爺一向是關愛下人的，小的今天高興多喝了幾口，實在是小的的大哥過來了，」
「李家班來了？先站起來說話。」柴老爺子眼光一亮。
劉山忙挺身站起來，不敢拍身上的土，緊著走幾步從桌子上的茶壺里倒了杯熱茶端到柴老爺子身前才道︰「是，我大哥今天剛到。大哥當年于我有救命之恩，再說在柴家堡做了這麼多年，跟著老太爺學做人處事，咱柴家堡滴水之恩當涌泉相報的處世訓導小的時刻不敢忘記。結果只顧得給大哥敬酒貪杯差點誤了老太爺的事。」
這馬屁拍的連一旁的柴進寶也暗暗叫好，看劉山的眼神盯了過來，忙收攏了目光，做眼觀鼻，鼻觀心狀。
「我知道你和李家班劉班主的關系，呵呵，你做的很好，咱們柴家堡子以仁義禮信處世，在這雲州哪個不曉得。」柴老爺子心懷大暢，轉頭看著柴進寶加重語氣笑道︰「進寶，你初來做事，尤要謹記！」
「是，太爺！」柴進寶沒想到最後反而是自己得了一句數落，看來人老成精，自己還是得修煉啊！
「老太爺，不知今天找小的來……」劉山小心地問道。
「哦，你看我這記性，」柴老爺子一拍腦袋道︰「人老了就是愛忘事，找你來就是想問問壽宴上的活動都安排好了沒？听你說著李家班到了，我倒放下了一大半心。」
「都安排好了！這是單子！」劉山從懷中掏出一張紙雙手奉上。
柴老爺子沒接，擺擺手道︰「你看著安排就好，不過，前幾天大管家跟我說了一聲，當時是怕李家班到不了，從附近臨時找了一個雜耍班子，這李家班既然來了，一個台子上放兩家班子怕是不妥，你告訴大管家一聲，不行就回了吧！不過人家大老遠的來了，工錢咱們加倍照付！」
劉山正待答應，旁邊的柴進寶急急忙忙插話道︰「老太爺，小的有個主意不知當不當講！」
柴老爺子眉頭不覺一皺，他的話是吩咐，可不是商量，這小子也沒個眉眼高低，再說即便是他和二管家商量事，也輪不到一個小字輩的插話，從心里把柴進寶的位置又往下降了一層。
「你說！」
「剛才听太爺講咱們柴家的立家之本，小人真是長見識，要不人家都說跟著太爺才長大出息，長大見識，出大本事，你老人家的言傳身教是我們這些在您身邊的人最大的福份。小的是這麼想︰我听說人家雜耍班子來莊子上來獻藝，不是圖錢，要的價碼很低，口口聲聲說是真心的為太爺祝壽，為了是圖太爺個高興，工錢隨主家賞幾個就行。當然實話實說賣藝的不是為了掙錢還能為了什麼，他們那些個話就是為了哄老太爺個高興，這個咱也知道。可話說回來，人家既然真的把價碼要少了，肯定干的不是賠錢的買賣，我想不為錢那肯定是為名而來，誰都知道這次老太爺過大壽咱雲州地面有頭有臉的都要來給您老拜壽，其他府、州、縣來的人也少不了，在您的壽宴上露了臉出了彩，以後的生意還少得了？我琢磨著咱柴家堡‘仁義禮信’的金字招牌，可不能讓這雜耍掉出理來，否則他們走南闖北的宣揚出去，對咱們名聲不好。」
柴進寶侃侃而談，一番話說的在情在理，尤其扣住了‘仁義禮信’柴老爺子剛剛說的四個字，讓人無法改口。
「那，依你呢？」
「小的是這麼想，咱搭膽子足夠大，他們一個雜耍班子才幾個人，就叫兩個班子一起上，這樣即滿足了他們揚名的需要，咱也省了錢，更好的是兩個班子一起比，分出個上下高低來，同行是冤家，他們敢不賣命的表演？肯定拿出來的都是壓箱底的功夫，咱花高價錢請人過來不就是為的這個麼。」
「……」
「嗯，有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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