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悠閑的日子（十）
升職加薪更別說還有一大筆的獎金，客是一定要請的。陸游認識的人不多，手下的幾個軍士然後就是劉山一家人了，可惜的是二朵、三朵已經被接到捎回來的信的李筐接回老家去了，就在升職的前幾天，要不然也是一定要請的。讓陸游耿耿于懷的是二朵三朵走的時候，他並沒有給買多點東西帶上，要早知道會得到這麼一大筆錢，當時應該多借點錢支應一下的，只能留待以後找機會再說了。
請客的地方按照曲強的意思是要在雲州最大的館子好好地吃上一頓，被陸游否了，不是舍不得那點錢，而是另有原因。說起來，陸游手下的這些軍士包括曲強在內共八人，除了四個已成家的外還有四個光棍，光棍們就好說了，平常就和陸游在一個院里同住。成家的四個都在城里面租有房子，下了值要回家的，其中一個叫段五的，在八個人里面歲數最大，成家最早，孩子已經有七歲了，婆姨將臨街的屋子改成一個小飯店補貼家用，飯菜實惠，價格低廉，口味也還可以，生意不算紅火倒也能維持，陸游將請客的地方就選在這里，有個照顧自己人的意思在里面。整整兩貫錢的飯費，對一個小飯館來說的確是天大的生意了。
陸游是第一次來段家的飯館，小店不大，整理的清清爽爽，干干淨淨，平常能擺下四五張桌子，今天因是筆大生意，沒再接別的客人，只在屋子正中央擺了兩張桌子並在一起，上面層層疊疊的擺了滿滿一桌子的吃食，幾乎都是些葷腥，靠著牆還放著幾壇子酒。見陸游等人進來，段五的婆姨滿面笑容的迎上來。
「嫂子！」
「嫂子！」
幾個軍士紛紛打著招呼，陸游忙將手里拎著的禮物遞過去，段五的婆姨笑著推辭道︰「來就來吧，還帶什麼東西，多不好意思！」
「嫂子，早就該來看你們，是我不好意思才對，一點心意，都是給孩子的。」
段五的婆姨這才接過來，拉過跟在後面的小孩道︰「還不謝謝叔叔！」
「謝謝叔叔！」小孩怯生生的喊了一句，轉頭又躲到娘身後去了。
「快！快，都坐吧！」段五咧著嘴笑著道︰「這孩子沒見過世面，怕生！」又對自己的婆姨問道︰「府上還有兩個兄弟值勤，酒飯送過去了？」
「著人送去了，還有劉大管家的家里也送了份過去。」
正說著劉山，劉山從門外挑簾也走進來，見陸游拱手賀道︰「陸兄弟，恭喜恭喜！」
「同喜同喜！」陸游忙抱拳回禮，幾個人落座，陸游推辭不過，坐了上座。
既然是升職酒，話頭當然跑不開當日的情形，陸游和劉山都是當日的當事人，就著酒一邊喝一邊聊，喝過開場幾輪酒後，氣氛漸漸熱烈，話題也就開了，天南海北東長李短的。陸游其實熟絡的只有劉山和曲強，正好兩人分在自己身邊也就和兩人搭話。
「陸兄弟真是文武全才啊，」曲強豎著大拇指，臉色通紅道︰「兄弟我是真的服氣，兄弟在軍中也有年頭了，到現在還是一個小小的副尉，可看陸兄弟，這才幾天了，又升職了，可喜可賀，來，咱再走一個。」
「嗯，後生可畏啊，就是夫人現在說起了也對陸兄弟是贊不絕口，說兩個孩子現在知書達理多了，有時候還給娘親講講故事，這以前那有過？」
「兄弟們，咱一起敬陸兄一個好不好？」是曲強滇議。
「好！」七嘴八舌的答應聲。
陸游笑著喝了，喝酒他不怕，這種有點酸味的酒水，喝多少他也沒太多的感覺，只是今天曲強的表現有些差強人意，不過他也能理解，在軍中像曲強這種下級軍官很多，沒戰事軍功再沒點後台想往上升很難，大概是今天觸動了他的心結了吧。劉山顯然也喝了不少，滿面通紅，舌頭也有些打結，湊過來抵到耳朵邊小聲問道︰「兄弟，哥哥——問你件事！」
「嗯，你問。」
劉山抬起喝的有些泛紅的眼珠看了看整個桌子上的人，才重新抵過身子小聲的問道︰「那天在柴家堡子，老太爺和柴將軍都被制住，你怎麼敢下手殺人，你就不怕——他們撕票？真殺了老太爺和柴將軍，你——可吃不了兜著走。」
這句話問的陸游心中一凜，這可不像是什麼酒話。
「呵呵，我還真的不怕，你不知道當時我在台上看的最清楚不過，當時圍牆上四個持弓箭的土匪其實已經被咱們的兵士換了，你認識的，就是關哨他們干的。我放飛刀的時候，其實就是想給柴將軍一個機會，你想啊，制住柴將軍的就是一個平平常常的家僕，和柴將軍這種上過軍陣的人比起來那就啥都不是，要是這樣柴將軍都翻不了盤，那他還能是將軍麼？」
「哦！原來你不是瞎放的！」
陸游笑道︰「沒把握，我敢麼？」
「你就不怕萬一？」
「結果不是已經說明沒有萬一了？」
劉山仰脖喝干碗中的酒，長吐了口氣道︰「說起來還真的應該感謝你，沒有你就沒我的今天！」
「山哥，你這麼說就見外了啊。咱們兄弟還說這個！」
劉山俯，搖搖晃晃道︰「那，你知道原來的柴大管家去哪里了麼？」
陸游搖搖頭，從來沒有人說過這個話頭。
「那個制住柴將軍的人是柴大管家的孫子，親孫子，你說出了這種事，柴家還能繼續用他？你知道你現在的位置原來是誰干的？就是那小子他爹，柴大管家的兒子。柴家還算仁義，他們父子都沒追究，趕到一個鄉下的莊子里去也就算了，就連柴進寶本來柴家人也打算放過的，不過官上一審，你猜怎麼著？」
「怎麼？」
「原來這個柴進寶是主謀，整件事就是他謀劃的！」
這倒讓陸游真的詫異了。
劉山繼續道︰「還有你不知道的呢，柴大管家的柴姓是跟著柴家堡改的，他們本姓白！匪首白老七的白！」
「哦！」陸游有些恍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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