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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朗風清。流水的月光揚揚灑灑的撒了一地的銀輝,沉浸在黑夜的七夜森林如沉寂的野獸,在等待黎明到來的時刻。
迷月離炫摟著千晨封盈盈一握的腰肢優雅的翩翩落地,飛揚的發,翩飛的衣,月下惑世妖孽和風流公子的相擁添了幾分曖昧不明的意味。
千晨封長這麼大以來,從沒被人這麼對待過,之前愣著也就罷了,現在回神過來見對方那個無賴還沒有撒手的意思,頓時一張禍水的妖孽臉黑了幾分。她冷厲的瞪了某個無賴一眼,「放開!」
迷月離炫聞言,很無賴的摟緊了千晨封,頭蹭了蹭她雪白的脖頸,微翹的發如羽毛輕輕觸著她,惹得她渾身又僵了僵。他悶悶而充滿戲謔的告訴她,「不放。」
成。千晨封覺得這就是所謂的克星,她無力的咬牙瞪著某個無賴掛在她身上如大型貓科動物一樣蹭著她,就差軟軟的喊一聲「喵嗚」了。她眼角壓抑不住的抽搐著,厲聲喝道,「你還上癮了是麼?無賴的家伙,不放開你的手小心老子剁了你!!」
迷月離炫挑眉似笑非笑的翻來覆去把千晨封看得全身發毛,他微起身,邪肆的挑起嘴角,千晨封窘迫的從他那一雙琥珀色眸子里清楚的看到了自己囧囧有神的模樣。羞憤之下見某個無賴還沒有放手的意思,欲張口,豈料下一秒,迷月無賴笑眯眯的伸手,豎起一根修長圓潤泛著乳白色光澤的食指輕輕點在她水潤飽滿的薄唇上,隨即頭一探,輕飄飄的「噓」了一聲,眉眼彎彎,如一只狡猾的狐狸,「有人來了。」
有人來了?千晨封聞言果真注意就轉移了,她狹長的鳳眸微微上挑,斜了他一眼,「有人來了我怎麼不知道?」不是她吹,她的五官敏感度只要風吹草動都能感到,這次怎麼可能她都發現有人來了,而這個無賴卻可以?明顯的不信。
迷月離炫眯了眯眼,一雙狐狸眼泛著狡猾的光澤,他不由分說的扯過某個對自己很自信的妖孽小姐,轉身就向不遠處飛掠而過。破空的風聲在耳邊無限放大,吹舞著她那一頭及腰的妖媚紅發與身側那個無賴的墨發糾纏在一起,發絲飛揚,像小精靈靈動的蹦跳著。千晨封側過頭就是那個無賴如刀削的側臉,在月光下深邃如大理石的輪廓,簡直讓她有種移不開視線的感覺。她只覺得這個人異常的熟悉,卻莫名的浮現出一個堅定的念頭︰這個人不可能是這副模樣!
她一驚,壓下心中的異樣,波瀾不驚的抬眸看向遠方,身側的景物在飛速的從她眼前掠過,迎面而來的涼意讓她鎮定了幾分,「去哪?」
「唔,我可不想在這危機四伏的地方過夜,好歹要找個山洞先休息一下嘛。」迷月離炫嘴角擒著縷縷笑意,千晨封皺眉,打心底覺得不舒服,後者望著前方,突然腳尖一旋落在一處山洞前。他擁著美人,笑得好不風流,「我就算是一個紈褲子弟吧,倒也不是很廢材,那一點警惕心還是有的。畢竟這次來七夜森林是打著怎樣的名頭我是不知,但這七夜森林的威名也是遠播啊,不做點準備,我能活到現在麼?」
千晨封盯著他看著,後者笑眯眯的神態自若的給她看個夠,冷風從他們身側拂過,迷月離炫還是細心的發現,千小姐微不可察的抖了抖身子,面上卻依舊波瀾不驚冷傲風華。他無奈的嘆息著,推搡著這位別扭的小姐進了黑漆漆的山洞里,簡單的拾起零散的木材點燃了篝火,千晨封蹙蹙眉靠壁而坐,迷月離炫也不拘束的在她身旁盤腿坐下,從隨手的空間戒指里拿出一件狐裘大衣忽略了千晨封抗拒的動作強勢的給她披上,「冷就不要裝了,凍壞了身子怎麼辦?」
「要你管!」千晨封朝他撇撇嘴,別扭的也不拒絕他的好意,察覺不到他們之間這行為和言行都太過于曖昧了。她躲進那件寬大的狐裘大衣里,待身子暖和了些才緩緩開口,「你怎麼對七夜森林這般熟悉,居然知道這里有一處天然山洞?你這些行為根本和紈褲子弟搭不上邊了。」
「哦?是麼?那你認為我如何呢?」迷月離炫如狐狸搖擺著尾巴,笑得很狡猾。
「嗯,很明顯,你的演技已經抵達出神入化的地步,對自己扮演的角色性格悟得透徹,也很好的騙過所有人的眼目,給他們營造出一個你就是迷月離炫本人的假象。你語言的技巧足夠催眠所有人,推演的能力也很強,甚至還可以听風辯位,加上你之前提到的‘獵人’、‘獵物’,因此可以推斷,你潛入萬聖暗夜殿是為了執行你的人物,而你說不定是……」千晨封很淡然的分析著,鳳目一直盯著迷月離炫的臉想看出他的破綻,卻可惜,他始終是一副輕描淡寫微笑的模樣。
一番話下來,迷月離炫也沒有驚訝,很大方的承認了,「你分析的一點也沒錯,不過我不是在扮演迷月離炫,因為我……就叫迷月離炫,這是童叟無欺的事實。」
「……」千晨封蹙眉不解。
迷月離炫把玩著他那一雙宛如是上帝最杰出的作品的美手,修長而骨節分明的手指,白皙無暇,是一塊圓潤的美玉。他摩挲著食指上的老繭,似笑非笑的挑著唇角,掀起幾分自嘲,「我給那個人的承諾,他換了一萬個任務。這是我最後一個任務,只要這個任務成功,我就自由了。這些年我已經受夠了,執行10000個任務,換了10000張的臉,我都迷失在那交叉口,連自己的模樣都忘了徹底,更別說名字了。至于這次的任務,執行對象就是暗月千染,要求卻放寬了不少,應允我用自己的名字,否則就算自由,我都不曉得自己叫什麼了呢。」他低沉的聲音里透著深深地自嘲,不知名的濃濃悲哀。
千晨封微微動容,她默默眨眼看著他那張在火焰的映照下忽明忽暗的俊美面容,眸子深處透著淡淡的哀傷,整個人仿佛籠罩在一片陰霾之下,如受傷的野獸是如此的讓她心疼。這就是心底產生的共鳴,也是出于同病相憐的一種憐惜。她主動的伸出比女子的手還要完美縴長柔弱無骨的玉手,緊緊的拉住迷月離炫的手,慢慢的將身子挪過去緊挨著他坐著,似乎想傳遞她身上的溫暖,她低柔的聲音如羽毛拂過他傷痕累累的心,「……別多想,完成這最後的任務,你就自由了,你就可以瀟灑的做回自己了。」
她不懂得,自己什麼時候可以這樣低聲下氣的安慰別人了。她懊惱的同時,波瀾不驚的心湖被一陣春風攪得波瀾起伏,悸動的感覺很強烈的襲來心頭。
迷月離炫偏頭瞧著靠在他身旁如暖爐的丫頭,抿唇從唇角溢出幾縷得逞的狡黠笑意,虛眯著一雙狐狸眼,這小丫頭面上雖冷,實際還挺可愛的,這性格別扭卻感性的可愛。他很愜意的回握著千晨封自動送上門來的小手,慢悠悠的繼續說,「這次的任務非常特殊,危險程度算是最低的,就是在暗月千染身邊待滿一年。至于未婚夫這個身份,我還是在之前思量很久才決定就用這個身份名正言順的待在暗月千染身邊。還有為什麼突然憑空冒出一個未婚夫,卻所有人都不知這身份的真假,是因為我身上特殊異能的一種,意念發動可以在人的腦海記憶里留下原本想好的一切,簡單的說就是篡改記憶。」
「篡改記憶?」千晨封前所未聞的驚訝道,「你既然有這種能力,你估計比雲夜晨還要強上幾分吧?」
「是啊,我確實比他強,那比賽的名次也無傷大雅,我何必斤斤計較的和他那麼認真的爭個你死我活?」迷月離炫抿唇很悠閑的淺笑著,繼而無奈的攤手滔滔不絕的開始吐槽,「唉,要不是這次任務我扮演的角色是他喜歡的姑娘的未婚夫,否則我倒是挺想跟他交個朋友什麼的。不過事實證明,我對暗月千染真的是沒有一點兒非分之想,只是為了扮演好未婚夫這個角色,我只能苦兮兮的扮壞人,扮一個破壞他人感情的……壞人。天知道,我是一個多麼善良的人,不願破壞別人的姻緣是其次,我還喜歡制造適當的機會湊合一下,可惜這次,作者大人的劇本角色,我偏偏分到了這麼一個不堪的角色。還有和雲夜晨第一次見面就杠上而發的那個毒誓,我每次想都覺得自己好幼稚,跟一個男人爭一個自己根本不愛甚至也算得上第一次見面的女人,表面上還要裝出一副‘這是老子的女人’的王八之氣,想想都覺得衰。」他似乎抓住了一個吐槽的好機會,一個勁的朝千晨封倒苦水,後者也確實是一個很好的傾吐對象,默默的全部听完,然後在陷入沉默時,才會那麼默默的說一句。
「……一年的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你確定你就不會有意外會假戲真做?」
迷月離炫,「……」
丫頭,你八點檔黃金狗血肥皂劇看多了吧?這又不是那種肉麻兮兮的狗血段子,怎麼可能會假戲真做?再者那出愛情戲里,我怎麼輪也輪不到做主角吧?這種狗血的機會都是留給主角的,而我只能安心按照著劇本心甘情願的演一個炮灰男。至于會不會有意外,說不準的,就算你所說的一樣,一年的時間,真的足夠改變很多。他笑著斜睨著絲毫不扭捏靠在他身旁眯著眼的小丫頭,伸手揉了揉她那一頭凌亂的紅發,「相對于一生的自由,一個不認識不相干的女人又算得上什麼呢?更何況這種假戲真做的戲碼永遠不會發生在我身上。」
「說得真自信。」千晨封聞言,嗤笑一聲,又是一陣沉寂之後,她幽幽的仿佛自言自語的說了一句,聲音小的被 里啪啦燃燒的火焰聲泯滅,而迷月離炫卻听得清清楚楚。他琥珀色的狐狸眼出現了淺淺的笑意,摻雜著幾縷淡淡的寵溺,他一把扣住千晨封的腰,把她拉進懷里,在耳邊曖昧的喃喃細語著,「唔,那就等我任務完成後怎麼樣?」
月落星沉,淡淡的熒光在樹林間不斷穿梭,螢火蟲還打著一盞琉璃燈在覓食,而點亮了溫暖的小小山洞里,如嗜血如命的野獸找到同伴的相擁在一起的人,殘留了滿室的無盡旖旎和曖昧。
下一章視線轉到主角身上。每次都覺得曖昧路線還是由無賴來主動一點比較好,封封實在太別扭了。冰冷的妹紙都很別扭∼
PS︰下一章的預發時間在周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