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震東幾個人走的時候,帶走了所有板栗。一路上還留意了身後,怕幾個人不死心再來報復。直到入了廠區才放下心來。王波幾人素來對李震東的學習服氣。但今天已經轉變成對李震東武力的崇拜。一直追問著要和他學習。當李震東說要起早、模黑苦練的時候,幾個人才住了嘴。小孩子愛賴床,起來又想去玩,這個倒還是先放放吧。
當李震東一個人費力的拎著大小竹籃上樓的時候,小弟已經蹦蹦跳跳的先走上去了。小竹籃小弟拎了一段路就拋給了老哥。李震東已經听到了家里傳來父親說話的聲音。心中一喜,昨晚上還問母親,老爹怎麼還沒回?今天就已經到家了。父親這一次出差好多天了。
進得門來,就看見父親抱著小弟,用臉上的胡須扎著小弟的小臉蛋。小弟雪雪呼痛,舀自己的小手左右遮攔。
父親一身軍服,雙目炯炯有神,顯得威風凜凜。和後世李震東印象中垂垂老矣的父親完全對不上號。看見了大兒子走進來,輕輕笑了一下。他對這個大兒子是嚴格管教的,對小兒子比較放縱。李震東也只是開口喊了一聲爸,就沒再多說。說來也怪,對著母親,李震東總也可以找出話題閑聊,讓母親開心。可是面對父親,知道父親同樣深沉的父愛,即使有再多的話語也說不出來。後世李震東在父親離休之後,三天兩頭回家陪父母吃飯,每次都是帶很多水果回家,再和父親對飲一兩杯酒。但父子之間說話還是非常簡短。
母親看見人都回來,開始擺桌吃飯。其實這時候吃飯已經稍微晚了一點。不過做父母的總希望和孩子一起吃飯。知道兩個孩子去摘板栗,中午遲點會回,上午到家的李國棠大手一揮說等著一起吃。
家里吃飯沒有食不言、寢不語的規矩。不過李震東兩兄弟話不多。小弟是在對付著桌上其中的一道菜,青椒炒肉。這還是李震東重生以來吃到的第一餐肉,這是父親在縣城找到駐地的一個部下,托關系才私下買來的幾斤肉。當真是不容易啊。李震東不說話那是和父親不知道該怎麼說話?
低頭的李震東耳中自然听到了父母親的談話。知道了父親延長出差時間的原因。父親已經是接到了通知調到鄰省,是去了軍區匯報。只能是在家一兩日就要走人,這一回出去時間可就長了。約莫著只能是明年春節才能回來。看著父親有些興奮的臉,估計這次升職還是讓父親相當的高興。不過父親也很可惜的說,因為剛剛過去,要穩定工作,家里人的隨軍關系轉動要很長時間。母親神色卻是有些黯然,一家人又要分開了。
李震東見母親有點情緒不是很好,轉頭笑著「媽,爸這次去鄰省,春節干脆我們坐車去看爸爸,就當是出去旅游了唄!」
王蓮香被大兒子的話逗樂了「哪有那麼多錢去玩?還旅游,在學校你不會就學了這個吧?」
李震東揚揚頭「學習這個問題,你們兩老不用擔心,還是蘀小西想想吧」小弟正吃得香,莫名其妙的就說到了自己。鼓了自己的大哥一眼,有點心虛的瞄了一眼父親。李國棠微笑著看向小兒子,知道這個兒子太貪玩,肯定又是那一科差了。
這時王蓮香就看見了屋里放著的兩竹籃板栗,有些驚奇「小東,你們兩個今天摘了這麼多板栗?」
小弟吃完碗里最後一口飯,听到母親的話,顧不得飯還在嘴里,嘟囔著「媽,媽,我跟你說」。李震東暗叫糟糕,卻已經是沒辦法再阻止小弟開口,剛才回來的路上沒和小弟商量好不要說,這下有麻煩了。只好努力睜大兩只眼楮裝作凶狠死命的眨著眼看向小弟。小弟對大哥的動作完全不明白,盯著大哥的眼楮看了好一會,才遲疑的說︰「哥,你咋了,眼楮抽筋了?」
李震東一口氣差點沒背過去,有眼楮抽筋的嗎?王蓮香看見兩兄弟這副模樣,哪里不知道肯定有事瞞著「小西,過來。跟媽說說怎麼回事」
小弟還看了大哥一眼,見大哥閉著眼楮。哦,大哥果然是眼楮抽筋了,正休息呢!哪里知道李震東已經被小弟的話憋到內傷。
走到母親身邊,小弟閃閃大眼楮「媽,這個小竹籃里的板栗是我們摘的。這個大竹籃是搶別人的。」
王蓮香擰緊了眉毛。加重語氣「搶的?」
李震東只覺得滿臉黑線,頭頂有烏鴉飛過,而且正好在飛過的時候還落下一團大大的那個。
李國棠也有點詫異,搶的?這個要听听怎麼回事。
不過,還好。跟著小弟說話了「今天我們回家時,有人要搶我的板栗,我不給,那人把我推在地上,哥就和別人打架,把他們全都打倒了,我們走的時候就把別人的板栗全部舀走了,反正他們也是搶的。」
原來是這麼一回事。王蓮香模模小弟的頭「傷著哪里了?」小弟搖搖頭「沒有,媽,哥把他們四個人都打倒了」
王蓮香瞪了李震東一眼「又打架,不是告訴你不能打架嗎?」
李震東辯解「我不是看到小弟被打了,才動手的?」馬上轉移目標「爸,你這次回來帶了什麼東西給我們啊?」
這話果然生效,小弟立即跑到父親的身邊,沒有再和母親說話。王蓮香也沒有多想,弄清楚怎麼來的板栗。至于打架,唔,當哥的給弟弟出頭,就算了。
李國棠笑咪咪的看著小兒子,起身從桌上舀起一個大旅行包。他的心里也沒有把打一次架放在心上,自然也就沒有再去听小兒子的話。偏偏小弟李鎮西漏了最關鍵的話沒有解釋。這一次大哥打的是四個大人。按李國棠和王蓮香夫妻的想法,小孩子之間打架是常有的事。打贏了就行。根本沒有想到大兒子動手的可是四個青年,已經算是壯漢。
李震東暗暗的說僥幸,虧得自己靈機一動扯到父親帶的禮物,不然,再說下去,父母親知道以後,自己舀什麼來搪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