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娘一直站在後面沒出聲,她認出鬧事的男人是錢家莊的莊戶,叫錢虎,和錢家莊的莊主錢老爺還是遠出多少代的遠房。(鳳舞文學網)
據說以災年後帶領錢家莊的一批莊房闖進錢老爺家,將錢老爺一家滿門殺了一個不留,之後洗劫一空。
之後又時常在附近村子到處搶劫,若是稍有反抗就會殺人放火,與當初以討糧為名到寶河村想搶糧的田大牛齊名。
像錢虎這樣的惡人當初遇在一起時眉娘就不願意和他同路,可不知是懼怕錢虎的惡名還是別人都是善良的,最後錢虎和他帶來的前錢家莊莊戶們也合在一起了。
初時也相安無事,錢虎總是一副笑呵呵的模樣,讓那些本來不認識他,只知道他惡名的人對他也都改觀了,都想可能他也沒那麼壞,都是人言可畏。
就是寶河村人也漸漸把他當成是被黑心莊主欺壓,不得不反抗的窮苦莊戶。
只有兩個曾經被錢虎帶人血洗過的村子一直都離他們遠遠的,用仇恨和懼怕的目光不時偷偷看他。
眉娘自然不信錢虎真就是個被欺壓的窮莊戶,光是他不達眼底笑意就讓眉娘對這人警覺著,只是他沒什麼過分的舉動,眉娘也沒權力不讓他跟,這支隊伍里如今已經有七個村子的人合在一起,不光是眉娘說了就管用的寶河村。
當然,眉娘也一直防備錢虎,同樣也防備著別的人,她一直在等錢虎發難,只是沒想到來的這麼快,同路不過三天他就忍不住了?
江楚夜默默地站在眉娘身後,別人如何他不怎麼關心,他只要保證眉娘無事就好,再說有他爹在雲家兄弟身後跟著,就算錢虎有些本事也絕對不會是對手。
可以說在兩年災難中寶河村人沒吃過太大的苦頭,寶河村人對外面的災情也沒有更親身的體驗,以至于當別人紛紛起哄要他們交出糧食時,寶河村人甚至氣憤的想要講道理,完全沒意識到那些人根本就不會講道理,只是想搶他們的糧食。
越來越多的人向寶河村人圍攏過來,形成一個圓圈把寶河村人死死地圍在當中,對方六個村子的人,對上寶河村人,哪怕是寶河村的人再身強體壯,也不可能以一敵六。
寶河村人有些懵了,沖在最前面的雲家哥仨也懵了,只有江大伯還能冷靜地觀察形勢,他的目光越發的冰冷,雙手握緊成拳,只待擊出的時機。
眉娘不想傷人,這樣的亂世之中,天災、**、兵亂……人們生存本就不易,又何苦還要自相殘殺?
可事到如今,也由不得她再心慈手軟,她可以想像,一旦那些人認定寶河村人是好欺的,下一刻,寶河村人面臨的除了糧食被搶光之外,還有一面倒的屠殺。
就猶如被錢虎帶人屠過的其他村子一樣。
自己死,還是別人死?如何選擇還有什麼疑惑?
眉娘默默地從空間里拿出一把足有五十斤重的大砍刀,這是最近這段時間眉娘練了如玉笈之後換的第五把刀。
其實在她認為那把八十斤重的更襯手一些,可那刀身銀晃晃的都快趕上半扇門板了,拿出來再被人說是假的威懾力不夠,還不如這把五十斤重的,只比一般的砍刀大不多久,只是厚了幾倍,使起來風生水起,很有感覺。
眉娘排開人群,向錢虎走去,身旁跟著不怒自威,如寒冰般冷酷的江楚夜。
在寶河村人眼里眉娘就是個彪悍的姑娘,發起火來拎刀就敢砍人,而江楚夜做為雲軒的師父,徒弟都那麼橫了,當師父的更別說,絕對是勇猛無敵。
這兩人往前一來,就相當于寶河村人的主心骨了,尤其是嬌俏動人的眉娘肩上扛的那把巨大的砍刀,那種即突兀又毫無違和感的搭配絕對的耀人眼球。
早在幾村合並之時,第一眼被注意到的就是眉娘,與其他鄉下姑娘不同,眉娘氣質清新柔媚,肌膚女敕白賽雪,雖說衣著上並不顯得太過出挑,可配上她玲瓏有致的身材卻也絕麗不俗。
亂世災年之後人們的膽子變大了,見識過各種陰暗面之後,又有多少人還能保持純樸?
想打眉娘主意的不少,只是很多人都听說過寶河村雲眉娘的威名,沒有太大把握誰敢拈虎須?
雖然這些人認為嬌滴滴的眉娘根本就不可能像傳說中的那麼威猛,可寶河村的人一個個身體倍兒棒,看著就不好惹,一時倒都隱了歪念頭,只在心里不時臆想一下,當然這里面還包括寶河村的其他姑娘媳婦。
與別村吃不飽而顯得干癟癟,膚色暗黃,頭發干枯的姑娘們比起來,寶河村的大姑娘小媳婦一個個都是那麼嬌艷粉女敕,想不亂想都控制不住自己的腦子。
如今再見眉娘氣場全開地扛著這麼大一把砍刀出來,完全是顛覆性的感觀沖擊,沒人再把她當成徒有虛名的嬌嬌女了。
尤其是她不屑而緊抿的女敕粉雙唇以及睥睨天下的目光冷冷地落在錢虎的臉上,配上她肩上那把一般男人都拿不動的大砍刀,錢虎就覺肝都顫了,條件反射往後退了三步。
待意識到被一個小姑娘給震懾住,老臉一紅,強作鎮定地把眼一翻,「你就是寶河村的雲眉娘?別拿把空心刀來糊弄人,俺們可不是嚇大的。」
眉娘冷笑,砍刀在手上挽了個花,直直地架在錢虎的脖頸之上,「你當俺是嚇你?」
沉甸甸的刀架在脖子上,冰涼的刀鋒貼著肉皮,大熱的天錢虎嚇出一身冷汗,哆嗦著縮起脖子就想逃。
「別動!否則腦袋掉了別怨俺。」
眉娘刀身向前挺進一分,在錢虎的脖子上劃開一道不淺的血痕,血順著錢虎的脖子染濕了他左半邊肩頭。
錢虎不敢再動,包括錢虎在內,之前起哄想從寶河村這里得些好處的人都艱難地咽了口唾沫,就這刀架脖子的利索勁,足以讓這些烏合之眾嚇破了膽。
再沒人懷疑眉娘手上的刀是空心的,自認沒人家姑娘力氣大,也沒人家姑娘這手耍刀的手法,只一招就讓大部分想打寶河村主意的人打了退堂鼓。
眉娘輕巧巧地把刀在錢虎的頸邊翻轉著,見錢虎也不知是嚇傻了還是在想主意,在他身後還有些人蠢蠢欲動。
若非逼不得以,眉娘不想在這里殺人,可不讓這些人怕了,此事又很難善了。
向江楚夜嬌笑,「楚夜哥哥,這人讓俺很生氣呢。」
江楚夜冷冽的目光就落在錢虎的臉上,嚇的錢虎又是一哆嗦,腳尖向旁邊的一塊足有壇子大的一塊石頭踢去,眼看那麼大一塊石頭就被踢的裂成了數塊。
那一腳碎石的力度,若是踢在人身上該是怎樣的後果?
江楚夜的目光一直沒從錢虎的臉上移開,似乎在說這塊石頭就是你腦袋的下場。
錢虎兩眼一翻……倒了!
那些還有些不甘不願的人自認腦袋沒有石頭硬,掂量過後乖乖地回了各自的隊伍。
眉娘在錢虎的大腿上踢了兩腳,被踢醒的錢虎連滾帶爬地回去,膽子都被嚇破了,在他躺過的地上留下一攤水跡。
寶河村人這回都長了士氣,回去吃飯也都拔著胸膛,一個個撇著嘴,瞪著眼,原本還能幾村和睦相處,如今隊伍中真是寶河村一村獨大了。
眉娘也莫可奈何,她的本意是能低調就低調點,可都是一個村的,大部分還都是她的長輩,她又不好多說什麼。
陳氏經此一戰,見大伯家和小叔家在關鍵時刻都是站在她這邊的,那氣焰絕對的高漲,再看寶河村那些曾經不把她放在眼里的人,絕對的趾高氣揚。
尤其是看向她的姐姐和妹妹時,全沒半點好氣,她是被踢了一腳疼的半天起不來,可她兩只眼楮也不是擺設,當雲老大和雲老三跟著雲老二沖上去,李氏和何氏都過去護著她時,大陳氏和小陳氏在做啥?
一個在拼命的往自己嘴里扒拉面疙瘩湯……
另一個在拼命往家人碗里舀面疙瘩湯……
這就是她的親姐妹嗎?完全不顧她的死活,就為了趁亂多吃一口面疙瘩湯?
她念在姐妹之情好心收留他們兩家人,到最後當她被人打時,在他們心里還不如一碗面疙瘩湯?
這讓她無論如何也順不過來那口氣,何況陳氏本來就不是那種吃了虧就偷偷咽下的,沖上去就甩了大陳氏和小陳氏兩耳光,「吃吃吃,你們看俺被人差點打死都不去瞧瞧,怎麼不噎死你們?往後你們也別跟著俺了,俺沒你們這種姐妹。」
大陳氏和小陳氏揉著被打過的臉頰,眼中凶光一閃。
還是小陳氏比較有心計,拉了一把要發作的大陳氏,陪著笑臉挽住陳氏的胳膊,「二姐,你先別氣,俺當時不是嚇懵了嘛,再說,俺們上去還不是添亂嘛。眉娘那丫頭的本事俺心里明鏡的,有她在還能讓你吃了虧?有那樣個佷女臉上都要添光的喲,在寶河村里你跺下腳地都能顫上兩顫。」
陳氏冷哼,不過听小陳氏說她在寶河村如何威風還是滿受用的。
小陳氏自己又是好話一堆地扔給她,大陳氏也是識實務的,陪著也擠了不少笑臉,說的陳氏心里那個舒坦,被踢過的肚子似乎也不那麼疼了。
最後只是警告大陳氏和小陳氏要明白她們兩家是靠誰才沒能餓死,大陳氏小陳氏點頭哈腰說記著她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