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尼斯的天空一直陰沉沉的,聖馬可廣場的中央有一位身穿黑色制服的少年演奏著小提琴,那憂傷的曲調一如往昔的吸引人,令人駐足。
不遠處的長椅上坐著一位黑發灰瞳的少女,目光駐留在少年身上,一刻也不曾離開。
曲終人散,少年把路人扔進樂器包的錢放進衣兜里,小心翼翼地收起小提琴,然後向少女走去。
「走了
「hi——」
慵懶的尾音從少女口中發出。
此時,教堂的鐘聲響起,廣場上所有的鴿子像是听到了召喚似的集體向空中飛揚,呼啦啦的翅膀拍擊聲縈繞在少年與少女之間。
那一刻,少女的腳步頓住了。
「還在磨蹭什麼?小心我扔下你不管
「唉?怎麼可以這麼無情……」
少年雙手插進褲兜走在前面,少女也學著他的樣子雙手插進襯衫的兜里,腳步緊跟少年的步伐,生怕被落下。
「阿嚏——」
少年往後瞄了一眼衣著單薄的少女,淡淡的嘆了口氣,月兌下自己的外套披在少女肩膀上,一句話也沒有說就轉身繼續往前走。
「幾……斗……」
少女一臉訝異的看著少年的背影,從未想過一直對自己冷冷淡淡的人,今天會這麼溫柔的為她披上衣服。
「如果你感冒了,照顧你會很麻煩,所以穿上吧
少女笑得一臉幸福,快步跟上少年的步伐。
「幾斗真的是一點都不坦誠啊……」
「嗦
「吶,幾斗,外套可以明天給你嗎?」
「隨便你
……
夜深人靜,夏眠蓋著幾斗的外套躺在床上睡覺,突然,手機的震動驚醒了正在淺眠的她。
「留目,怎麼了?」
「緒方夏眠,你還好意思問我怎麼了?!你丫趕緊從你的什麼破世界環游滾回來!我已經受夠了當到處收拾爛攤子的看門狗了!喂!你有沒有在听?!」
在對方扯著嗓子大聲喊叫時,夏眠不禁把手機拿遠了些,等對方稍微安靜下來之後,才慢吞吞的問了一句。
「日本那邊發生了什麼
「那群人盯上了‘夏蜇’,已經騷擾了三個月了,情況很糟糕,光靠我和草薰的話怕是撐不了多長時間
這群人還真是陰魂不散吶……夏眠細長並且微微上挑的灰眸劃過一道幾不可見危險的浮光。
「你們還能支撐多長時間?」
「最多一個星期
「那麼就幸苦你們在堅持一個星期了,掛了
遠在日本的留目听到後一個踉蹌,震驚得差點從自家樓梯上摔下來。
「納、納尼?!喂?喂?喂!」
還不等他抱怨兩句,對方就已經掛了電話,留目對著手機無奈的嘆了一口氣,煩躁地撥了撥凌亂的頭發,所有想抱怨的話語最終化成一聲哀嘆。
「真是的!任性的家伙!」
*
夏眠站在窗前,望著滿天繁星發呆,床上的外套早已被整齊的疊起來,上面還有一張紙條,上面寫著︰
幾斗,不管你去了哪里,我都會找到你,所以,不要等我,去你該去的地方,做你該做的事情。
夏眠忍不住自嘲地一笑,就算不寫這張紙條,幾斗也不會等她吧?真像個笨蛋一樣啊……
良久,夏眠重新穿上那件外套。
果然,還是穿上會暖和一些,幾斗應該不會介意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