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承的最後句話讓我怒了,晚上我徹底罷工了,今天的碗筷全歸他刷,今天的衣服全歸他洗。可是就當我正要得意洋洋回房間的瞬間,我回過頭仔細地打量了韓承今天穿的衣服,在上下打量了有三遍的瞬間,我發現了問題,韓承今天穿的居然也格子襯衫,韓承狐疑地瞄了我兩眼,我說︰韓總,今天怎麼穿的這麼休閑?
他抬起眼眸,反問︰「不行嗎?」
我點點頭,說︰「行,好看。」
落下這話,我就神清氣爽地咬了根冰激凌打開電腦玩了起來,我剛登上游戲,就急著去找加菲鼠,今天的游戲大廳爆滿,可加菲鼠卻不在。
我給他留了個言︰我今天去咖啡館,沒有見到你。
過了良久他還是沒有回復,我有些倦了,就跑到床上小憩了一會兒,做了個不大不小的夢,來回翻滾了幾次,睜開眼,只發現了兩只長長的睫毛在逼近我,我一驚,坐起身︰「你干嘛?」
韓承有些莫名其妙,他回問了句︰「這也是我的床,你說我能干嘛?」
話音剛落,韓承就爬上了床,左手肘撐著床,也不說話,只用那雙魅惑眾生的眼楮死命地盯著我。「這也是我的床,你說我能干嘛?」這句正常的不得了的話,為什麼我今晚听起來讓人遐想無邊呢。
我清了清嗓子︰「咳咳,我……我現在不想侍寢。」
剛說完這話,我就後悔了,我其實想說的是我今晚不想侍寢,不對,我想說的是今晚你不許跟我睡。可正在我想解釋清楚的時候,韓承從床上坐了起來,心滿意足地說︰「那就等一下吧。我先去書房處理下公司的文件了。」
「哎……」
當我正想解釋下一句話的時候,他已經去書房了。
韓承擾人清夢後,居然逃之夭夭了。我又百無聊賴地看了看加菲鼠有沒在,過了一會兒加菲鼠上線了,他回復道︰我也去了咖啡廳,沒有看到你。
我一喜,迅速下了床,以百米沖刺的速度跑到洗手間,最快的速度,洗了三遍手後,回到電腦前, 里啪啦地敲著鍵盤。
其實我想問他到底是不是劉亦衡,可是我來回思量了半天還是說︰那下次我們再約時間吧。
他發了個笑臉,說︰好。
我想了想問︰我老公有外遇了怎麼辦?
他說︰還是那句話,你怎麼知道你老公有外遇,即使有了外遇,你也應該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為什麼要睜一只眼,閉一只眼?我一陣疑惑︰我又不是貓頭鷹,怎麼學?
他說︰女人適當的裝傻不是壞事。
怎麼才算是適當,要算好時間,地點,人物才是適當嗎?在我的觀念里,物以類聚人以群分,雄性動物還是得幫雄性動物說話的。
他回道︰你怎麼知道我是男的?
這句話讓我沉默了,除了馬甲顯示加菲鼠是男的,他真正是不是男的,其實他也沒和我說。
然後他說︰女人總是容易被自己的直覺迷惑。
他說的真好,可是我開始懷疑我在跟一個女的交流,因為,其實我希望加菲鼠是男的。
我問︰你真的是女的?」
他說︰有問題嗎?
我再問︰你真的是女的?」
他又回道︰怎麼了?不能是女的。
尼瑪,網絡真是虛幻,怪不得有人說在電腦面前跟你聊天的人也有可能是頭豬。
作為一位已婚人士,內心卻依然涌現著與陌生雄性動物相識的我,頗有點失望。看來我今天尋覓目標的方向是錯誤的,當時我在咖啡屋里應該找的是穿著格子襯衫的雌性動物。
他又說︰你看《我的男人》這本雜志嗎?我是這本雜志的編輯之一。
《我的男人》這本雜志,里面頭頭是道的分析了當今男人的心理狀態,特別是有個專欄專門解說男人偷吃的理由更是深得我心。
在上一期雜志中我最喜歡的一句話叫做︰男人這種動物只能圈養,不能放養。
我喝了口茶,門口響起了敲門聲,韓承依靠在門上饒有興趣地看著我,嘴角彎的幅度甚是動人心弦。
「能進來嗎?」韓承問。
加菲鼠已經下線,我退出了游戲,關了電腦,笑意盎然地說︰請進。
﹡﹡﹡﹡﹡﹡
黑暗中,韓承慢慢地靠近,手輕輕地貼近我的皮膚,從上而下緩緩地移動,我的身體猛地一抖,一陣麻酥感漸漸覆蓋著全身。
他漸漸加大力度,我用用力地頂了他一下,他縮起了手,說︰「你怎麼了?」
我一轉身,說︰「我不悅了,不想侍寢了。」
韓承吸了口氣︰「我也不悅了,睡覺。」
接著他就轉過身去,背對著我,打了個呵欠。我卻不樂意了,用力地拽著他的手臂,他不情不願地翻過身,平躺在床上︰「談宣宣,你又怎麼了。」
我猛地翻過身,壓在他身上,義憤填膺地說︰「今晚我不侍寢,由你來侍寢。」
黑暗中,韓承干脆地回道︰「好。」
﹡﹡﹡﹡﹡﹡
也許是晚上我作為一個敬業的被侍寢者,以至于第二天我有些精神渙散,一早上懶懶散散,心不在焉。安娜很快地發現了我的不同尋常,安娜是我的閨蜜兼同事,她也是一個神經質的女人,熱愛戀愛,熱愛旅游。可是她卻有極其嚴重的恐婚癥,只要和她交往一段的男人向她提出結婚,她就會為了躲這個男人,失蹤個三天三夜,而這三天三夜,她也許在雲南麗江漫步,也許在青藏高原上捧著哈達跳著舞。
安娜湊到我的身旁,竊竊私語道︰「看來昨晚韓承很賣力啊。」
我看著安娜一個黃花大閨女不羞不躁的樣子,很正經地搖了搖頭說︰「為什麼不是我很賣力?」
「你……」安娜來回狐疑地看了我兩眼,接著說︰「听說公司今天會有大變動。」
「大變動?」我一驚,問︰「要炒誰的魷魚?」
「炒魷魚你會害怕嗎?你不是有個有錢的老公養著嗎?」安娜饒有興趣地看著我。
作為從大學到現在的閨蜜安娜對我的私生活了如指掌,如果問她知不知道我家有幾張餐桌,她一定可以記得很清楚,那是因為,因為我家只有一張餐桌。
「快說,快說。」我用手指捅了捅安娜的小肚子。
「听說上層要變動,新的總監就要上任了。」安娜湊在我的耳邊小聲地嘀咕著。
我一驚,所謂新官上任三把火,作為已經安于現狀的我,新官上任對我來說算是不是很好的事。
一個早上,我都醞釀著想看看這個新總監的模樣,是男的,還是女的,長的好看,還是丑陋。是有啤酒肚的還是沒有啤酒肚。就在我整整幻想了一個早上後,那個新總監還是沒有出現。
直到下午,于總姍姍來遲,而他的身後跟著一個個子很高的男人,剛走進門的剎那,公司唏噓聲一片,我抬起眼,猛地嚇了一大跳,安娜站在我身旁,對著我擠眉弄眼讓我站起身迎接新總監。我慌亂地站起身,可是目光卻仍然怔怔地停留在眼前這個男人的身上。
安娜用手肘輕輕地拱了拱我,低聲說︰「怎麼是劉亦衡?」
我也低著頭,輕輕地說︰「對啊,怎麼會是他?」
「還是那麼帥啊。」安娜感嘆道。
我抬起眼,狠狠地瞪了安娜一眼,安娜捂著嘴,偷偷地笑了笑。
「讓我們歡迎新的市場總監,劉亦衡先生。」于總當著眾多同事面前熱情地介紹道。
話音剛落,鼓掌聲立刻沸騰了。劉亦衡抿著嘴笑,樣子謙虛地說︰「謝謝大家,以後請大家多多指教。」
劉亦衡的到來使得市場部的姑娘們變得異常熱情,整個下午一群姑娘們都在竊竊私語,討論著這位年輕有為英俊逼人的市場部新總監,而我整個下午都在想著晚上到底要吃什麼。
正當我想著晚上要吃什麼想的入神的時候,安娜和我說于總派她出去辦點事,接著就用那怨念異常的表情離開了辦公室。等到我熬到了下班的時間,天空卻稀里嘩啦地下起了傾盆大雨,我站在公司的門口,怨念地看著嘩嘩落下並沒有要停意思的大雨。
就在那一剎那,公司門口突然出現了一輛黑色的雷克薩斯,駕駛位上的窗戶被搖了下來,劉亦衡賣力地招著手,我狐疑地四處打量了半天,然後眼珠子左右轉了轉,指了指自己,劉亦衡再次用力地點了點頭。
在我確定無誤後,疾速地往他的車上跑去,上了車後,突然覺得氣氛變得有些尷尬,我咧開嘴,對著劉亦衡傻傻地笑了笑。
劉亦衡看了看我,問︰「住在哪啊?」
我報了家的地址後,又一陣沉默。我咳嗽了一聲,只好沒話找話說︰「車里放的歌挺好听的。」
「恩,是挺好听的。」劉亦衡點點頭說。
又是一陣冗長的沉默,我突然覺得公司到我家的距離是什麼時候變得這麼長。而這雨不識趣地越下越大,終于到了我家的樓下,劉亦衡停好車,我打開車門,正準備向他告別的瞬間,他一臉認真地說︰「等一下。」
等一下,等什麼?我疑惑著。這時候他從駕駛位上下來,走到我面前,小心翼翼地為著我撐著傘。
我有些受寵若驚地躲進他的傘里,可就在那一刻,不知道因為是水泥地太濕漉,還是我的高跟鞋太高,我腳一滑,有些踩不穩,本能地抓著了劉亦衡的手臂。
「你沒事吧?」劉亦衡關切地問道。
沒事,沒事,沒事才怪,因為正當我抬起頭,從另一輛一模一樣的雷克薩斯上下來的另一個男人正目光凜冽地注視著我。
而這個人就是我老公—韓承。
明明是我想抓韓承偷吃,怎麼老是被他先抓住機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