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後,韓承已經收拾好碗筷,卻沒給我也留碗面。我越想越生氣,沖著韓承叫道︰「你為什麼不給我煮碗面?」
韓承沒好氣地說︰「我怎麼知道你要回家吃飯?」
「你剛剛在電話里怎麼不問我?」
「那你為什麼不在電話里跟我說,你要回家吃飯?」韓承反問道。
我站起身,越想越氣,心里嘀咕著︰韓承小家子氣,有隔夜仇。而後我叫道︰「你沒有嘴巴嗎?不會問嗎?」
韓承點點頭,一幅彬彬有禮的模樣說︰「那你也沒有嘴巴嗎?不會說嗎?」
我模了模額頭,輕嘆了口氣,說︰「韓承,我不想跟你吵架。」
他瞥了我一眼,然後往廚房走去,說︰」我也沒想跟你吵架。」
過了不久,韓承在我面前放上了一碗面,淡淡地說了句話︰「媽,剛剛來電話了,讓你到家給她回個電話。」
我一愣,仰起頭望了望韓承,問︰「是你媽還是我媽?」
韓承往沙發上坐下,翻了翻茶幾上的雜志,沒有抬眼看我,語氣輕描淡寫︰「是我媽,你婆婆。」
我放下手中的筷子,有些局促地抓起手機,撥通了韓承的媽,我婆婆的電話。
「喂,媽。」我正襟危坐,顯得有些緊張。
「宣宣啊,到家啦。」她語氣緩慢地說。
「是啊,媽媽,點點那事……」
「我已經查清楚了,小朋友都說看到點點先打蕭小南的,老師們也這樣說。我知道親家母一個人帶著點點也不容易,點點那麼小得好好的教育,你也得多花點時間在這個小姑娘身上……」
「媽,那是因為蕭小南說點點沒媽沒爸的。」我著急地解釋。
「那也不能動手打人啊。動手就是不對啊。怎麼說都是點點的錯。你說是不是啊,宣宣。」
我瞥了一眼韓承,韓承望了望我,又把目光收走,繼續翻著雜志。
我微微地吸了口氣,努力抑制住心中的波濤駭浪,輕聲細語地說︰「媽,那你的意思是……」
「蕭小南的媽媽態度很堅決,也不好應付,你看看,是不是給道個歉。我知道讓親家母道歉也拉不下面子,你做小姑姑的代點點給人家道個歉,怎麼樣啊?宣宣?」
我那年輕時風光無限,退休後依然是個女強人的婆婆,一句話下來沒有一句破綻,無懈可擊。
我張了張嘴,居然吐不出一句話,那感覺真是比便秘還要難受,回望了韓承一眼,他似乎對我的表情深感疑惑,挑了挑眉,納悶地望了我良久。
我清了清嗓子,張了半天的嘴,努力憋出了幾個字︰「哦,媽,我知道了。」
「我就知道宣宣是個明事理的人,待會兒,我把那個家長的電話發給你,我知道委屈你了,宣宣你可別介意,媽處在這中間也難做人,不然會被人說我徇私。下次讓韓承帶你回家玩玩,你們倆夫妻也好久沒回來了……」
我一愣,突然語塞,半晌,才甕聲甕氣地說︰「哦,好,媽。」
放下手機,吃了幾口面,手機的短信聲就響了起來,我把手機往韓承的方向扔去,韓承莫名其妙地接過手機,問︰「干嘛?」
「打電話!」我語氣不佳地說。
韓承更是丈二模不著頭腦,點開短信,居然漾起來了一抹笑容︰「買房?我看這短信推薦的房子處的位置不是很好,我倒是看上了東區那塊,怎麼樣?」
我放下筷子,站起身,瞥了他幾眼,努力擠了點笑容︰「行啊,我也挺中意東區那個地方的。」
韓承眼楮放光,十分有興趣地問︰「是嗎?」
「是啊,幫我選塊好的風水寶地,在地里的時間應該很長。」我氣定神閑地說。
「喂,談宣宣,你莫名其妙惱火什麼?你不覺得你……」韓承站起身,對著我,瞪著我,良久沒說出後面的話。
「無理取鬧?是不是?」我替韓承回答道,咬著牙,怒氣沖天。
我和韓承面對面站著良久,一直不說話,我們就這樣互相瞪著對方,沒給對方好臉色。心中憋得很不痛快,可是我倒是想看看這回是誰先說話,誰會先妥協。
毋庸置疑的是韓承拉長著臉,生氣的模樣還是那麼魅惑眾生。
終于還是韓承先說了話,他輕嘆了口氣說︰「你說吧,談宣宣,你想干嘛?」
這話問的我莫名其妙的,我那高高在上的婆婆讓我給別人卑躬屈膝的道歉才對,這事說實話,不能說誰對,誰錯,可是我就是拉不下面子。她是我婆婆,點點也算是她的半邊親戚,她這樣幫理不幫親是維護了她園長公正的形象。可是我家老太太本就是想走個後門,給自家的孫女一個好的幼兒園,現在她老人家如果知道我要去給那小男孩的家長道歉,無論她會怎麼想,我就是有點難以咽下這口氣。
「那我問你,韓承,點點是不是你的小佷女?」我沉吟片刻,冷冷地問。
「是啊。」韓承點點頭。
「那好,等你媽發過來短信,你就按照那個號碼撥過去,給人家道歉去。」我忿忿不平地說。
「喂,談宣宣,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終于把韓承逼急了。
「點點在幼兒園打人了,你媽讓我給對方家長道歉,你不是也是點點的小姑丈嗎?這事交給你沒有錯吧?」我太高聲調說。
話畢,我落下只吃了一口的面條,往臥室走去。
「談宣宣。」背後響起了韓承的聲音。
我別過身,斜了他一眼,他很生氣,眉毛擰在一塊兒,嘴唇閉得很緊,不自覺地抽動著。
「點點打人是她的不對,你對我撒潑做什麼?」韓承再次抬高聲調。
撒潑,韓承倒真是換了個詞,不再說我無理取鬧了。可是這個詞眼比無理取鬧更簡短,更刺傷人。
「什麼叫撒潑?我怎麼撒潑了?你要是知道我撒潑,你當初干嘛娶我?」我咄咄逼人。
「你……」韓承咬著牙,被我逼的沒有吐出句話。
「你以為你媽多公正啊?我家點點怎麼會無緣無故地打人家?那個小男孩就是欺負我家點點。憑什麼讓我道歉?你媽,怎麼不刨根挖底問個清楚我點點為什麼動手打人啊?我知道,你媽,就是嫌棄我們家,是,我媽和我爸離婚了,我哥也不爭氣,落下一個沒媽的女兒。這些和你們家怎麼比,你們家是干部家庭,我爸在家的時候,我們家還算的上個中產階級,現在不如從前了……」我一鼓作氣,絲毫不懈怠。
「談宣宣,別一口你媽,你媽的。你到底有沒有把我媽當成你媽。」
「那你媽到底有沒有把我當成自己人?」我反問道。
韓承的臉剎那間快要沉入湖底,我覺得他身上要是有一個手榴彈,這一刻一定想往我身上扔,不過我身上現在如果有一個手榴彈,我一定不會往他身上扔,因為我不會使,而且我舍不得,我怎麼舍得讓他就這麼難看的死掉。
「你……」韓承氣的吱不出聲。
站起來吵架的氣勢就是不同凡響,我也怒目相瞪,他微嘆了口氣,就披上外衣,往門外走去。
「 」的一聲重重的關門聲,客廳就獨自留下了我一個人。
我很生氣,但是並沒有想把韓承逼走的意思,因為這樣對自己一點好處都沒有,而且我擔心門會因為他一怒之下給弄壞。
站在臥室的窗前,望著韓承的那輛雷克薩斯緩緩地駛遠後,我卻突然精疲力盡,就像是跑了五千米的長跑,口干舌燥,腰酸背痛。
躺在床上,翻來覆去,很久還是沒有睡著,不知道是幾點,听到了臥室的門被推開的聲音,我半眯著眼,偷偷望著韓承躡手躡腳地換衣服,然後默默地爬上床。
我轉過身,用力地拽過被子,緊緊裹著身體。
「宣宣。」韓承輕聲叫道。
我依舊如若無人地裹緊被子,假寐。韓承終于忍不住了,他也使勁地要把被子拽走,我又給拖回來,最後他雙手撐在床上,壓在了我的身上。我一急,按下壁燈的按鈕。
韓承掰過我的手,關掉了壁燈,我又開起壁燈,他又關掉壁燈。
關開壁燈三四遍後,我終于放棄了掙扎,他囔囔自語︰「宣宣。」
聲音輕柔而攝人心魄,我歪過臉,不理睬他,他攤開我的手臂,然後十指慢慢地與我的十指並攏,俯□,輕輕地含著我的耳朵,接著加大力度,用力地用牙尖咬了一口,然後慢慢下移,深深地允吸著我的脖頸。
他灼熱的呼吸,讓我全身暖暖,一種燥熱和癢癢的感覺慢慢滲入。
「你到底要干嘛?」黑暗中我的聲音顯得異常清晰。
「盡夫妻義務。」他回道。
我掙月兌開雙手,用力地推著他的堅實的胸脯,他不依不饒地扣住了我的手臂,微微使勁,執拗地吻住了我的唇,靈活的舌尖來回游走,越來越深入。我開始平淡地回應,而他的舌尖卻更加賣力地跳躍在我的唇間,我像是被吸血鬼吸走血似的,刺激卻沉迷到無法自拔。
最後,他的手不安分地在皮膚上緩緩地摩挲,我突然對這種經常的場面,感到忐忑,說︰「你……你干嘛?」
好不容易,韓承才從間隙中憋出一句話︰「讓……你……你盡夫妻義務。」
蕾絲睡裙被韓承從下往上慢慢褪去,我輕輕地解開他的襯衫紐扣,揉著他的肩膀,深深淺淺的呼吸聲在如痴如醉地交織在一塊,我越抓越緊,而後慢慢隨著他進入如夢如幻的世界。
韓承鋪天蓋地的吻像雪花一樣落在光滑的世界,白與黑,像是世界的兩端,而此刻卻不分彼此緊緊交融。這一刻,漫天白雪,隨著美好的夜色漸漸沉醉。
韓承的手在光滑的皮膚上越來越快地游走,溫度越來越頻臨崩潰的臨界點。
這本是**一刻值千金的時候,而我卻對先前的事情有所不甘,突然用力地咬了韓承的果/露又xin感的肩膀一口,韓承‘嗷嗷’大叫起來,問道︰「干嘛啊你?宣宣。」
我微微地緩過氣,憋出了五個字︰「盡夫妻義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