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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澳島位于廣東、福建兩省交界處,控扼著台灣海峽的入口,算是一處海防重鎮。請使用訪問本站。滿清水師在此部署有重兵,福建水師所轄的南澳鎮鎮標和右營就擺在這個小島子上。賬面上的兵力應該有5000余人,大小戰船近百艘。不過實際上可以拉出去打一場的兵力,不知道有沒有1500人?倒不是南澳鎮的總兵在吃空額子,而是大清綠營就是這規矩,當兵的能拿半分餉已經是上官開恩,不過少拿一半軍餉的綠營兵也沒什麼意見。因為這就意味著他們不用每天去軍營當值,盡可以做自己的營生。
不過在南澳鎮這里剩下的每天都來當值的綠營兵也不是拿全餉,實際上他們是不拿錢還要倒貼給上官孝敬銀子的。呃,當然不是因為熱愛大清王朝,而是因為水師南澳鎮有緝私剿匪的之職,守著台灣海峽入口這個關鍵位置,還不是每天都有流水一樣的銀子進賬?不管是路過的中國商船還是洋夷鴉片船,都會塞銀子打點南澳鎮的這幫大爺兵。
當然出海去收銀子的不是大號廣船,那是南澳鎮的主力戰船,成天泡在港口里面生蛆,上一回出動還是鴉片戰爭那會兒呢!
在台灣海峽西南入口處轉悠的都是一種雙蓬船,名曰同安舟古船,其實就是一種沿海運輸船改裝的。雙桅四櫓,排水量不到50噸。另外還有一種名為「快哨船」的雙桅帆船,也是船槳並用,排水量超過100噸,每舷配槳15支。
這兩種船往往是搭班出海,一艘快哨跟著兩艘雙蓬。主要武器是抬槍和幾百斤的小炮,鳥槍和弓箭……唔,真是很無語的說,都19世紀了居然還給水師配弓箭!不過更讓人感到驚訝的是,滿清的水師居然是很注重肉搏的,每艘船上都配有大批藤牌兵——大嶼山之戰中被濟世軍的輕步兵打斷腿的肉搏兵就是這種藤牌兵。真是因為水師戰船上配屬有大量的鳥槍兵、弓箭手和藤牌兵,當日賴恩爵才會領著他們上大嶼山去和濟世軍打陸戰。
雖然現在廣東綠營水師的情況相當糟糕,但是福建綠營卻仍然悠哉得很,仿佛廣東沿海發生的事情是在地球另一邊似的。
在碧波無垠的海面上,一艘福建水師的快哨船帶著兩艘雙蓬船,正慢慢轉悠著,也沒有什麼事,只是等著有船路過,上去敲竹杠。一群把辮子盤在頭上的水兵,光了膀子就在髒兮兮的甲板上面賭小錢。
「你們听說了嗎?左營的那幫廣東佬現在日子很不好過,成天守在港口里面,也不敢出來撈,听說朝廷還派了欽差下來要整頓,也不知道整完了廣東會不會輪到福建?」
「頂多就是再上一份貢啦,哪會上頭來人不是這樣?什麼梳理整頓都是假的,要銀子才是真的!也不知道那幫廣東佬吃錯什麼藥,到現在還不湊銀子出來把欽差打發走。」
「老王哥哥,你這個耳目也太閉塞了吧?這回廣東出的事情可不是銀子能擺平的!這廣東海上出了反賊啦!逆明的海外天子回來了!廣東水師提標被逆明反賊打得全軍覆沒……」
「說什麼呢?說什麼呢?」這話還沒完,就看見一個挎著腰刀的千總陰著臉從船艙里面鑽出來了。
「都給老子精神點,別賭了!有這個精神還不如睜大眼楮看看哪里有錢可以收。」
話音未落,船頭一個負責瞭望的水手就大喊起來︰「西邊!西邊!有大船!還不止一艘!」
「什麼?」頓時所有人都蜂擁到船頭,興奮地看過去。
一根根黑黝黝的桅桿依次在海角天邊出現,好像一根根從海下面沖出來的巨柱一樣。緊跟著這些巨柱快速映入這些滿清水師官兵眼簾的是,一排排被西南風吹得鼓起來的帆群,好像漂浮的群山一樣,接連不斷出現在海面之上。
「一二三四……四條西洋大船,發財啦!」一個上了年紀的水手忍不住喊了起來。
「可是這船上的旗子……這是哪國的船?」不知道誰叫了一聲,頓時所有人都發現四艘迎面開來的西洋大船上都高高飄揚著藍底金日月旗——這是這是濟世明軍的海軍旗,他們的陸軍旗和國旗都是紅底金日月。
「管他是哪國的船!這兒是大清的地界,咱們是大清的水師,要打咱這兒過,就得交銀子!」
說話的是這快哨船的管帶,就是那位都司大老爺,大清朝的四品武官,名叫王安順。這位爺的四品都司和快哨船管帶都是買來的,里外里花了七八千兩銀子!不賣力點,什麼時候才能撈回本?
「快!迎上去,放號炮,讓他們停船!」
三艘勇敢的滿清水師小舢板就這樣展開隊形,並排向遠處正飛速開來的四艘武裝商船撲過去了。
「這算是……有種嗎?」
蘭芳號上的朱濟世舉著望遠鏡看著三艘大清朝的小舢板,不由得感慨起來了。
「看到沒有,看到沒有!這就是見敵必滅的海軍精神啊!明知道不敵,也要義無反顧地出擊!這是我們大明水師目前還不具備的!他們雖然是敵人,但仍然值得我們敬重!」
大明未來的水師提督王德虎听了這話,只能強忍著笑點頭。他是干過海盜的,大清水師什麼德行他還不知道?
他們根本不是用來打海戰的軍隊,就是拿來勒索商船掩護走私的。要沒他們帶路,每年輸入到中國的鴉片起碼減少一多半。這幫見錢眼開的家伙一定把自己帶領的四艘武裝商船當成鴉片走私船了……不過這些家伙的眼神也夠差的,大明山號、瑪麗亞克萊門蒂娜號、杜蘭夫人號三艘武裝商船也就罷了,一看就知道是商船。可是蘭芳號怎麼看都是艘巡洋艦啊!
「不對啊,王都司,您瞧那艘領頭的船……好像是夷人的軍艦!」
還別說,福建水師里面是有人識貨的,這年頭在中國近海轉悠的列強軍艦也有好些,其中還有法**艦在南澳島停靠過呢。
「是軍艦……它們好像在排戰斗隊形!」王安順王大管帶倒吸口涼氣,也發現不對頭了。
「遭了,一定是誤會了,把咱們的號炮當成挑釁啦!」
所謂戰斗隊形就是t字戰位,其實對付三艘小舢板根本沒必要這麼干,不過這是個難得的實戰機會,還是應該牢牢抓緊,以戰代練一把的。
叮叮當當的警報鐘聲已經響了起來,蘭芳號上的水手、炮手都在西洋教官的驅使下手忙腳亂進行戰斗準備。船舷一側的20幾門大炮全都各就各位,下層炮口舷窗全部打開,黑洞洞的炮口全都指向不遠處的三艘清軍小船。
「快!快打白旗!打白旗!」王大都司氣急敗壞地給幾個水師下達命令。
打白旗的意思並不是投降,而是表示自己毫無敵意。
「轟轟轟……」
蘭芳號打出了第一輪齊射,彈彈虛發,三條滿清戰船毫發無損……
「快!快把桅桿砍斷!」王大都司的喉嚨都快喊破了。白旗顯然不管用,那就只有砍桅桿了!這個時代的海戰中,砍斷桅桿便是真的投降了。听到命令,船上立馬就有刀牌兵就開始揮刀砍桅桿, 的幾下,沒等蘭芳號打出第三輪齊射,便把桅桿給伐倒了。不過另外兩艘雙蓬船卻沒有砍了桅桿,而是調頭就往東跑。一邊跑還一邊把船上的鐵炮、抬槍、弓箭、刀牌都往海里丟,以減輕重量,最後就差往海里丟人了。而朱濟世的船隊卻懶得理睬它們,並沒有追趕,只是靠近了那艘砍了桅桿的快哨船。
「它的桅桿怎麼倒了?我們好像沒打中它們啊?」朱濟世一臉莫名地看著眼前的場景。
「明公,咱們打勝了,滿清水師投降了!」
「投……投降了?剛才挺有種的,現在就降了?」朱濟世搖搖頭,「這滿清水師的人是不是腦子不正常啊?」(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