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乃媽和絮兒麻利的收拾著碗筷,唐麒拿著牙簽斜靠在椅子上剔牙,見唐三忙著給孩子喂女乃,欲語還休。
倒是唐三見了,挪挪擺了更舒服的姿勢,偏頭問他,「二哥,有什麼事就說吧,你這性子哪里憋的住話。」
「這倒是。」唐麒模模頭,傻呵呵笑了,把牙簽丟掉問唐三,「你認識鐵堡主吧!」雖說是問句,卻包含了肯定的意思。
「鐵堡主?誰呀?」她疑惑的回問,先前穆啟雲也提到了哪什麼鐵堡主,說他在全國尋找一個叫司徒延的大夫,「他很有名麼?」
「你連天下第一堡的鐵寒山鐵堡主都不知道?」唐麒竟然比唐三還驚訝,擺明了不相信,心想,要是自己猜的不錯,自己妹子跟他應該還有一段不淺的瓜葛。
「哦,你說的是天下第一堡呀,我就知道一個國字臉的騎馬的男人。」說著便想起迷路那天見到的那一行人,那個國字臉給了她很深的印象,順帶還想起了哪冰冷的視線,那就是鐵堡主嗎?
見她深思,唐麒更加肯定自己妹妹跟他們有著不淺的交集。想到這里,又若有所思的看了福臨一眼,這才慢悠悠的說道,「你說的那個人應該是鐵寒山的貼身侍從霍 宇,听說他一身武功出神入化,在江湖上少有敵手,你是怎麼認識他的?」一邊說一邊觀察唐三的神色,想從她臉上看出什麼,可惜什麼也沒發現。
倒是唐三對這個霍 宇好奇起來,有武功?還是特別厲害的?想當初看到他的第一眼就覺得他不平凡,果然沒有看錯人。不知道他為什麼甘心當別人的僕從。難道那天那個馬車里的人就是鐵寒山。
不過好奇歸好奇,別人的事還是少摻和的好。
唐麒還不死心,又說道,「從他們大張旗鼓的尋找司徒延就可以猜測,他們堡里一定有人病的不輕,而且這個人對于他們很重要的人。」
唐三翻了白眼,把福臨放到搖籃里,整理好衣衫沒好氣的回答,「既然是找大夫肯定是生病了啊,這有什麼大驚小怪的。」
「你不知道,那司徒延可是號稱藥到病除妙手回春的神醫啊,竟然要找他,說明這病就非同小可啊。」唐麒得意洋洋晃著頭,賣弄著自己知道的小道消息,發現很安靜,轉頭一看,唐三竟然沒給自己面子,徑自回屋了。氣的他直哼哼,一個勁的嘀咕沒大沒小之類的話。
還有,她怎麼就不著急呢?想起那藍衣公子蒼白的臉,他使勁搖搖頭。
如果說不認識吧,可她又知道霍 宇,而且自己能夠肯定那天見到的也是霍 宇,那究竟是怎麼回事?難道……心中浮現一個可能性……福臨的爹爹是……那個姓霍的?不是吧。又想起那日見到姓霍的一臉驚慌的臉……難道真的如自己所想……
回到睡屋的唐三當然不知道自己二哥百轉千回的思緒,因為她很累準備好好休息一番。
不過,快滿四個月的福臨卻沒有睡意,見她不理他,癟起小嘴就準備哭。
「I服了Y!」她認命的嘆氣,好脾氣的將他抱起來,給他唱著兒歌,「有三只小熊住在一起,熊爸爸,熊媽媽,熊寶寶,熊爸爸啊,胖胖的,熊媽媽,很苗條,熊寶寶啊,非常可愛……」
「嘩啦……」
「什麼聲音?」唐三停止繼續唱歌,緊張的四處瞧著。
「 當!」又一聲巨響,這次她听明白了,聲音是從院子里傳出來的。
立即推開窗子,被院子里的人驚呆。
院子里有四個人,滿臉驚駭的女乃媽和絮兒還有故作鎮靜拿著棍子的二哥,再就是躺在地上滿身是血的……呃……無名人士。
下意識的伸手擋在福臨的眼楮,擔心他見了夜間會做噩夢夜哭。
深吸一口氣,發現自己能夠出聲了,這才顫悠悠問唐麒,「這個……這個人……被你打殘了……」
唐麒手一甩,棍子掉地上咕嚕咕嚕滾了幾轉。他慌里慌張的擺手,急急忙忙說道,「才不是,我听到聲音出來就見他這樣了,不是我,不信你問她們。」他指著女乃媽和絮兒,她們趕緊小雞啄米般點頭。
「那就奇怪了,女乃媽,你來抱福臨,我去看看。」
女乃媽急忙走過來,接過孩子,擔憂的勸道,「小小姐,這人來路不明,又渾身是血,還是喊官府的人罷,要是那些江湖上的人,咱們可惹不起啊。」
唐三猶豫中,那血人竟然緩緩撐起身來,滿臉是血的對眾人笑了一下,雖然很是嚇人,卻也表達了他的善意。听到女乃媽的建議,那人斷斷續續說道,「你們……你們放心……我,我馬上就走……」
人家都這樣了,還不忍心連累人,唐三心軟了,唐麒也說道,「救人一命勝造七級佛陀,妹妹,女乃媽,看他傷打的不輕,先給他把傷治好罷。」
絮兒雖很害怕,這時見唐麒表了態,唐三心思也在動搖,知道多半避免不了留下這來路不明的人了,馬上轉身進廚房打了熱水出來。
女乃媽嘆氣,搖著頭抱著孩子進屋了。
不明人士說了哪幾句話就昏過去,唐麒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將他拖進屋,又忙著給他淨身,處理傷口。唐三和絮兒趕緊將院子里的血跡用灶台的草灰蓋住,又出門將外面的痕跡也細細的處理了,做出一個逃離其他地方的假像——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嗎?電視里都是這麼寫的,突然救了個來路不明的人,不是身負血海深仇就是被人追殺,然後好心的人總會惹火燒身雲雲,她還想多活幾年呢。
忙完後,三人開了個小會。
最先發言的是唐麒,只見他皺著眉頭一手模著下巴疑惑對唐三說,「這個人中了三刀,其中兩道在胳膊上,一道在胸口,刀口很深,好在沒傷及筋骨。」
「你怎麼知道沒傷到筋骨的?」唐三好奇問。
「你忘記啦,我曾經想學武出去闖蕩江湖,結果被爹爹派人帶回去的事啦,雖然沒闖出什麼名堂,可也學會了基本的知識。」他一臉你小瞧人的眼神。
唐三嘿嘿干笑過去,她哪里知道這些,趕緊轉移話題又問,「那你能夠猜測他的身份嗎?」
「不知道。」他搖頭,「只從他身上整理出很多的藥瓶和一個護手連弩,不過這連弩是空的,看來他已經將弩箭用光了。」
既然是用弩的,那麼說明他不會武功咯,又帶著許多的藥瓶,那麼,被人追殺和身負血海深仇的可能性很大哦。臉色一白,趕緊把自己的想法給他們一說,他們也點頭說有道理。
正在煩惱救了個麻煩時,絮兒慌忙的指著屋門口說,「那個,那個人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