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她如是說,鐵寒山張了張嘴,最後還是沉默坐在椅子上沉思,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屋里一時安靜無比。
現下正是臘月,雲城因為地理條件關系,也不怎麼冷。安靜的大堂讓人有些尷尬。穆啟雲見狀,搖著紙扇似不經意問道,「姍妹,眼看年關將近,不知道你們什麼時候回京城唐家?」
他一身月白色長袍,手執紙扇,一副翩翩公子哥模樣,如果是尋常人家小姐,必定對他芳心暗許,*。可惜遇到的是唐三。
唐三哭笑不的的看著眼前這個騷包,沒錯,她這是自敗家子後又給他新取的綽號,毫不留情的打擊他說,「大冷天你扇什麼扇子,嫌熱嗎?要不要我幫你涼快涼快。」如願見到他僵硬的手,這才施施然說道,「二哥年底一定是要回去的,我還要考慮一下。」
唐麒插口道,「我近期就要準備動身,只是妹妹還在為難,啟雲,你也明白我們家的狀況,如果妹妹回去,只怕是……唉!」說著還重重嘆口氣。
「難道是擔心太子為難于你,還是……還是擔心福臨?」穆啟雲猶豫的問道。這兩點都是很棘手的事。
大堂里突然又陷入了沉默,不過這次氣氛很是沉重。
不知道說什麼好,畢竟這是人家的家事,穆啟雲客套幾句就和鐵寒山他們回去了。走的時候,鐵寒山突然出聲道,「唐小姐,待年關過去,我會再次登門造訪的。」說罷便面無表情昂頭挺胸徑自走了。
唐三拉過穆啟雲問道,「你家表兄一直都是這麼面癱加自戀嗎?」這麼說話說得跟尋仇似的。
「面癱?自戀?哈哈,還是第一次听人這樣評價他。嘿嘿,我得告訴他,他一定會氣爆肚子的,哈哈。」他哈哈大笑,手一揚,紙扇飛到阿成懷里,「走了,哈哈哈……」
唐麒和唐三兩人站在門口用目光送他們遠去,見他們上了車,車拐進街角不見,這才進了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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鐵寒山面無表情的坐在桌邊,手里拿著一卷書,看似在閱讀,卻一個字也沒有看進去。思緒飄飄蕩蕩的,不知不覺,突然飛到哪里。
窗外是種植著幾株臘梅,點點米黃在透窗而過的燭光照耀下,顯得像害羞的少女般嬌羞,陣陣馨香傳來,惹得人心池陣陣漣漪。
霍 宇站在他的身後,見他手里的書半天沒有翻動,欲言又止。
「 宇,你也有同感是不是。」
嘆口氣,鐵寒山的面上出現了一絲疑惑。揉著眉心,近似低喃的說道,「難道真的與他們有關…… 宇,你怎麼看……」
「回主人話,小的突然記起曾經在京城見過唐家二少爺,就在少爺受傷那晚。」霍 宇嚴肅的回答道。
「嗯?你肯定?看來他真的與我的受傷和失憶有點關系。」他面上一寒,吩咐道,「你留在這里。」
「主人是否要夜探唐家兄妹?主人余毒未清,還是讓小的去辦吧!」他單膝下跪,雙手抱拳主動請櫻。
「不用。」
等霍 宇抬頭,只見衣角消失在窗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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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唐三準備就寢時,門外傳來一陣敲門聲。
打開門一看,原來是唐麒。
「二哥怎麼了,怎麼神色如此沉重?」唐三小聲問道,回頭看了一眼福臨,見他並沒有醒,這才將唐麒迎進屋。
坐下倒了一杯茶後,唐麒這才小心翼翼的觀察唐三的臉色,可什麼也沒看到,猶豫的問她,「妹妹,你……你不擔心福臨被搶走嗎?」
啊!沒想到二哥一來就這樣說,唐三吃了一驚,「二哥為何要如此說?」
「唉,雖然你沒有說,可是我卻是知道的,那天我都看見了,」見唐三依舊是一副疑惑的表情,進一步解釋道,「我那天去福滿樓找你,都看到了。你不用瞞我了,難道你沒有發現嗎?福臨長的像誰?」
見唐三還是一副迷茫的樣子,以為她想蒙混過關,真是氣不打一處來,遂加大了力度說道,「福臨的爹爹就是鐵寒山對不對。」
這猶如晴天霹靂般的消息將毫無準備的唐三是轟的頭昏眼花心跳加快,什麼?那個面癱男人?如果說是別人都還能夠接受,怎麼是他?
屋頂上也突然一陣奇怪的嘩啦聲,像是有東西摔到在瓦上。
「誰?」
唐麒從門後模了根木棍,壯著膽子問道。
唐三也有些怕怕的躲在門後,只開了一條縫看外面。白天掉個人在院子里還不怕,可夜晚就有些嚇人了,尤其是在古代,什麼飛賊啊,強盜啊,采花大盜啊猖狂的很,他們都不會武功,又文弱無比,怎麼會是那些人的對手。
等了好一會,屋頂也沒有再次響動,只是從牆角竄出來一只野貓將唐麒嚇了一跳。
舒了一口氣,唐麒這才收了棍子對屋里的唐三說道,「沒事,應該是只野貓,該死的野貓,嚇我一跳,小心別讓我逮到,不然就讓你好看。」說著還惡狠狠的吐了口口水。
唐三這才放下心里,突然听到福臨哭泣的聲音,趕緊將他抱起輕聲哄著。見唐麒進房來,正色對他說道,「這是我一個人的孩子,如果誰想要將他搶走,我會跟他拼命的,至于誰是福臨的爹爹你也不要亂猜了,還有以後不要再說這樣的話了。」
唐麒張了張口想說什麼,卻什麼也沒說,搖著頭回房了。
黑夜中,一個身影迅疾的從房頂消失,而屋里的人卻毫不知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