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名︰145流放、屠戮
之後的事情很奇葩,說實在的,陌以安都沒想到這劇情,絕對是神展開。本書最新免費章節請訪問。
陌家被扣上了謀反罪名。
好吧,這個謀反的罪名當真是讓人笑掉大牙。現在的皇帝,當初的雍王,可不就是靠謀反上位的麼。
不過勝者為王敗者為寇,如今有話語權的人是皇帝,那他說什麼就是什麼了。陌家即便是從前的宰相之家,如今卻也只能什麼都不是。最重要的是,陌家還要被追罪。
甚至直到陌家女子要被賣為官妓,男子要全部流放的時候,陌家很多人依舊不明白陌家到底是犯了什麼罪。陌以安也有些糊涂,不過唯一可以肯定的是,陌家獲罪跟六弟陌瑾乾月兌不了干系。
甚至,這個六弟是不是陌家人,還不一定呢。如果他不是陌家人的話,他還能是誰呢?
陌以安這個時候卻是有些迷茫了。她至今還不知道任務到底是什麼,要如何才能夠完成這個幻境,從這里出去。難道,她要把這一世過完,才能真的出去這幻境嗎?
在陌家女眷跟男丁全部都被分別關在男監和女監時,有人最先提審陌以安了。
她從容地走出去,正如她淡定地走進來時一樣。好像這里就只是一個簡陋的客棧,她只是過客,很快就會離開……
不無意外,在審訊室里,陌以安看到了一身明黃色的齊麟。或者應該說,是如今的太子。
此時的陌以安,尚未換上囚服,依舊是一身白色的衣裙,頭發上沒有任何的首飾,更沒有梳成任何發飾,就是一頭長長的黑發披在身後,在後面用一根頭繩松松地系住。整個人就那麼淡淡地站著,自有一種風華。
這樣的她,跟女監里其他陌家女眷那蓬頭垢面衣衫凌亂頭發蓬亂的女人們,完全不同。
齊麟在看到陌以安的時候,瞬間就眼前一亮,帶著欣賞帶著感嘆,帶著憐憫,還帶著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果然他沒有看錯人,陌以安就該是這樣子的。他心目中的那個她,就該是這般氣度這般風華。也只有這樣的她,才配得上他,才配成為跟他母親那樣的國母!全天下最尊貴的女人。
「安安。」屏退左右,齊麟低聲叫道,這兩個字他早在舌尖把玩了無數次,自己暗地里叫了無數次,怎麼叫怎麼好听,不過這是他第一次在她面前這般叫。
陌以安的面色不變,依舊是淡淡的,「嗯。」
她沒有向他行禮。雖然有些奇怪,但是在齊麟看來,這沒什麼,她就該是這樣,不管他的身份是什麼,她都該是這樣。
「安安,我要娶的人是你,我從來都沒想過要娶四小姐。」齊麟走到她面前,距離她只有半尺的距離。一雙眼楮在說出這些話的時候,顯得深情無比,好像是所有的感情都要從眼楮里面涌出來一般。
陌以安卻什麼都沒說,只是轉身,做在椅子上,姿態從容地靠在椅背上,也不管她這姿勢到底雅觀不雅觀。
齊麟也跟著她,坐在她的身邊,「當時求親的時候,我明明讓父王提的是你。當時父王也答應我了。後來換了庚帖,下了定,我以為我們的婚事正式定下來了。你都不知道,我當時有多高興。那種感覺……真是生平從未有過的。甚至到現在,我還能夠想象到當初的那份悸動到底是如何美妙!從定親到成親,兩年的時間,我幻想過無數次你成為我的娘子時的場景。只要一想到你以後就是我的了,我就覺得整個人都好像是飛起來了!」
陌以安依舊不說話,只是淡淡地听著齊麟說,「後來,終于熬到了我們成親的時候。你知道嗎?從跟你一人一端握著紅綢的時候,我整個人就在緊張。你絕對想象不到我緊張的時候是什麼樣子的。拜堂,入洞房。那群狐朋狗友都哄笑著要鬧洞房,要看新娘子。當時我心里的那種滋味,簡直是甜到了極致。我當然不想讓他們看你,不過以後終究也是要見的,就讓他們看一眼好了。當時我挑起蓋頭的時候,我覺得自己的整顆心似乎都要從胸腔里跳出來了。可是,蓋頭挑開了……我也傻眼了,整個人如墜冰窟!」
陌以安還是沒說話,只是淡淡地把玩著桌子上放置的劣質水杯。那釉色都暈染開了,一點兒也不規矩。
齊麟繼續說道︰「當時,我真的是以為誰跟我開的玩笑。大概是那些狐朋狗友們故意想要跟我玩鬧的吧。你是不知道那種心情啊,實在是……難受得幾乎窒息。我不知道這到底是中呢麼回事,我明明要的是你,為什麼會變成四小姐?安安你相信我嗎?我從來都沒想過要娶四小姐的。」
陌以安微微一笑,「那又如何?你終究是娶了她。既然娶了她,那你們就好好地一生一世吧。」
齊麟卻是怒了,眼神中帶著慘痛地看著陌以安,「我要的是你,我怎麼可能跟她一生一世?安安,我今天來就是想要告訴你,我帶你走。我帶你離開這兒,好不好?」
說著,齊麟就上來要抓陌以安的手腕,陌以安卻是一個閃身躲過了,「齊麟,你對我只是執念罷了,仔細想想看,我哪兒都不如四小姐的,你們才是絕配。況且,齊麟,你說我現在是叫你齊麟好呢,還是太子殿下好?你帶我出去,可曾想過要如何安置我?讓我成為你府上一個見不得人的小妾?或者是你的貼身丫鬟?」
齊麟很著急,卻又不知道要說什麼好,「我……我從來都不喜歡四小姐,到底是怎麼娶她的,只是個意外,我自己都不知道!安安你怎麼能這麼說?我說過了我喜歡你,我不會委屈你的……或許,只是暫時委屈你一下,等到我大權在握的時候,我一定會讓你站在我身邊的。安安,你這樣的女子,一般人是根本無法理解你的,他們不知道他的才華不知道你的抱負,他們只會把你當成普通的閨閣女子養在深閨。你想成為那樣的人嗎?我早就說過了,只有我能夠給你你想要的生活。安安,跟我走吧,暫時先委屈一下,我一定會盡快給你安排好的。」
陌以安卻是搖頭,「還是不要了吧。太子殿下,我只想問你一句話,你今天來這兒找我,皇帝可曾知道?你有沒有想過,或許你的父王並不想讓我跟你走太近。不然的話,也就不會跟四小姐提親了。不是嗎?齊麟,其實你自己早就清楚,提親的事情,如果不是當初的雍王故意為之,那是如何都不可能錯誤的。既然在那個時候雍王殿下就已經做出了選擇,那麼如今,再去反駁再去挑戰他的威嚴,真沒什麼意思的。你走吧齊麟,我們早就不是一個世界的人了!」
是呀,早就不是一個世界的人了。從一開始就不是。
陌以安對齊麟完全沒有任何特殊的感覺,對于她來說,齊麟一是歲數小,二是他這個人太理想主義,卻又沒有足夠的能力和堅韌不拔的毅力去支撐他的理想主義。還有,這個人的耳根子也軟,主觀意識不夠強。這樣的人,無論在什麼時候,都不是她的良配!
說完這些話的時候,陌以安直接起身,離開這里。
然而齊麟如何能夠甘心,他直接吼道︰「安安,你真的不跟我走?你知道陌家是什麼下場嗎?你們這些女眷就要被賣入樂坊,成為官妓!無論如何,跟著我不比成為官妓強?還是說,你寧肯成為官妓,玉臂千人枕朱唇萬人嘗,也不願意跟在我身邊?」
陌以安頓住了腳步,回頭看了齊麟一眼,「齊麟,如果你真的曾經對我有一份心的話,那麼我想求你一件事。」
齊麟一愣,眼神中掠過一絲喜悅,「你說,什麼事?只要是我能辦到,我都不會拒絕。」
陌以安頓了頓,微微一笑,「也不是什麼大事。正如你所說,我不想成為官妓。所以,你可以幫我個忙,通融一下,讓我,以及其他不願意成為官妓的女眷,跟著男丁一起去流放,可以嗎?」
齊麟的臉色瞬間就變了。他著實沒想到陌以安跟他求的竟然是這樣的事!他曾經想過陌以安可能會求他放了她和家人,他甚至還在想,如果她真的這麼要求了,他要怎麼辦?
陌家的男人是肯定不能放過的,不過女眷,應該沒有太大的問題。
可是齊麟沒先到,事到臨頭,她確實跟他求了,卻求的是讓他允許她流放!
齊麟的眼楮立刻就瞪大,「安安,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麼?你知道什麼是流放嗎?你從小錦衣玉食,你知道流放到底要做什麼嗎?要過什麼生活嗎?流放到西北邊境,距離京城兩千里地,那里是漫天黃沙,荒涼至極,哪怕是你走上一整天都見不到一點人煙。還有,那邊嚴寒至極,你一個女孩子,身體怎麼能受得了?」
陌以安微微笑著,目光中盡是堅定。
齊麟咬唇,一邊搖頭一邊後退,「不,不安安,流放對于一個女孩子來說,根本就和殺了她沒什麼區別。你不想跟我走就算了,我不強求你了。你去樂坊好好待著吧,我會找人關照你的,不會讓其他的男人招惹你的。我會護著你的,你不用擔心。你就留在京城!」
陌以安搖頭,只說了一個字,「不。齊麟,看之前你曾經喜歡過我的份兒上,滿足我的要求吧。或許這一生,我們都沒有再見的機會了呢。」
齊麟依舊是不斷地搖頭,他的眼楮有些紅,一邊盯著陌以安看一邊後退,最後,他飛快地轉身,跑了出去!
看著齊麟轉身跑開的樣子,陌以安的腦子里忽然就有一個念頭,「斷情絕愛,放下紅塵,入長生之境!」
瞬間,陌以安就愣住了。這句話什麼意思?斷情絕愛放下紅塵?還踏入長生之境?
陌以安有種被雷劈了的感覺。她現在整個人都在幻境之中,有個毛線的情愛啊,還斷情絕愛呢,這句話跟齊麟說還差不多。還有就是,那長生之境,到底是什麼東東?
想不通,陌以安也懶得再多想。她轉身回了牢房之中。
回去之後,眾人都忍不住問,她出去到底是做什麼?看她的樣子,一點兒也不狼狽,跟之前出去的時候一樣,說明是沒經過嚴刑拷打。
陌以安並非是無腦之人,她絕對不會跟這群人說,太子齊麟來找過她,而且還想要帶她走之類的話,真說這些了,那她純粹是在自己找麻煩呢。
她直接說道,「我只是要求不當官妓,跟著男丁們一同流放。」
事實上,陌家能夠被賣入樂坊成為官妓的,也就只有陌以安跟兩個姨娘而已。丫鬟們是要被賣掉的,太太年紀已經大了,姨娘中,也只有桃姨娘歲數最小。
陌以安說完這話,太太的臉色微微一變,「五丫頭,雖然你不是我親生的不過我也未曾苛待過你。現在你還當我是太太的話,就听我一句,留在京城。當官妓,至少也不用風餐露宿,至少能平平安安。流放……我們這些人,能活下來一半都不錯了。」
陌以安點頭,「我不想。對了,還有桃姨娘你們,如果有不願意當官妓的,應該都可以同我一樣。」
太太嘆了口氣,看向桃姨娘,「桃姨娘,你呢?」
桃姨娘目光閃爍,畏畏縮縮地說不出來話,「我……我……」
太太也沒嘲諷,只是面無表情地說道,「留在京城也好,好歹也留下一條命。」
桃姨娘這才大哭道︰「我貪生怕死,太太保重!」
……
很快,他們要被流放的聖旨就下來了。除了留在京城的桃姨娘,還有一些丫頭之外,其他人全部都跟男丁會和,流放。
陌以安再次看到了陌瑾彥。此時的陌瑾彥,臉色蒼白,眼神中帶著迷茫和痛苦。
因為照顧到女眷們沒有力氣,所以就沒給他們腳上戴鐵鏈,畢竟那鐵鏈那麼重,女眷們帶上之後走不了,耽誤行程,那還是看押者的麻煩。離開京城這荒山野地里,什麼土匪山賊,可都不少。萬一因為耽誤行程而撞上了土匪,那可所有人都倒霉了。
不過男丁們可就沒辦法躲過了。陌瑾彥的腳上帶著鐵鏈子,拖著沉重的腳步一步一步走著。
陌以安悄悄地移動身形,到了陌瑾彥身邊。
「三哥。」陌以安低聲叫道。
陌瑾彥勉強扯了扯嘴角,「五妹妹,你不該跟來的。京城雖然……到底不受苦。」
陌以安微笑,「我想看看這大漠風光。」
兩個人走了一會兒,陌瑾彥又說道,「五妹妹,你真不該來的。齊麟……他去找過你吧?他一定想要帶你走的,你為什麼不走?」
陌以安沉默一會兒,「沒有為什麼,不願意罷了。」
陌瑾彥嘆息,「五妹妹,這個相府,其實沒有任何你留戀的東西,對嗎?我看得出來,齊麟娶了四妹妹,你並不難過。就算是難過,也是假裝出來的。我一直都被蒙在鼓里,我還在為父母換了你的親事而愧疚,可是……五妹妹你告訴我,你早就知道跟齊麟交換庚帖的人是誰了吧?或者說,你從一開始就知道?可是從定親到成親,兩年的時間,你什麼都沒說過!」
陌以安沒吭聲,這本來就是事實,她沒什麼要辯駁的。
陌瑾彥又說道︰「五妹妹,其實你是相府最聰明的人,對吧?四妹妹不及你的萬分之一。就連我,也不及你的十分之一。如果你是男兒的話,說不定比父親還要強大。不過,如果你真的是男兒,說不定你也不會還留在相府了。自從你回到相府的這幾年來,你有無數次的機會壓過四妹妹的風頭,你有無數次的機會成為京城有名的才女。可你什麼都不做,你寧肯頂住個痴傻的名頭,一過這麼多年。其實,相府的一切,我們所看重的一切,對你來說根本就不重要,你一點兒興趣都沒有,對不對?五姐姐你的心中,從來都沒有過相府。你的心里,始終就只有你一個人!相府,甚至是京城和大華國的一切,對你來說都好像是一場戲,你只是旁觀者。你有機會融入,卻不肯融入。」
陌以安不想說什麼,她早該知道,陌瑾彥並不是蠢人。不過她倒是沒想過,陌瑾彥對她的觀察這麼仔細,他確實說中了她心中的意思。
這一切對于她來說,可不就是一場戲麼?而她,也就只是個過客而已。過去了就過去了,跟她無關。
「齊麟……他從頭到尾都是在自作多情是吧。五妹妹你從一開始就不喜歡他。那次我幫他約你在亭子里見面,齊麟應該跟你表露的心意,但是你拒絕了,對吧。即便是你跟齊麟談論書籍談論政事都很投緣,就好像是知己一般。可齊麟仍舊從未走近過你心里,哪怕是僅僅作為朋友,他也未曾走入你心中。」
陌以安不吭聲,算是默認了吧。
兩個人沉默地走了一會兒,陌瑾彥又說道,「五妹妹,六弟呢?府里面,你跟六弟是最親近的。誰都看得出來,六弟對你是格外不同的。那麼五妹妹,你待六弟是什麼感覺呢?其實雖然你跟六弟那麼熟悉,可你也並未把六弟放在心里吧。不然的話,這會兒你也絕對不會是在這兒。」
陌以安不想說什麼,如果她什麼都不知道,當眼前的這一切是真實的,那麼她或許會因為太寂寞而交個朋友聊聊天之類的。可她明知道這一切都是假的,她又怎麼可能讓自己融入其中?
「五妹妹,相府為何會在一夕之間被定罪抄家,還被流放?其實是跟六弟有關的,對吧。不過我卻猜不到六弟的身份到底是什麼。不過看皇上對陌家的態度,想來六弟跟皇上也不是一伙的。」
說到這兒,陌瑾彥笑了起來,「世界真的是很奇妙啊,前一刻跟後一刻,能夠差這麼遠。」
從陌瑾彥的話中听到了一絲悲涼,陌以安忍不住開口,「你先別想那麼多了,父親還沒死,你還沒死,這個家還沒完。你說的沒錯,我對相府沒什麼感情,所以我可以不為相府做什麼,也不用承擔什麼責任。可是陌瑾彥,這里的女人中,有你的親生母親,還有其他的至親之人。你有責任,他們就是你的責任。甚至,就連我也是你的責任!」
陌瑾彥的眼神清明起來,他轉頭看向陌以安,「是呀,他們都是我的責任。不過五妹妹,你怕是不想成為我的責任吧。」
陌以安直接說道,「雍王的皇位想坐穩,可沒那麼簡單。其他還在封地的王爺,也不會善罷甘休的。所以,一切皆有可能。你現在要做的就是,帶著家里的人,活下去。其他都不是你該想的。」
……
這次談話過後,陌瑾彥的精神好了很多,至少不再像是從前那樣總是萎靡不振。
陌以安看到了,也很欣慰。
流放之路不好走,這里的路,可不是水泥瀝青鋪得光滑平整的大馬路,這里全都是泥土路,下過雨,跑過馬之後,地上就是一片泥濘,在泥濘深的地方,腳踩進去,幾乎都拔不上來。
不僅如此,這個時候正值夏天,一樣暴曬。每個人都是汗流浹背,頭發衣服全都貼在身上,滿面的塵土混合著汗水在臉上畫了一幅幅灘涂。
犯人就是犯人。這些相府的家眷們,從來未曾經歷過這樣的生活,難,真難。
不過對于陌以安來說,這就只是徒步行軍而已,除了吃不飽之外,沒有任何麻煩的地方。
隨著一路上眾人經過的地方越來越荒涼,人煙越來越少,看押的官兵們也都告誡大家,不要亂跑不要掉隊,不準大聲呼喊。免得引來土匪山賊之流。
只不過,土匪山賊,並不是你想躲開就可以躲開的。
這支流放隊伍被幾十匹馬還有一百多個拿著長刀的人給圍在了中間。
「糧食、錢財、女人留下,其他人走。否則,格殺勿論!」領頭的直接說道。
但是,怎麼可能?于是,混戰開始。或者不應該說是混戰,只能算是單方面屠殺。
手拿長刀的騎兵,對付普通的士兵還有這群已經快要被累癱了的犯人,那根本就是不費吹灰之力!
陌以安本來不想做什麼,但是眼看看押他們的士兵,根本就潰不成軍,也是,他們本來就不是軍,只是負責看押凡人的小兵而已。最重要的是,那些人現在也要殺她!
陌以安可不認為自己被殺了,就能出這個幻境了,事實上,環境中的一切都可能是假的,但是殺,絕對是真的。也就是說,如果她現在死了的話,那麼她就真的死了。
陌以安轉頭看著陌瑾彥,「藏在馬車下面,小心馬匹受驚。」
交代完了之後,陌以安動了。她的速度很快,直直地沖向那個朝她這邊打馬而來的山匪。
她的手里只有一把匕首,就這麼硬沖沖地沖向了山匪。
陌瑾彥飛快地捂住自己的嘴巴,他生怕自己會叫出聲來。那山匪絲毫也沒料到陌以安竟然敢沖著他的馬跑過來,要知道,那馬只要一踩下去,她可就要被踩死的啊。而且,最重要的是,陌以安還是個漂亮的小女孩,山匪並不想殺了她,只想擄了她。
不過陌以安的速度太快,在山匪還沒反映過來的時候,她都已經沖到了馬蹄子跟前,這會兒山匪就算是抓緊馬韁也無法阻止悲劇了。眼看陌以安就要成為馬下亡魂,可就在此時,情勢急轉!
就好像是她上次給那條狼開膛破肚一般,這次馬身下的空間更大,陌以安幾乎是毫不費力地就從馬肚子下滑了過去。只不過這一次,陌以安並未切開馬月復,這馬,她可還有用呢。她只是從馬肚子下滑過去,然後抓住了馬肚子旁邊馬鐙上那山匪的腳!
與此同時,她手中的匕首貼著馬肚子割開了綁在馬背上馬鞍之下的那馬鐙。
那個山匪立刻就被她給弄到了地上。然後,山匪甚至都來不及品味一下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情,他的頸動脈就已經被割破了,鮮血好像是噴泉一般往外噴。
而陌以安已經翻身上馬,拿起了原本屬于那山匪的大刀,打馬沖到了其他的山匪那兒!
再然後,躲在馬車下面的陌瑾彥,就仿佛看到了神靈。
陌以安的動作快到不可思議,她向前沖,而她身後,就是一地的尸體,一地的鮮血。
她就好像是來自地獄的修羅,眼楮眨都不眨地開始了對山匪的屠戮!
很快,原本處于上風的山匪,就發現不對勁了。自己的人越來越少了。頓時,陌以安就成為了他們的目標。搶糧食搶銀錢搶女人的山匪,同時放下手里的活,開始朝陌以安這邊飛速跑過來,很快,陌以安就被圍在了中間。
她的個子並不高,身體也很單薄,一身白衣已經全部染成了血色,一頭如墨似漆的長發披散在背後,精致的五官淡淡的,沒有任何表情!
這樣的陌以安,光芒四射風華絕代。
此時,所有的人都停下來了,靜靜地看著站在堆積如山的死尸和血泊中的陌以安,無法言說。
剛才他們所看到的,實在是太有沖擊力了。那麼多山匪,在她的手下,竟然都毫無還手之力。只是仗著人多,給她制造了不少的麻煩。可是最終,那些人全部都死在了她的手中!
眾人已經不知道要說什麼好了。
陌以安這會兒是真的有些月兌力了。那些山匪們戰斗沒什麼技巧,就是蠻力狠勁兒,對她來說,他們不足為患,殺光也只是時間的問題。只不過,她累!殺那麼多人,要充分地利用她身體的靈活性,活動量一點兒都不小。
殺光這些人,她還能站起來,已經是個神話了。
她拖著疲憊的步子朝陌瑾彥這邊走過來。陌瑾彥也早已經從馬車地下鑽出來了,站在原地,看著陌以安一步步朝他走來。陌以安累了,需要到馬車上好好休息一下。
看著陌以安走過來,原本抱著陌瑾彥哭泣的太太,還有其他的姨娘等女眷,眼神中都露出了毫不掩飾的驚恐之色。在他們的眼中,陌以安早就已經成為了殺人狂魔。那麼多人啊,全部都殺掉了,鮮血流了一地,染紅了一切!
很多人都在忍不住嘔吐,可陌以安卻任何反應都沒有。沒有人能夠接受這樣的陌以安,這樣的五小姐。誰能想象到,從前他們認為羸弱懦弱的小女孩,竟然是一尊殺神?
原本站在陌瑾彥身邊的人,在看到陌以安過來的時候,都後退或者是情不自禁地朝邊上挪過去,只有陌瑾彥站在原地不懂,只是那眼神,頗為復雜。
陌以安走到陌瑾彥身邊,露出了一個疲憊的笑容,「怕了?」
說完這兩個字,陌以安就上了馬車。躺在這運糧的馬車上,雙手墊在頭下,往向那藍天白雲。陌以安很平靜!沒有人敢上前去說什麼。犯人能躺在糧車上休息?當然不能,可前提是這個犯人沒有救他們所有人的命!
陌以安躺上去休息,而原本看押他們的官兵,則帶著一眾犯人開始收拾殘局,生火烤馬肉。
當聞到肉香的時候,陌以安也真覺得餓了,正要起身,陌瑾彥已經走過來了,遞給她一塊烤好的馬肉,又遞給她了一囊水。陌以安大口地吃肉,再時不時地喝點水潤潤喉,忽然覺得,這個世界似乎真是了一點。
休整了一天,第二天一早,隊伍繼續上路。不過陌以安一直都賴在糧車上,倒是也沒人趕她。也是,他們恐怕最怕的是她忽然不高興了,直接一刀砍了人吧!
從春夏之交的時候,一直走到了春夏之交!一年多的時間,陌以安他們才終于到了流放的終點,邊寧城。
邊寧城外,一邊是無邊的沙漠,另一邊就是廣袤的草原了,那里居住著游牧民族,也是最愛打秋風的民族。一到冬天缺衣少食了,他們就想要來變凝成洗劫一番。
好在今年這時候,已經是春夏之交了,草原上的牧草也都又長起來了,對面的人忙著放牧養活自己,估計也是沒時間來找他們麻煩的。
邊寧城就相當于是一座流放之城。這里面的人,除了官兵之外,都是被流放的罪臣及家屬。
來到這兒之後,男丁們都必須要去軍隊里,女人們則是需要負責軍人的衣服漿洗以及燒火做飯等等的事情。
沒人敢給陌以安派活兒。後來看押他們的頭頭,把陌以安路上的所作所為告訴了守城將領袁將軍。袁將軍最終決定,親自跟陌以安談談,只不過肯定不能放陌以安進來當兵,軍營里除了軍妓之外,就不能有女人。
沒有人知道袁將軍跟陌以安談了什麼,反正自那之後,陌以安就被安排到了學堂里面做事。沒錯,這里也有學堂,只不過這學堂都是給邊寧城有頭有臉的人物家的子弟使用的。陌以安在里面干的活很簡單,劈柴。
而為了身份上方便,陌以安也換了男裝,頭發也弄起來了,因為她面相小,倒是沒有人注意到她是不是有喉結之類的。只當是個小男孩而已!
生活好像是一下子就簡單起來了。
但是,這樣平靜而簡單的生活,就只過了半年。就好像是一夜之間,莫名其妙前來追殺陌以安的殺手,多了起來。一開始只是一個兩個,後來最多的時候,一夜能有五六個!
好在這個世界上並不存在武俠小說中的那飛檐走壁以及內功輕功之類的。所謂的武功,也不過是強身健體,鍛煉身體的靈活性,還有殺人的技巧等等的。跟虛幻的武俠扯不上關系。
所以對付這樣的人,陌以安可輕松得多。畢竟那飛檐走壁什麼的,根本不是人類肌肉爆發能夠達到的強度。有人計算過,真要是那樣的話,人類肌肉的爆發力早就超過了臨界點,肯定會爆炸啊什麼的。
這樣不斷被刺殺的生活,讓陌以安煩不勝煩!
她也不知道這些人是為何非要來殺她,不過她能肯定,這些人並不是袁將軍派來試探她的。因為這些人招招都下狠手。只不過他們從未得逞過,還全部都被她給干掉扔了出去!
如果不是有袁將軍的秘密幫忙的話,陌以安甚至會覺得,自己房子後面,都要成為尸山了。
這樣的暗殺行動,一直持續了一年多,每個月都有那麼兩三次,比大姨媽還準時。陌以安甚至都算不過來自己到底殺了多少人。她倒是佩服那個著人來殺自己的,怎麼手底下就有這麼多好手?
離開京城兩年,也就是陌以安十七歲的時候,大華國又亂了起來。
據說是當初被雍王逼宮時逃月兌的皇太子,得到了另外三大諸侯王爺的支持,已經組建了大批的軍隊,一路攻向京城。
陌以安很好奇,這個皇太子,是誰!
明天一定搞定這個故事。然後,考驗的目的也會暴露出來。啊好累,感覺不會再愛了。那啥,我弄個調查,下本書看看大家想要看什麼。大家幫忙去投個票哈,就在書頁中間,書評區上面的部位,最後一個方框,讀者調查。大家點進去看一下。給我個方向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