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冉早就料到他家的熊老頭會說些其它的事情來轉移話題,但他卻沒料到席戎一開口,便是詢問他是否可以在他的腦袋上動刀的事情。
哎,他家這熊老爺子看來是真的不怕萬一手術出了什麼風險,把他一人撂在手術台上再也下不來了啊!
如果這是在以前,席冉斷然不會生出半點猶豫。人生十八載,活一遭賺了,死一次也不虧。
對于生死,他看得很淡。
席冉覺得人生里最重要的是享受過程,不論那個過程是好的,還是壞的,是起伏跌宕的,還是一馬平川的。
可是他現在遇到了白隱,遇到了那個偶爾會精明的讓人無語,偶爾又會笨的讓人想一把掐死她的那個別有風味的女人,他的心,他整個人的世界觀都在不知不覺中改變了。
他忽然發現,似乎他還沒有享受夠這樣‘平平淡淡’的人生。
哪怕是即使在商界、政界、黑界里需要太多去算計的勾心斗角,可他依然甘之若怡,莫名的想要去享受,去留戀,去依賴。
也許,這就是人們常常念叨在口中的‘掛念’吧!
也許,是他貪求了吧!
也許,是他想留給白隱一段人生里最大的守護,想留給白隱一個生命中最長情的告白,那種情感叫作︰
‘陪伴’。
席冉沉默無聲,眸內的銀色光色逐漸變暗,化作一漣清清淺淺的流水,款款蕩漾著。
他久而抬首,那高貴且深邃的五官輪廓無形中透出一抹隱約凝滯住的沉重,莊嚴,肅穆!
「爸,我不同意。」席冉在席戎如茶一樣濃烈的眼神里,靜靜的回答出幾個無法令人平靜的字。
「什麼?不同意?」
席戎听到席冉的回答,相當激動的吼了一嗓子。
而他激動吼完的結果就是他在激動的同時,也非常激動的‘身隨心動’,然後就只見他一手握在茶杯的杯身上,緊接著不到一秒又猛然間迅速收回手掌心。
「燙!榮華,燙,啊燙!」席戎慘兮兮的抖著手指朝遠遠候著的榮華大喊,喊聲里透著無限的委屈。
榮華早在听到席戎激動的時候就已經亂的慌了神,這回听到席戎一喊,就更加手忙腳亂。他這人啊~~遇到誰的事情都能冷靜處理,唯獨遇到席戎的事情那立馬就翻了天!
「老爺,快、快,這有冰袋敷著。」
榮華拿著家僕送來的冰袋急急忙忙的奔向席戎,不由分說的將席戎那只燙出一塊紅痕的手小心翼翼的照看起來。
席戎燙傷的手有了冰塊的涼涼滋潤,頓時感覺舒服了很多。
他瞥了眼榮華身影擋住的席冉,滿意的說道︰「哎呀,還是冰涼涼的感覺好。什麼燙燙茶的感覺,太難受了。榮華呀,你照料的不錯,本老爺一會大大的有賞!哈哈哈!」
榮華只顧看著席戎燙傷的手,他完全沒有在意席戎會說什麼。如果他能在百忙之中認真听一听的話,估計又會在心里不知吐槽些什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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