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天謝地,對我來說,再沒有比這更好的消息了,靳宸就在十來步遠的地方朝我做了個手勢,再熟悉不過了,那是平安無事的表示。
我呼了口氣,定下心來,靳宸用手指了指頭頂,我會意,往上游去。
這電筒的質量雖然說也不怎麼樣,但是在水中的光線還是不錯的,我和靳宸往上游去,這水倒是不深,不過七八米的樣子,就觸到了頂上的石壁。
仰頭往上看,能看見在礁石縫隙中透下的絲絲光亮,用手推了推,紋絲不動。
這下糟糕了,我們剛才被卷進的礁石下的黑洞,也不過只一米多的直徑,如果現在上面壓上了足夠分量的石頭,那我們想要出去,就困難了。正想著,又是一陣搖晃,這下我們兩的臉更是白了,頭頂嘩嘩的有碎石子落入水中,隔著石壁,傳來沉悶的響聲,縫隙中透過的光線不斷的消失,在下塘村這個從來不在板塊交界的地方,竟然地震了。
當最後一絲光線消失的時候,不用看靳宸,我也能想象到他臉上的表情。
沒有任和工具,只要洞口處被稍微一點重的石頭堵住,我們就根本不可能推的開,更和況現在我們的頭頂上,可能壓著大大小小無數的石塊。
靳宸又努力了一會兒,也終于放棄了,比起沒有工具,更要命的事情,是我們還沒有時間。
被吸入洞穴的時候,最多還剩下十分鐘的氧氣,這麼又折騰了一下,估計也就還剩下四五分鐘了,這點時間能干什麼?就算是那石板能撬動,我們鑽出去再游上水面,也是非常勉強的。更和況,現在這頭頂上不知道壓了多少石頭。
心一涼,全身都軟了下來,雖然說人生短暫,可我的人生也太短暫了,二十幾年,還沒來的及吃喝玩樂,難道今天就這麼交代在這里了?這也未免太悲劇了一點。
關鍵時刻,我承認自己沒有靳宸那麼冷靜,雖然說這也怪不得我。我又不是特警又沒經歷過那麼多生死關頭,就憑以前在學校打架練出的身手,哪里能練出處變不驚,生死不懼。
就在我覺得自己手腳發軟攤在水中的時候,眼楮上一刺,靳宸已經模到了一旁的石壁上,搖晃著手電,召喚我過去。
好吧,大家好兄弟一場,說不上誰連累誰,現在這個時候,也只能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了,三四分鐘的時間雖然轉瞬就過,但他一旦變成最後的三四分鐘,也就徒然的寶貴起來。
靳宸已經站在亂石堆中,在石壁上模索著,我跟了過去,看著他指了指石壁,手電光亮的照射下,很明顯的,石壁上,有一個向下的指示箭頭。
我楞了一下,這絕不是在水流沖擊中石頭無意劃出的痕跡,再是鬼斧神工的石頭,也不會牆上留下一個那麼平整的箭頭,而且我是隨著靳宸的示意看的,因為手電的光線有限是,所以只看見了這一個箭頭,他見我臉上疑惑的神色,又往上指了指,就在那個肩頭上方不過一米的地方,又是一個,一模一樣,端端正正。
那明顯曾經被人觸動的礁石,這一看便是手工刻上的箭頭,消失的女尸,無一不在說明,這個地方,有人。
如果有人又沒有尸體,那只有一個可能,這個人進來了,又出去了,也就說,這並不是一個死局。就算不是原路返回,也一定還有其他的出路。
抬頭望了望,正想問靳宸要不要再上去試試運氣,卻見他已經彎下了身子,在最底下模著什麼。
光線實在是不好,湖底又是亂石水草肆虐,看著靳宸整個人都恨不得趴在了地上,我也忙湊了過去。
箭頭下面,是一塊光滑的石壁,石壁上,也刻著一個符號,這是個圈,不明白是什麼意思,但見到靳宸已經伸手在那石板上緩緩的摩挲起來,甚至用匕首刮著石壁的表面。
看著靳宸這個樣子,我心念一動,退開一點,兩手撐在石壁上,用力的往前推去。
靳宸皺了皺眉,匕首尖在石頭上刮著,竟然插進了石頭和石頭的縫隙中。
看著靳宸臉上表情一變,手腕翻出,刀刃插了進去之後,吱的一聲,我只覺得身體往前一傾,手下的石頭竟然跟著動了起來。
此時我幾乎已經將全身的力氣都壓在了石板上,石板一個松動,只覺得背後像是被人大力推了一把,一下子就撲了過去,而那石板,也應聲翻轉過去。
小時候,我問過爺爺,山的那一邊是什麼。他說,還是山。如今,我想說,水的那一邊,也還是水。
我被身後巨大的水流沖擊,穿過石板翻開的縫隙,這一下磕的比剛才還厲害,那石板並不寬,而我的身形卻不小,耳中隱隱听到隆隆幾下撞擊的聲音,身後的氧氣瓶硬生生的撞在石壁上,怕是難保完好。
不過反正也沒有幾分鐘的氧氣了,如果這不是出路,背著它倒是反而成了累贅。
我閉著眼楮沖了出去,在睜大眼楮之後,只覺得心里一松,居然有了些熱淚盈眶的感覺。
我雖然還在水中,可是上方,卻不是那種深水中的壓力,也就是說,我離水面,並不遠。
那是種從來不曾有過死里逃生般的感覺,我忙不迭的鑽出水面,長長的呼出口氣,轉身招呼靳宸。身後身影涌動,靳宸也跟了上來。河水隨著我們的
我現在身處的地方,竟然是一條小河,準確的說,是一條地下河,因為這並不是我想的山中的河流,雖然有光線,可是光線並不亮,只是頭頂的岩石縫隙中,透出隱隱約約的光亮,連周圍的環境都看不清。
什麼也來不及說,手腳並用的上了岸,我們兩個都癱在地上,拽了呼吸面罩,大口大口的喘氣,人畢竟不是魚,老天沒給你水下生活的資本,暴露在空氣中的感覺,就像是重新活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