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凡不由得暗嘆了一口長氣。
是了,似自家這等笨蛋,原是永遠理解不了,他口中的品味的。
微微低頭,嘴中淡淡應道︰「是,公子。既是這幾日沒有什麼特別行程,小的也就放心了。神武門已到,小的先行告退。」
也不待他答應,小凡賭氣,只待車子剛剛停住,便提一口氣,縱身跳了下來。
拍一拍雙手,理一下自家坐皺了的衣衫,扭頭便走。
媽蛋,他自己既不著急,反倒說別人是笨蛋了。
不過,他既是愛這麼別扭著,又與別人有什麼干系?!他國庫里的銀子,自是愛怎麼花便怎麼花了,不必替他心疼!
這般想著,小凡不覺心寬了不少。
回到自家衙署,小凡先是解了那支長長的佩劍,然後,舒舒服服的往那張楠木圈椅上一坐。
稍稍眯了一會,抬眼看著窗外的日影,算算時辰,該是到了回去的時間了罷?
趕緊的忙著起身,收拾好東西,帶上門,自出去尋那輛接送的官車。
只在心里尋思,不管好賴,自家這一天,總算得是混過去了。可以回家抱自己的小寶了。
果然,接連著好幾天,高公公都沒有過來這邊傳令。
這讓小凡覺著輕松了不少。
每天早上依舊去慈寧宮接幀兒學射。
那個小太子倒是聰慧得很,跟他溝通,倒也不是個難事。
每次小凡只需是稍加點撥,他便自會領會出一番道理。
不知是為何,小凡終是覺得,這孩子有種與他的年齡極不相稱的早熟。每次,練起箭來,都有種不射中便不罷休的氣勢,讓小凡在一邊,亦是感覺暗自驚嘆不已。
大概,皇家的孩子們,都遺傳了這種剛愎狠絕的氣勢吧?!就像,就像他的父王小苟子,雖說有時說笑起來是一副人畜無害的模樣,可是,終究會偶爾探出一副鋒利的利爪來的。
這般想著,小凡倒是變得更加謹言慎行了許多。
早間教完幀兒,便坐在自家那間寬大的衙署里面,哪里也不過去。
有時閑來無事,小凡便著手下的軍士,去宮里的司衣坊那邊,討來一塊紅綢,幾色絲線,依舊做回自家的老本行,開始繡花。
只在心里思量著,已是夏天,自家小寶身上穿的春衫,該是嫌熱了麼?
自家既是有空,在這邊替他繡做上幾只魚躍龍門的紅綾肚兜,到暑日夏天里給他戴上,倒也是清涼。省得,回去又要開口求那些不太好相與的三姑六婆。
以前便是慣做這些活計,而今在這邊,正好逢著有空,小凡越發是顯得熟門熟路駕輕就熟。
幾天下來,幾幅肚兜的繡活,已是初具模型。
只待到將手頭這幅繡完了,便可以一並的修剪瓖做一番,這幾個肚兜工程,亦是可以宣告完結了。
這般想著,小凡嘴角,不由的現出點滿足的笑意。
低頭繡了半天的花,小凡只覺得有些眼痛脖子酸,于是便立起身來,拎了只水壺,去外間的茶水間里,預備著去打些開水回來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