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凡的小心髒,沒來由的一下子飛跳了起來︰
「是。微臣敢問太後,您預備問微臣何事?」
太後伸出一支枯瘦的手,撫著幀兒細細的軟發,皺眉問道︰「剛剛我家皇兒過來說過,他這幾天預備著要多出去幾趟?他竟是預備要出去做什麼?你以往跟在他後面,他究竟都去過哪里了?!」
小凡緩緩的答道︰「回太後,據微臣看來,萬歲爺到底是年輕,他前幾次出去,無非是去那些宮外酒樓吃吃飯听听小曲啥的,然後依舊是坐車回來。微臣不曾發現有何特別之處。」
「那麼,他這次又要忙著出去,究竟是所為何事呀?」太後眼中,有冷冷寒光閃過。
小凡吃了一嚇,慌忙跪地回道︰「這事,微臣也就是剛剛听太後說起過。微臣自知身份卑微,不敢妄揣聖意,還望太後恕罪。」
太後眼光一抖,沒有說話。
太後懷里的幀兒,倒是仰起頭來︰「皇女乃女乃,石太傅說不知道,那就定是不知道了。石太傅可不是那種耍刁的小人。」
「你個小孩家家的,又知道個什麼!」太後嗔道。
終還是緩了緩面色,開口說道︰「既是這樣,也就罷了。終歸你跟在後面,要好生護著我家皇兒安全,他要是出了什麼岔子,休怪我老太婆翻臉無情的。好了,你且下去吧。」
小凡又對著太後深施一禮,這才黯然退下。
直到走到宮門之外,這才舉袖,擦了擦滿面的冷汗。
只在心里暗罵︰媽蛋,個死老太婆,做什麼你兒子出些ど蛾子,你不自去找他,卻偏生要尋咱們這些跟著跑腿的人的晦氣!這般的不分情由的一味護短,難怪教不出一個硬氣一些的好兒子!
定了定神,依舊悶悶不樂的往回走。
好不容易才到了自家那間衙署的門前,卻發現,自家早間臨走時,曾是關得好好的門,此刻,卻是虛掩著。
這一回,又是哪路尊神在里面候著?!小凡只覺得頭痛不已。
少不得的,還是硬著頭皮,自去推開了那扇門。
只在心里默禱︰小苟子大爺,您可千萬別再來了呀,你那老娘太厲害,咱可再也沒法撒謊了呀!
輕輕的推開一條門縫,小凡伸頭一瞧,這才略略的松了一口氣︰還好還好,這回候著的,是宮里的招牌長青樹,銀發紅衣風姿妖嬈的高公公。
見著小凡探頭,高公公倒是桀桀一笑︰「小猴兒,咱家都在這邊候了半天了,你到現在才回來,還躲在門邊縮頭縮腦的,也不知道過來給咱家沏上一壺好茶。你的待客禮數,都到哪里去了?」
小凡幾乎要熱淚奔流,苦著臉兒走了進去,可憐巴巴的問道︰
「高公公,小的這會子倒是沒心思奉茶,卻是死的心思都有了!您剛剛問,小的如何回來晚了。啟稟公公,太後剛剛問了小的半天,只問小的,她家皇兒預備去哪兒,干什麼去。小的只得硬著頭皮,只推說不知,不知公公此番來此,又有何指教?可否容小的這顆腦袋再好好的長上幾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