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國形色 第三十五章 我們的平安夜

作者 ︰ 十月安好

()一分鐘的時間有多長,這要看你是蹲在廁所里面還是等在廁所外面。

一光年的距離有多遠,要看你排在食堂隊伍長龍的前邊還是後邊。

當你心里裝著一個,或者說一些人的時候,時間不是問題,空間不算距離,即使存在時差,即使遠在大洋彼岸,困了都要睡覺。

2002年12月2洛杉磯。

拉著窗簾的昏暗室內,微微睜開了一雙迷離的眼楮。似乎是因為愛的太深不忍離去,上下眼皮老是糾纏在一起,過了好一會,才分開了這對痴男怨女。

秀旻微微扭頭,視線在牆壁的掛鐘上停留了5秒鐘,就又回到了天花板,眉頭微微皺起,似乎是要數清天花板上的紋路,又像是在思考難題。

半晌,一絲微笑爬上嘴角,一個低沉而又帶著喜悅的聲音在房間內響起︰「諸位,禮物到了呢。」

說完,似乎是受了上下眼皮的愛情渲染,秀旻也準備去和周公的女兒戀愛去了,帶著細微的鼾聲,去了。

……

2002年12月24日,19:30分許,一個提著皮箱的男人打著電話,匆匆出了仁川國際機場。

「喂,你好,是李秘書嗎?」

「是我,泰光工業的金先生?」

「是的,是我。裴先生托我帶的禮物我帶到了,您在哪里呢?」

「馬路對面的黑色現代轎車,送過來吧,我就在車里。」

……

50分鐘後,一個旅行箱規規矩矩的擺放在樸槿蕙的面前。

打開旅行箱,里面全是各式各樣的禮物,禮物上貼著便簽,寫著收件人的名字和地址,要送給誰,怎麼送,一目了然。

樸槿蕙看著禮物上的名字,輕笑出聲︰「徐賢,林允兒,金妍熙……除了一個劉在石全是女生的名字啊,這沾花惹草的性子,真的會遺傳啊……啊,還有我的。」

這些禮物都是裴外公帶著秀旻去買的,裴外公提建議,秀旻做決定。

送給樸槿蕙的,是一個有著印第安風格的木質手鏈和兩支紅酒,一支是產自加州的naPa葡萄酒,一支是夏爾特斯酒。秀旻特意寫了張紙條點明,前兩個是自己挑的特產,夏爾特斯酒是他外公挑的,說很適合女性飲用,秀旻勉強信了他一回,要是不好喝,就寫郵件告訴他,他會幫樸槿蕙出氣的。

「不會不喜歡的。」樸槿蕙低聲自語,放下紙條,拿起了木質的手鏈。

手鏈是印第安風格,但是卻沒有染上印第安慣用的紅色和白色,而是很樸素的僅僅做了精細的雕刻,一截一截的像是一個個褪色的印第安圖騰柱,厚重而又神秘。

樸槿蕙笑著戴上了手鏈,欣賞的轉了轉手腕。

「李秘書。」

「我在。」

「你覺得這手鏈怎麼樣?」樸槿蕙笑著秀了秀手腕上的手鏈。

「很適合您,秀旻應該是費了心思才買到的。」李秘書仔細看了一眼,斟酌著回答道。

樸槿蕙很滿意這個回答,指著箱子里的禮物說道︰「把這些東西按照上面的地址給她們送過去吧,麻利一點。還有,幫我把這瓶naPa打開。」

「好的,議員。」

李秘書提著紅酒,拖著行李箱走出了書房。

只剩下樸槿蕙一個人呆呆的對著桌子上的夏爾特斯酒出神,思緒飄到了遠方。

……

「叮咚叮咚。」

「 」

看著門邊爬出的一個小腦袋,西裝男子露出職業化的微笑。

「請問這是徐賢家嗎?這里有裴秀旻送來的禮物……」

短短一小時內,在漢城的很多地方紛紛上演了這一幕,徐賢家,允兒家,除了不在漢城的秀智,其他和秀旻關系比較親密的人都收到了秀旻的禮物,禮物多種多樣,從手鏈,面具,到牛仔帽,銀飾品等等,全都是秀旻依著大家的性格喜好來挑選的。

當然,像是小賢這種,在秀旻心中就是乖乖的正直少女,送她的是很有特色的可愛木質玩偶,附贈美國原裝暢銷書2本,其中一本還有作者的署名——送給正直可愛的少女徐賢。

徐賢抱著書在屋子里面跳著快樂的圓圈舞,喜歡的不得了,至于那個木偶,已經立在書桌的一角了。

而像金妍熙這號的,在秀旻心中就是個不靠譜,還喜歡撒歡兒的野馬,所以送她的是風格粗狂的印第安銀飾品,外加一根編制華麗的帶流蘇的馬鞭。

金妍熙看著靜靜躺在手心的馬鞭,表情從疑惑變成了窩火,差點咬碎了一口銀牙。

「好你個裴秀旻,你真是找抽了啊,特意給我送了鞭子,等你回來有你好看的!」說著,在空氣中「啪」的抽了一個響鞭。

……

收到樸槿蕙的郵件,說是禮物已經送出去了。秀旻很開心,也放下了心中的一塊大石。

把自己狠狠的收拾了一番,秀旻一家子開始準備這個美好的聖誕夜了。

當務之急,是裝扮聖誕樹。說起來也有意思,裴外公是個喜歡偷懶的人,他很討厭每年都把聖誕樹挪來挪去,于是,裴外公直接在院子里種了一棵柏樹。這棵柏樹的年齡可比秀旻大多了,這幾年想要掛東西都需要爬高高的梯子了。但是這樣很好,因為他們的聖誕樹比別人的大多了!

而且自栽聖誕樹的行為,居然也在周圍的鄰居那里引起了一陣小風潮,不少的鄰居都紛紛效仿,但是嘛,聖誕樹的個頭自然沒辦法和秀旻家的比。

裝扮聖誕樹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一般在韓國的時候是沒有這種機會的,只有在外公家這邊才有。

除了樹尖上最大的那一顆星星是由家主來安的,其他的隨意。

現在秀旻就正站在梯子上往樹上掛餅干,小甜餅和甜甜圈,對了,還有巧克力。只不過秀旻的職業道德不值得期待,他一般都是一半掛樹上,一半送嘴里。

似乎是心情大好的緣故,秀旻的嘴里哼起了一段有些厚臉皮的歌曲︰「叮叮當,叮叮當,秀旻武力強,一腳踏平好萊塢,身體真強壯,嘿!叮叮當,叮叮當,秀旻魅力強……」

正當他旁若無人的自娛自樂,無視路人笑眯眯的眼光時,總有那麼兩個不開眼的家伙來挑釁。

「嘿,Jamie,去了韓國一段時間,體格沒見好哪去,但是更加厚臉皮了呢。」

听著懶洋洋的聲音,秀旻就知道應該是自己「優美」的歌聲把鄰居家這位熊孩子給招出來了。

鄰居家的熊孩子叫adam(亞當),這名字承載了父母對他名字中所帶含義的期望——高大,英俊,強壯,聰明。

可惜的是,他的父親人送外號「烏鴉arthur(阿瑟)」,而這次,也應驗了。于是乎,adam悲劇了。

adam相貌普普通通,戴了個厚厚的鍋底眼鏡,身材是中等偏瘦的,可是他依然在附近幾條街闖下了「偌大」的名號,原因無他,和秀旻一樣,是一個牙尖嘴利很聰明的家伙。

「adam,你也沒好哪去啊,這麼長時間不見,你不也只是增加了鏡片的厚度而已麼。」

嘻笑著的兩人用力的抱在了一起,拍了拍對方的背。

「Jamie,這次在洛杉磯待幾天啊?」二人分開之後,就很沒有形象的靠著梯子坐了下來。

「adam,你要知道,我是一個風一般的男孩,從來不在一個地方停留過久,這次也一樣,後天可能就走了。」秀旻把自己的行程做了藝術的加工,順便把自己吹噓了一番。

「我感覺你以後在床上也是風一般的男孩呢,哈哈哈。」adam調笑著拍了拍秀旻的肩膀。

「在床上我會是颶風,將對方狠狠蹂躪的。好了,看你的樣子,是有事兒找我麼?」秀旻回了一嘴,就趕緊岔開話題,這二位可是有拌嘴140分鐘不停嘴不重復的凶殘戰績,他可不想把美好的一天浪費在和這個大頭鬼無意義的拌嘴上。

「本來是有的,明晚有個party,但听你一說,我不知道你有沒有時間去了,我的邀請送到了,你參考一下自己的時間吧。merrychristmas!」說完起身,彈了彈褲子上的灰。

「我會考慮的,merrychristmas。」

……

平安夜吃聖誕大餐是一件很快樂的事,對裴家來說也是如此。

看著桌上擺的美食,不禁讓人食指大動,不僅有傳統的聖誕美食,比如那肥美的聖誕火雞,鮮美的聖誕三文魚,美味的布丁,煙燻火腿。因為家庭的構成成分,桌子上還有一些具有明顯韓國特色的食物,比如說烤肉,比如說辣白菜,比如說海帶湯!

除了裴爺爺之外的4個人,看著餐桌上的一盆海帶湯都久久無語,有韓式烤肉也挺好的,有點辣白菜可以去一去油膩,但是……你這一盆海帶湯是怎麼回事兒?

但是全家人已經習慣了裴爺爺逢節必備海帶湯的個人特色,也都懶得問,省的引得裴爺爺興起夸夸其談,那就得不償失了。

喜慶的暮色之下,柔和的燈光之中,伴著柔和的音樂,餐桌之上觥籌交錯,大家都吃得很開心,隨著零點的臨近,大家放下了手中的酒杯和刀叉,準備開始禱告。祈禱在新的一年會更加的美好。

祈禱的時候秀旻突然偷偷的微微睜開眼,看著餐桌上基本沒有人喝的一盆海帶湯,在祈禱中又加了一句︰祈禱明年別讓我見到海帶湯,阿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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