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旻做人的準則是「抽風猥瑣心頭放,道德法律掛嘴邊。」
這麼一個道貌岸然的鄰家可愛小男孩的形象,走的必然是清純賣萌可愛風,形象必然是正面的。
但是「狗咬狗」這三個字,雖然說內涵還是有的,但是從字面上來看實在是太粗鄙了。
所以,在最後,他還是改了,為了他的文藝形象,他改成了「流氓和色鬼為了醉酒少女喋血街頭。」
之前那幾位小嘉賓的說法完全是從「人道主義」的角度出發,悲天憫人。諸如伊拉克人民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啦,美利堅太霸道啦,會有大量的傷亡啦等等。
于是當秀旻把答題板翻過來之後,不論是樸不行還是PD,從台上到台下,都鴉雀無聲。
當流氓、色鬼、醉酒少女三個扎眼的名詞在一個孩子的一句話里出現的時候,那種感覺,耐人尋味啊。
樸不行最快反應過來,有些幸災樂禍︰「秀旻啊,你這又是色鬼又是醉酒少女的,寫的……是不是有點?……」
言下之意就是你這麼點個孩子是不是有些不著調了。
秀旻義正言辭︰「在這里,我可以為大家解釋一下。」
秀旻站了起來,把答題板橫在胸前,「醉酒少女指的是石油,她很‘漂亮’卻沒反抗能力。流氓和色鬼分別代指美伊,用這兩個詞形容他們是因為他們的行為不正當。而從事態的發展上看,有起因,有發展,有**;有人去世,有人哀傷,拍出來絕對是出兒悲情催淚狗血劇,在此,我代表大韓民國的編劇們嚴正抗議,抗議美國共和黨政府搶編劇飯碗的行為。謝謝大家。」
秀旻一本正經的欠身致意然後坐下。
觀眾們抿了抿嘴,說的好像有道理,但是怎麼听著那麼怪?哪里不對呢?
PD猛地轉頭看想作家,眼神中分明透著三個大字︰「你寫的?」
作家對上PD的目光,明白了PD的疑問,搖了搖頭︰「不是我寫的。」
PD依然看著作家,看的作家有些心慌,趕緊撇清︰「真的不是我寫的。」
PD把頭扭向演播席,語氣有些復雜︰「說的有那麼點意思,但是在這種節目里不一定合適啊。」
作家玩味的笑了笑︰「我好像有點能理解把一個孩子硬插進來當mc的原因了。」
PD嘿嘿一笑︰「誰說不是呢,如果他能把這種表現保持下去,多給他台詞又何妨,不過說實話,你給他設計的這個編外嘉賓的定位不錯,這會兒比之前強不少。」
「……哪有我什麼事兒啊,這是他自己給自己加上去的。」作家似有感慨,看著秀旻的身影出神。
PD的眼楮猛地一瞪,馬上又眯了起來,不知道心中泛起了什麼念頭。
……
樸不行听了秀旻的解釋,笑容有些凝固。而鴉雀無聲的觀眾席也在告訴他,快冷場了,需要趕緊救場。
于是他抹了抹不知道什麼時候冒出的冷汗,打了個哈哈,準備快些糊弄過去。
「呃……感謝秀旻的解釋,我們現在來看下一個問題。」
樸不行瞄了一眼提示卡,繼續說道︰「那麼,現在我國準備對伊派出非作戰部隊,假設你是部隊里的一員,你覺得你面臨的是什麼環境呢?會遇到什麼樣的事情呢?請寫出來。」
單純,或者說迷信韓國部隊的戰斗力或者正義性的少年嘉賓們給出的答案……很……具有故事性。
不提必須有的刺目的陽光、美麗的綠洲、無垠的沙漠、筆直消失在大地盡頭的公路。在他們的想法里,路邊還必須長著仙人掌,不長仙人掌也必須有仙人球。騎著駱駝的姑娘看到人道主義戰士們,欣喜的送上異國的歌聲,還有熱情的男孩,送上新鮮的瓜果……
听著他們的描述,秀旻腦海中閃過了無數的場景,有美國西部,有捌路軍進城,有吐魯番印象,有……總之沒有伊拉克。
嘉賓一個一個的說很認真,觀眾也在交頭接耳,表達觀點,台上台下都很熱鬧。
等幾個嘉賓都說完,馬上輪到秀旻的時候,觀眾席上的竊竊私語聲一下子就消失了,大家都調整好了坐姿,用一種異樣期待的目光看著秀旻,想看看他有什麼「離經叛道」的「高論」。
樸不行看秀旻的眼光也透著怪異,他不知道秀旻這回又能整出點什麼ど蛾子。
「秀旻吶,你的答案是什麼?……」樸不行的余音都有一些抖了,但是不明顯,不仔細听听不出來。
秀旻一翻答題板——空白的。
樸不行的神色一松,似乎是在慶幸秀旻什麼都沒寫,「秀旻,你怎麼沒寫,是沒有什麼想法嗎?那……」
「不是,我有。」秀旻抿了抿嘴,打斷了樸不行的話,也滅掉了他的一絲僥幸。
秀旻微微皺眉,神色有些沉重,不過微翹的嘴角破壞了整體的感官,怎麼看都是故作深沉。
「炎炎烈日之下,我踏上了這片焦灼的土地。幾處殘垣余煙裊裊,干涸的血跡上有螞蟻爬行。殘陽如血的天邊,來了一位騎著駱駝的姑娘,蒙著黑紗的臉上,流露著異樣的情狀。她招手,她輕笑,她撩起了美麗的裙擺。下面不僅有修長的大腿,還有上膛的步槍。我拒絕了她的好意,不想這麼回到故鄉……」
秀旻口述的很有感情,表情也很到位,用詞也蠻有韻味,就像是在背誦一首現代歪詩。听著覺得膩歪,但是奇怪的是還想听听他會再說出點什麼……
PD也在期待秀旻的「驚人之舉」,但是秀旻這回的表現和之前一樣,總感覺哪里不對。
皺了皺眉,PD微微抿嘴︰「那麼不應景呢,就像在听冷笑話似的。」
作家似乎是想到了什麼︰「他似乎很擅長冷笑話?」
PD擺擺手,「他冷的尺度有點過了,mc不好拉回來……我就覺得他的邏輯方式和別人不一樣似的。」
作家笑了笑︰「那麼繼續觀察?」
「當然。」
……
秀旻接下來的表現依舊是蠻冷的,但是基本上都是1句話搞定那種的,不在長篇大論了,因為怕收不住。
今天的觀眾算是開了點眼界了,驚喜有兩個,一個是全心全意為肚子服務的團子同學,憨憨的蠻有趣;一個是當了半場花瓶,又搶了半場風頭的裴秀旻。不過對于秀旻,他們就不知道該如何評價了。
秀旻對自己的第一次出場很不滿意,這和他預想中的一戰成名,成為廣大青春少女和失足少女偶像的目標似乎不太一樣。
「哪里不對呢?」秀旻撓了撓頭,準備回家好好想一想。
……
當晚,一個秀旻很眼熟的男子出現在了尹世榮的書房里,坐在了尹世榮的面前,把秀旻今天下午的表現很詳細的說了一遍。
書房還桑那個書房,裝修的古香古色而又富麗堂皇。
屏風之後,尹世榮穿著韓服,朝南盤腿端坐在桌子後面的墊子上。右手的扇子一下一下的敲著左手心,眯著眼楮不知道在想什麼。臉上的神色不見了那種笑眯眯的模樣。
「會長,今天大體就是這樣,裴秀旻的表現,怎麼說呢,他站在台前有些不注意尺度,今天倒是沒什麼,要是哪天踫到點國內的敏感話題,他也這麼來一下,那……」
尹世榮的聲音很低,就像是在自說自話︰「沒關系的,人都是逼出來的,他今天的表現起伏不定,說話的風格也和平時不太一樣,誰知道是不是在鬧情緒呢?誰知道他是不是覺得無所謂,覺得失敗了更好,直接就退到幕後了呢。所以說,你要逼他,能不能做到不是靠嘴說的,是靠做的,特別是有人逼他的時候。」
尹世榮睜開了眼︰「還有,他敢說你不敢播麼?他那幾句不用剪輯直接扔上去,反正也是臨時用來試水的節目,也不算黃金時間,讓他折騰去,我很好奇他在電視上看到自己的表現會是個什麼表情。」
「知道了會長。」
等到神秘人一走,尹會長放下扇子,拿起茶盞抿了一杯茶,喃喃自語︰「秀旻吶,你真是專業上眼藥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