颯颯做事不留余地,當初她喜歡可軒的時候,便可以不顧一切去表白,到了如今的分手,她也打算斷的干干淨淨。
她從來都不認為情人分手後會成為朋友,那樣的只能說明愛的不夠深。就像現在,只要看見他,她的腦海里再也裝不下其他的東西,只感受到剜心的疼。這有怎能成為普通朋友……
常說等失去後才知珍惜的人抓不住幸福。可是,她已經很珍惜這份愛戀,卻還是沒有抓住幸福的尾巴。
她曾經不明白為什麼那麼多的人為情自殺,那時候她感覺這些人又傻又自私。現在她明白了,被拋棄後的世界太過于黑暗壓抑,讓人存不住生存不下的勇氣。看著樓下宛如塵粒的行人,只有一個念頭,只要跳下去一切都會結束。
這是個無法阻擋的惡魔誘惑……來的太過突然,便忘記了其他的牽絆。
在這一天,她喝完手中的酒,便離開了這個最接近天堂的地獄。
既然當初她能拿得起,那麼現在她就能放的下,哪怕是從身上連血帶肉地撕扯下來……
果爾看的出來,颯颯在試圖忘記這段感情。短短的兩天,住所里已經沒有了任何可軒的痕跡,相冊也空了一大半。
颯颯經過最初一天的發呆失神後,便宛如上了機條的鬧鐘,不斷地忙碌,試圖讓自己沒有思考的時間。
也許是颯颯的急切太過于明顯,辦理程序所需的一個星期的時間也僅僅用了兩天。
當她們歇下來的時候,已經坐在了機場的等候室。
「你不要等等嗎?也許,他會回心轉意。」果爾在沉默中輕輕地問道。以往,是她低估了颯颯對可軒的感情。在短短的三天里,她看到了颯颯對可軒的用情之深,也看出了撕扯下來這份感情時的痛。
「果爾,如果你是男的,你會在肋骨與心頭朱砂之間選擇哪一個?」颯颯的眼楮望著昏黃的燈光,一片朦朧。
「肋骨。」果爾是個現實主義者,心頭朱砂雖美,卻遠不及肋骨的實用。
「可是他選擇了朱砂……」飄渺的聲音散入寂靜的空氣中。
「也許,他會很快就明白過來。」果爾的聲音里已經沒有了自信,這個結果只不過是個最美的猜測。
「一切都不用了。我想的明白,在沒有別人的時候,我就是他的唯一,那個時候,他是愛我的,而我也有在一起一輩子的勇氣。可是,現在……即使再在一起,也沒有了當初的純粹。我已經沒有了勇氣。」颯颯披上風衣,戴上眼鏡,緩緩地走向入口。
果爾看著瀟灑寂寥的背影,心里一陣的酸澀,經過這件事,颯颯的心里築上了一層厚厚的牆。
悲傷能讓人迅速地成長,颯颯僅僅十八歲,心卻已經老的沒有任何萌動的力量。自從回到了首都,她仿佛很快就恢復了過來,再也沒見過她露出傷心的神色,只是更加的理智也更加的沉默。
當初的那個爽朗蠻橫的女漢子在短短的幾天里已經成為了過去,颯颯越來越沉靜……
果爾眼睜睜地看著颯颯一步一步的改變,越來越會照顧自己,心里又是欣慰,又是難受。蛹成蝶——這樣的改變,來的太過于沉痛。
「你有什麼打算?如果想繼續讀書的話,現在就可以去美國,入學的事情,即使你哥哥辦不妥,我也可以幫你辦妥的。」果爾從颯颯的手里抽走曲譜,看著她的眼楮,認真地問道。
自從退學後,颯颯就進入了果爾的公司,吃穿住行全在這里,不停地忙碌,嫣然已經把全部的心神放入了事業上。
一個月就這麼過去了,果爾也沒見颯颯有什麼動作。她也不由地著急起來,她知道颯颯心里是想要有個高學歷的。
「真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監。我心里有打算。」颯颯重新從果爾手里奪過來曲譜,胸有成竹地說道。
「你給我說說唄,省著我干著急。」果爾趴在桌子上,一副「你不說,我就鬧」的架勢。
「我已經把申請書寄到了加拿大的幾所學校,很快便會有通知了。學校檔次也依次不等,總會有一家願意要我的。」颯颯漫不經心地說道。
果爾無力地賴在桌上,臉貼在冰涼的桌面上,全身散發著濃郁的怨氣。
「你申請的都是什麼專業?」果爾幽幽地問道。
「歷史。」颯颯直接說道,她沒有隱瞞的意思。
颯颯風輕雲淡,果爾卻瞠目結舌,一副見鬼了的樣子。
「歷史?你跑到國外學歷史?你學他們的歷史,還是咱們的歷史?你受什麼刺激了!」果爾忍不住嚎叫了起來。
颯颯起身,把門關上,擋住一群好奇的眼光。
「想哪里了?!我選擇這個專業,只因為這個專業更好畢業,且課余時間也更多而已。」颯颯一看果爾難過的樣子,苦笑不得地說道。
「你怎麼不報專業藝校呀。」果爾問道,這是她一直想不明白的。
颯颯坐在轉椅上,思考了片刻解釋道︰「如果直接報藝校的話,視野就受到了阻礙,況且我也不喜歡那個人人競爭、人人想出名的環境。」
果爾立馬反諷道︰「你這是逃避,等你進入了這行,也會是這個環境的,甚至更復雜更殘酷。」
「能拖幾年便是幾年唄。」颯颯滿不在乎地繼續說道︰「藝校的學習範圍太過于狹窄,我想多學一些東西,比如商業、比如心理學等等,這些東西都必須在綜合大學才能學到。」
果爾凋萎,颯颯想的還真是全面。
安靜的環境中,手機的震動聲也來的格外的響亮。
「走嘍。」果爾一手拿著手機,一手拿起包向外走去。
一眼看見熟悉的黑色轎車,把手機和書包扔到後座,月兌下外衣後,才鑽進了車里。
「今晚好好休息,明天去見我父母。」諸葛方正淡淡地說道。
果爾身子一僵……見父母……
「父母?呃……你有?」請原諒她問這麼白痴的問題,這麼多年來,她听他說過他爺爺,從來沒听他說過父母,她還以為他沒有父母呢!
「嗯,有。」諸葛方正撫平果爾翹起來的頭發,很肯定地回答道。
「沒听你說過……」果爾感覺自己的接受能力再次刷新著下限。
「沒這個必要。」諸葛方正放棄玩弄頭發,抓來果爾的胖手,揉捏著。
「對我來說有這個必要的……」果爾弱弱地反駁道。
「不用緊張,不重要的人。」
緊張?哼,她才不緊張……好吧,她是緊張。可是,哪有這樣的!
別理她,她現在思想很混亂,內心很糾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