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媽,我感覺你可以不用這麼緊張。愨鵡曉」容心啃著個隻果,相當淡定地看著異常忙碌的老媽。
果爾把卷子一扔,坐到容心的對面,誠懇地說道︰「老閨女,咱商量件事唄。」
「嗯嗯,你說唄,我听著呢。」容心伸著個二郎腿,大爺範兒十足。
果爾看著卷子上慘不忍睹的分數,糾結半天,終于鼓足了勇氣,以壯士割腕的魄力說道︰「你想法子考上首都大學吧。」
容心一口沒咽下去,被隻果汁嗆住。客廳里傳來驚天動地地咳嗽聲。
「老媽,就我那成績,您就別勉強我了。考首都大學?絕對會要了我的小命的。」容心想都沒想,直接拒絕。語文是她的死敵,回回把她害死在大坑里。到了現在,她已經認命了。
容暖打著哈欠,揉著眼楮,搖搖晃晃地來到巨大的沙發上,枕著老媽的腿,閉上眼楮,進行回籠覺。
果爾大大地嘆了口氣,她家孩子一個比一個有個性,想當初,她不也不想上大學,還不照樣上了。她家丫頭片子咋就這麼不爭氣呢。
「媽,你別操心了,上大學不就是為了找工作呀,我就是不上大學,也有很多企業搶著要我。咱可不能本末倒置了。」容心狗腿地爬到果爾旁邊,為其揉背捏肩。
果爾享受著這蠻丫頭難得的孝順,心里還不是個味,想了想,低著頭,向容暖問道︰「暖暖,要不……你上首都大學吧。」
容暖懶洋洋地從沙發上爬起來,伸了個懶腰,斜靠在軟榻上,溫溫軟軟地撒嬌道︰「不想上大學。我想去孤島大學。」他喜歡孤島大學那種自由自在的開放式學習氛圍。
「那也行,容清也去孤島大學。你們上學後,我和你爸也去。孤島上的別墅都是咱家的,到時,咱們還能在一塊。」果爾財大氣粗,說話特豪邁。
「你們去吧,我不去湊熱鬧了,我去上專科去,到時候我去姥姥家住。姥姥從小就疼我,肯定能吃到很多好吃的。」容心得意洋洋地宣布她靈感一現、臨時做出的決定。
「隨便你。」果爾不在乎地說道,她家丫頭片子又蠻又野,以前旅游的時候,都是她自個安排自個的行程,從來都不跟家里人統一行動。容心素來聰慧機靈,再加上她那絕度的武力值,家里人也沒了擔心她的必要,便沒有約束她,隨便她東奔西跑。
「老媽,我去禍害其他學校了,您應該為孤島大學感到慶幸。」容心對自己的破壞力頗有自知之明。
果爾一扭頭,特傲嬌地離開,她家熊孩子竟沒一個上她的母校,她有點失落,去書房找安慰去。
夏天磨磨蹭蹭地離開,秋天爽爽快快地到來。
孤島的環境與首都有很大的差別的,首都的環境是干燥、寒冷的,而孤島的環境是濕潤、暖熱的。
以前都是旅游性質的,來來去去,待的最長時間也不夠一個星期。到了這里定居,果爾一家花了很長時間去適應這里乍冷乍熱的天氣。在果爾的藥膳滋補下,全家也沒出現因水土不服出現的嘔吐或者潮毒等。
容心也按照她自己的意願上了一個專科,雖在宿舍里住著,但每個星期都會去她姥姥家兩三趟去改善伙食。
老姜家的伙食具有強大的影響力,不出果爾的意料,容心在一個月能迅速增胖十斤。這殘酷的現實不得不讓她在每天的下午抽出時間去操場上跑圈減肉。
容心素常就不愛用手機,一用就感覺自己被手機給束縛住了,成了手機的奴隸。她索性把手機扔一邊,就當沒這個玩意,長時間不交話費的結果便是停機。
果爾屢次給丫頭片子打電話都是關機的狀態,暗自臭罵了丫頭片子一通後,便買了一堆的郵票和信封寄給了容心,要求她務必每隔一周往家里寫一封信。
容心收到郵票後,專門去公共電話亭給自家老媽打了個電話,對自家老媽如此上道的行為,她表示很欣慰。
當然,如果忽略果爾的怒吼和咆哮,這是個完美的溫馨的電話粥,雖然用時只有十分鐘,但這已經創了容心的歷史之最。
容心掛了電話,把書包往背上一甩,嚼著個口香糖,吊兒郎當地往班級走去。短頭發、八字步、高大骨架,如果只看背影,那就是一個俊朗的大男孩。
容心所上的專科全校加起來也就一千來人,每個班不足三十人,固定在一個教室上課,除了各科老師外,還有一個輔導老師,負責他們的學習和生活。也就是說,除了課程不一樣,其他的與高中生活沒啥兩樣,包括自習課。
自習課這件事情讓人很無奈,他們這一群人之所以混到不得不上專科的地步,就是因為不愛學習。本以為高中畢業就解放了,沒想到專科還不如高中呢。
正是晚自習的時間,容心看見吵吵嚷嚷的一群人,找了清淨的地方,拿出一本原文英語版的機械制造書仔細閱讀。她大姨媽最近造訪,力氣驟然下降,搬不動大型的機械零件,只好讀一些最新出版的理論書籍,也許能給她一些靈感。
「大哥,來打牌,四缺一。」黃毛湊到容心面前,小聲地說道。
容心慢吞吞地從書本里抬起頭,陰沉著黑臉,一字一頓地說道︰「以後再讓我听見你喊‘大哥’,那麼你的‘小弟弟’也別想要了。」
黃毛渾身一顫,兩腿一夾,哭喪著臉,訥訥地說道︰「他們都這麼喊……」
容心懶的再理會黃毛的慫樣,把書往包里一塞,拽著黃毛的領子就向最後一排走去。
「大姐,您來了。摩斯,趕緊地讓位。」黑眼圈把嘴里干叼著的煙往垃圾桶里一吐,就招呼道。班級有班規,他不能在這里抽煙,也只要干叼著煙嘴,過過干癮。
黃毛剛從容心的手里逃竄出來,一听黑眼圈對大哥的稱呼,眼楮猛然睜大。大姐?不是一直都叫大哥的嗎!
摩斯恨鐵不成鋼地一巴掌拍在黃毛頭上,翹起的宛若雜草的黃色頭發瞬間被捋順。
「你丫的,可以再笨點!我們在背後這麼喊,能當著當事人的面喊嗎?你個笨蛋!」摩斯湊到黃毛的耳邊,咬牙切齒地說道。
容心是被老媽的掃把打著長大,早就耳聰目明,練就了一身的本領。摩斯的悄悄話自是瞞不過容心的耳朵,她只是不想跟他們一般見識而已。
「拿出來吧。」容心面色淡定地說道,以前顧慮到他們的面子問題,她也就讓著他們了。今天,她心情不爽,所以……虐死他們!
一個小時後,黃毛的毛炸的更厲害了,黑眼圈的臉色更黑了,摩斯的嘴巴抿的更緊了。對此,容心很滿意。
「還要不要來?」容心把面前的錢撥到自個的兜里,據估計,這三只,未來的一個月只能饅頭配咸菜了。
容心感覺她應該有江湖兒女的俠氣,殺手殺人前必告知理由,她也應該提醒他們。
「如果再繼續下去,你們連咸菜都沒的吃了,只能饅頭配方便面材料包了。」說完,容心頓感自己高大了許多。
「再來!我就不信邪了。」黑眼圈把牌往桌上一摔,從口袋里拿出一根煙,放到嘴邊叼著,吩咐著黃毛去洗牌。
「膽兒挺大哈。」美公子拿著個特風騷的扇子,皮笑肉不笑地說道。
「老師,您來了。」黑眼圈把牌往後一推,成功的藏到了書包下。
「我看見了,還藏,不嫌晚嗎?」美公子手腕一左一右,扇著涼涼的風。
容心一看輔導老師那作死的小樣兒,牙開始癢癢。
風過,香味飄過容心的鼻子里,噴嚏聲響亮而干脆。
第二日,四人站在講台做檢討。
「上課時間應該學習,我卻沒有廉恥心地去玩撲克牌,我對不起給我交學費的父母,對不起未來的自己,對不起國家的栽培,對不起人民的期待。在此,我深深地鞠躬道歉。上課時間應該讀書,我卻丟臉地去玩撲克牌,在此,我感到抱歉,我對不起認真學習的同學,我對不起養我長大的父母,對不起群眾的殷切盼望,對不起邊防戰士的保護。上課……」黃毛鼻一把淚一把地讀完。
眾位同學左手捂著肚子,右手捂著嘴巴,憋笑中。
兩千字的檢討,整齊的「排比句」,感人的高深演技……
黑眼圈一身黑色西裝地站在講台上,昂著頭挺著胸,這是從小到大,他第一次站在講台桌上演講的,昨晚,他還特意從夜市里淘來了這一身正裝。
「我叫王磊,外號黑眼圈,從小到大,都是班里第一名,雖然倒數的,但也讓所有科目的老師都記住了,在這一點上,我爸都說我比別人強……」
十分鐘……二十分鐘……三十分鐘……
一個小時候,黑眼圈的自傳終于說完,台下的幾個妹子已經開始打哈欠。
摩斯眉頭緊皺,謙卑地說道︰「這事怨我。是我讓他們一塊來玩的,……我沒想都咱老師竟然好‘偷襲’這一口,實在是我的失策。我總結出,要想在自習課干點啥,也需要講究排兵布陣,在靠窗戶的地方要安排一個人,只要警報一拉響,就要快速地退散……」
摩斯語重心長的話,瞬間得到同學們的認同。
容心左手拿著撲克牌,右手拿著粉筆,開始對同學們進行知識普及。
「撲克牌是非常奇妙的,它有54張模式。大王代表太陽、小王代表月亮,其余52張牌代表一年中的52個星期;紅桃、方塊、梅花、黑桃四中花色分別象征著春、夏、秋、冬四個季節;每種花色有13張牌,表示每個季節有13個星期。如果把J、Q、K當做11、12、13,大王、小王為半點,一副撲克牌的總點數恰好是365點。而閏年把大、小王各算為1點,共366點。專家普遍認為,以上解釋並非巧合,因為撲克牌的設計和發明與星相、佔卜以及天文、歷法有千絲萬縷的聯系……」
美公子的臉一會紅、一會白、一會黑、一會綠,宛若豐富多彩的調色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