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間蘇媛跟蘇麟也听到了動靜起了身,被蘇婧各塞了兩張餅以後打發出了門,蘭花倒是氣定神閑,優哉游哉的等著拿錢了。蘇婧回頭瞧見她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倒是有些模不著頭腦了,這蘭花到底是怎麼知道她這有錢的?將王元也打發出去後,她就把大屋門關了起來。
蘭花全當她是虛張聲勢,敲了敲桌子道︰「蘇丫頭,拿錢吧。」
蘇婧在她對面坐下,仍是好脾氣的說︰「嫂子,十兩未免也太多了。」然後轉念又想,只怕是一百兩也未必填的滿她的嘴吧。
蘭花嗤笑了一聲︰「咱們打開天窗說亮話,別跟我哭窮,真要是窮的叮當響,地上還會有金豆子?你當老娘是騙大的麼?」
蘇婧原本還想著這蘭花是到底在哪看出來她有錢了,這回倒是都清楚了,便覺得好笑起來,問她︰「嫂子,你身體還好麼,听說那天回去……」她點到即止,接著就看見蘭花的臉色變了變。
不提還好,一提起那事蘭花就覺得邪門,咋麼好端端的會拉成那樣,原來她只當是猛地吃了多了葷腥,又受了涼的緣故,現在瞧見蘇婧臉上似笑非笑,便知道肯定是她動了手腳,登時氣炸了︰「好哇!原來是你!」
蘇婧這會也不笑了︰「嫂子也不想想,我娘就是懂醫的,我能不懂麼?你當錢是那麼好拿的麼。」瞧見蘭花似乎要動手,她又補了一句︰「我平時在家沒事也喜歡折騰些東西,嫂子還是別亂模亂踫了,省的一會就不是拉上一宿的事情了。」倒是嚇得蘭花連凳子都不敢坐了。
蘭花原本想給她點教訓,礙著這會不敢近蘇婧的身,只好撂了狠話︰「你等著!這回老娘鐵定不會放過你的!」
蘇婧氣定神閑的問︰「嫂子這是又打算拉我見官?」
「呵,知道怕了?」
「我倒是怕嫂子會怕,一般人家,誰家沒事把金子打成豆子玩呢?」蘇婧仔細觀察著蘭花的臉色,又接著說︰「嫂子見過那位軍爺沒,那樣的行頭,可不是一般小兵能穿的,近兩年我朝並無戰事,最近一場戰役也是近十年之前的事情,看他的年紀,嫂子覺得他是靠著戰功升遷的?還是靠著家里升遷的?」
蘭花也不傻,平日里她在村口瞧見賀家兄弟的氣度穿著,就知道那倆肯定出身很好,不是他們這些個普通老百姓能比的了的,可實在是氣不過蘇婧這個狗仗人勢的,當即就扯開了嗓子罵道︰「你這個作死的小娼婦!賣了肉了,你倒還得意起來了?!當心老娘把你那些個丑事都抖落出去,看你以後還怎麼做人!你當那些個少爺們,玩膩了之後還能給你好臉?我呸!做夢去吧!」
蘇婧側身躲過她那口痰,面無表情的問︰「嫂子是不記得我上回說的話了?」
蘭花斜眼瞧她︰「別說你現在八成不是個雛,就算是了又能怎樣?城里妓院里倒是有賣藝不賣身的,可那手上功夫跟嘴上功夫練得倒是都好,也不知道你能及得上人家幾成?」她這話說的就惡毒了,明里暗里的說蘇婧比不上那些個娼婦。
蘇婧的火氣倒是被激起來了,怒極反笑︰「倒是一副好嗓子,可別明個起來就啞了。」
「你!」蘭花沒料到她還能有這種反應,倒是有些想不到詞了。
「我怎麼樣?別說毒啞了你,說句難听的,就是現在把你弄死了,你能怎麼著?讓我償命?然後呢?我告訴你,我還就真不怕,我給蘇媛蘇麟掙得銀子,足夠讓他們平安長大,我死了,謝大叔二老自然會幫我好好照顧他們,你呢?想想麻子哥可算擺月兌你了,下回他可一定要找個溫柔可人的,別找你這種瘋婆子。」
蘇婧好久沒那麼直白的說話了,著實有些不過癮,又接著說︰「我可是記的嫂子你成親也有三五年了吧,怎麼到現在都沒個孩子?你說要是麻子哥用這個理由休了你,你可怎麼是好?平日里我出入醉仙樓,倒是瞧見有不少美貌的侍女,不過說是連洗腳那位爺都嫌棄人家手粗呢,你說我去給麻子哥求一個回來當媳婦怎麼樣?這不孝有三無後為大,你就是說破了天去,也不能叫麻子哥絕了後不是?」
蘇婧跟人罵架也說不出髒話來,不過也有個好處,那就是她往往能抓到別人的痛腳,蛇打七寸,有時候一句說道點上,比起尋常十句都管用。這不蘭花被她氣的發抖,也顧不得蘇婧剛才嚇唬她的話了,隨手從桌上抄起了茶壺就朝她扔了過去,再開口聲音都撕了︰「你他娘的放狗屁!」
蘇婧直接用手擋開了茶壺,面如冷玉︰「怎麼,嫂子也會覺得話刺心了?平日里倒是沒見你收斂啊。」
「老娘跟你拼了!」蘭花被她氣得發瘋,完全把來的目的拋在了腦後,當即就要撲過去跟她拼命。
蘇婧瞧見她撲過來,當機立斷往外跑,一邊跑一邊扯散了頭發,開了門一路往外,喊道︰「救命啊!蘭花嫂子打人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