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大叔還沒回過神來,就听那年輕小子絮叨開來,他們當家的一看稿子,當即就拍板說要了,可把稿子翻來覆去看了幾遍,也沒看見有留下聯系方式,只知道送稿子的是個姓謝的老頭,趕了輛牛車,這可把他們東家急壞了,後來還是管事的給出了主意,讓人每天在城門口守著,說是給了稿子,總會再來問信的。
謝大叔一听,懊惱的一拍腦袋︰「哎!我說怎麼像是忘了什麼呢!」那天都出門了,蘇婧才想起來準備的稿子里面沒寫地址任命啥的,他還信誓旦旦的說到時候跟人說一聲就好,謝家村教書的,這可是獨一份,絕不會弄錯了,結果自己一進看那花花戲園,就把這事給忘了。
「您快跟我去見東家吧,他可是伸長了脖子盼著呢!」小伙子說著就領著謝大叔,朝自家戲園子走了。
小伙計名叫方天,是林園管事的干兒子,今年才滿十六歲,嘴皮子溜得很,倆人一路走一路閑聊,倒是不曾冷場,只是知道寫書的不是謝大叔本人之後,不由得有些失望了︰「我還想知道那齊天大聖大鬧天宮之後怎麼樣了呢……」
蘇婧給出去的稿子,只到大鬧天宮之後天帝要處死孫悟空那塊,方天原意在城門口蹲半個月,多半都是因為實在是想知道孫猴子,最後到底怎麼了。
謝大叔心道他倒是知道那猴子後來怎麼了,只是不能跟你說!便打哈哈道︰「接下來的我也不清楚,還要等寫出來才知道。」
方天見他這麼說,連聊天的興致都有些提不起來了,好在已經到了林園門口,帶了謝大叔見了東家,領了賞之後,他就把謝大叔的牛牽去了馬棚,準備給牛喂些草料。原本以為東家跟他談上一段時間呢,誰知到牛才把添的草料吃了一半,謝大叔就找來了。
方天原本還覺得奇怪呢,轉念一想也對,書又不是他寫的,談多了也沒用,便道︰「謝老,您去前頭看會戲,喝個茶休息會,等牛吃完了草料,我去喊您就是。」
謝大叔听他這麼說,倒是有些意動,但又想到自己也不是天天進城,戲文什麼的看一半,回去免不了要惦記,就回絕道︰「不了,我在這等著就成,倒是讓你們東家破費了。」又瞧見他給牛喂的都是精料,就有些不好意思︰「我這老牛,用不著這麼好的料。」
方天嘿嘿一笑︰「不打緊的。」然後去搬了個馬扎讓謝大叔坐著,自己則站著,陪著又聊了會天。牛吃完了草料,方天又一路跟著,送他出了林園。
謝大叔從林園里出來後,沒去醉仙樓送斗篷,而是急著去另外幾家,那天給了稿子的戲園跟茶館問情況,將各個東家給出的條件單子都放懷里收好了,才去還了斗篷,接著趕著牛車回了謝家村,連原本要買的東西都沒買。
蘇婧原本以為西游記那種妖魔鬼怪的不吃香,非要聊齋那種有才子佳人的鬼怪小說才有市場,都已經準備換題材再戰了,這會知道原來是鬧了個大烏龍,又瞧見各家開出來的報價表,頓時樂了。
謝大嬸氣的對謝大叔止不住的埋怨︰「你啊!還拍著胸脯說沒問題呢,結果這麼要緊的事都忘!」
謝大叔理虧,只好不吭聲受著。
蘇婧樂呵呵的打圓場︰「嬸子,好飯不怕晚,你瞧都有人專門等著大叔進城。這就說明,是我的,跑不掉,不是我的呀,求不來。」
謝大嬸似乎還要說話,謝大叔瞧見趕忙岔開了話題︰「蘇丫頭,你快說說那些個單子上,都咋寫的。」
蘇婧一一給他們說了各家的報價,這幾家開的條件各不相同,有一次性結錢買斷稿子的,也有看以後上座效果分成的,從二八到四六不等。
謝大嬸問︰「這一次結錢,能結多少?」
「一次截錢的,要看能交多少稿子,我這個一本書算下來,大概能結三百兩。」
老夫妻倆眼楮都瞪大了,三百兩!寫書能賺那麼多錢?
蘇婧則自顧自的說︰「雖然來錢快,但是這樣書就不算我的了,說不定啊,還要套上別人的名字。」
謝大叔一听能一次拿三百兩,覺得套誰的名字都無所謂,只要能拿著錢就好,謝大嬸也是這麼覺得的,只是看蘇婧似乎不願意,就又接著問︰「那分成的是怎麼分?」
「分成的,就是刨除本錢,像是茶水果盤跟人工之後,剩下的淨利二八開或者四六開之類的。」蘇婧自己是比較傾向分成的,這樣書的名字是屬自己的,又能長期賺錢,只是有個壞處,就是所謂的成本這塊,萬一踫上個壞心眼的,把成本價錢太高,自己也沒辦法,總不能去查人家的帳不是。而且就算是查,也不一定能查到真帳,這些個做生意的,一個比一個精,玩手段,自己是絕對玩不過的。
謝大嬸也想到了本錢不好查這個問題,想來想去,還是覺得一次性結錢比較好,就勸道︰「蘇丫頭,我覺得吧,還是一次性結清了好,分成這個風險太大了,這要是不掙錢呢,退一步說,萬一掙錢了,咱們沒權沒勢的,人家要是硬說本錢高,訛了銀子,咱也沒處說去。」謝大叔也在一邊附和。
蘇婧瞧著林園的給的報價單子,心里也有些拿不準主意,三七分成,在這些單子里,算是比較低的報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