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言月兌離危險,沐清寧心中的焦慮很快平復,夜深,將沐冥玄打發回屋休息,吩咐碧月照顧著冰言,她一人步出屋外,經過前半夜的廝殺,她相信北堂墨宸暗中肯定安排有不少暗衛跟隨著她,她也不用擔心再有刺客來訪。
皓月當空,樹影婆娑,南山別院雖沒有皇宮的威嚴氣勢,卻也是五步一閣,十步一樓。
樓台水榭,小橋流水。
沐清寧坐在亭內,目光游離,手撐著下頜,若有所思。
轉眼間她來到這個時代已經十五年了,這些年身處皇宮看慣宮里女人為了得到沐連夜恩寵爭風吃醋,看慣了後宮之中為了爭那個高高在上的男人,那些女人互相算計的小把戲,她滿心里是諷刺與不屑的。
一入宮門深似海,帶著歐陽心雅的記憶出生,她自然知道一個女子最大的悲哀,是將一顆心落在擁有多個女人的男人身上。
歐陽心雅也罷,沐清寧也罷,所處的時代不同,她的心意卻永遠不會改變,她要麼不愛,愛了便不離不棄。而能讓她不離不棄的男人,今生除了她絕對不能沾染別的女人,否則,即便是死,她也要絕然離開。
沐清寧站起身來,白衣勝雪,她站在亭邊,清風徐徐,吹起的長發隨同著那淡藍色的蕾絲發呆輕舞飛揚,柔和的月光折射在她身上,散發出高貴淡雅的光芒。
明亮月光下,池面風來波瀲瀲,波間露出田田荷葉。
荷池中,散發著幽幽荷香,在這深夜的夜晚,竟是令人神清氣爽。
沐清寧坐在池邊,伸手撥弄著池面,池面蕩漾起圈圈漣漪,那漣漪漸漸淡去,竟是浮現出一個陌生男子俊朗的容顏。
沐清寧心下一顫,頭劇痛難忍。為什麼,為什麼她會看到一個看似相識,實際不認識的臉孔?為什麼看到她,她會覺得很痛?
而且,為什麼那個男子的輪廓竟是和那日在桃花鎮游湖時腦海中閃現出的那個男子的相似。
沐清寧用力的撥弄著水面,那個男子讓她的心口好痛,她討厭這種感覺,她要把他的臉龐打散去,她兩世為人,愛上的只有楚寒,即便他們再無可能,但這終究是楚寒被北堂墨宸和沐連夜算計,她心里愛的仍是楚寒,想的應該是他,而不是別的男人。
水波無痕,卻是倒影出另一張溫潤如玉的俊臉,男子目光深邃的望著她,一言不發。
沐清寧很快平復微跳的心,這個危險的男人來這里做什麼?她欲站起身離開,心急中腳下一滑,眼見就要落入水中。
誰知,腰間一緊,男子一個旋轉,沐清寧已經穩妥的落在他懷中,倉促中她的雙手只能僅僅的抓住他的手臂,左手手腕處,滲著艷紅血跡的白紗布隨風飄逸,落在男子疼惜的眼里。
北堂墨宸薄唇微微勾起︰「怎生如此不小心?」
沐清寧只覺得兩人的姿勢過于曖昧,她雖不像古代女子羞澀,然而面對這個危險的男子,她心里甚是不舒服,于是她奮力推開他的胸膛。
瞧著她憋屈的樣子,北堂墨宸忍不住戲虐道︰「你要下去沐浴?」
沐清寧將頭一斜,只見後面就是荷池,他這一放,她必定成為落湯雞。
若不是因為明天是他們大婚的日子,若不是為了保存體力應付明晚的洞房花燭夜,熟悉水性的沐清寧又怎會擔心落入池中。
想起明日自己被迫嫁給他,她心里愈發討厭他。
此刻北堂墨宸的手桎梏在腰間,沐清寧只覺得渾身不自在,他身上的墨竹香撲鼻而來,她不悅的蹙著柳眉。
輕紗不適時宜的隨風飄落,女子絕美的容顏盡現眼前,他的大手溫柔的覆上多日不見的容顏,沐清寧不著痕跡的別過臉,清冷的聲音飽含疏離︰「請睿王自重。」
北堂墨宸修長的手尷尬的停在半空,眼中卻閃過一道狡黠的光芒,他突然湊近沐清寧的容顏,模不得,那就親吧。
嬌女敕的紅唇被覆上,沐清寧一陣悶氣,心中狠下決心,想要調戲她,沒門。
沉醉于絲絲香甜中的北堂墨宸只覺得胸膛被人用力一推,懷中一空,緊接著只听到「撲通」一聲,水花濺濕了他的黑袍。
水面上蕩起層層漣漪,沐清寧那發絲如墨般在水中盛開,淡藍色的蕾絲帶在水上漂浮。
「寧兒?」北堂墨宸大駭,他擔憂的喚了一聲,一道黑影迅速消失于池邊,他已經落在池中。
他剛落在水中,面前卻突然冒出一個頭,緊接著只見一張絕美精致的容顏,珍珠般清透的水珠子順著臉頰淌下,少女宛若出水芙蓉般,出塵清麗。
沐清寧無視眼前擔憂的男子,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抓起水上漂浮的蕾絲發帶,在他驚訝的目光中,她優雅的游向岸邊,爬上岸。
卻不想來不及呼口氣,她只覺得腰間一緊,北堂墨宸懷抱著她,速度快得沐清寧只覺得眼前晃過幾棵樹影,她人已經被北堂墨宸帶入別院中她的房間。
------題外話------
墨墨考試結束啦!親們,男主很糾結慕容妖孽說的辦法,墨墨也糾結,親們喜不喜歡過幾日的洞房之夜發生點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