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睿王府的清墨園。
西天的落日輕盈的灑下一層緋紅的薄紗,將清墨園內的草木皆籠罩在一片明輝艷光中,綠藤纏繞的秋千隨風搖曳,亭內的紫風鈴搖曳著清脆動人的音符。
一個容顏絕美的女子躺在藍羅軟香榻上,精致香爐里裊裊升起一股玉煙,整個內殿都縈繞著一種寧靜安詳的氣息。
軟榻不遠處的檀木雕花小榻上,坐著兩名容顏清秀的少女,綠衣少女專心的忙著手中的繡活,緋色少女全神貫注的盯著手中的一冊書。
「公主,你醒了?」碧月揉了揉干澀的眼楮,余光剛好瞧見香榻上的絕美少女緩緩睜開雙眼,連忙放下手中的書冊,趕到榻前,扶住她起身。
「嗯。」沐清寧微微點頭,輕應一聲,沒想到原本只是不想被上官悅糾纏住才假寐,一醒來卻發現自己躺在了清墨園的軟榻上。
她抬頭透過窗戶望了望窗外的天色,滿天的緋紅,微微一愣,她竟然又睡了幾個時辰?
冰言輕手輕腳的幫著沐清寧整理微微凌亂的衣裳,她邊拈著衣服邊低著頭道︰「公主是不是太累了,最近是越來越愛睡了?」
公主向來愛睡她是知道,但是這幾次卻不同于往常,甚至,公主竟然可以躺在睿王的懷里安然入睡,這太不正常了。
碧月也接過話來,「碧月也覺得公主不但比往常愛睡了,而且睡得更沉了。今日在相府抱著公主下馬車,公主您還睡得那麼香。」
「有這事?」沐清寧微微蹙眉,北堂墨宸抱著她下馬車,說明上官景華必定已經出來迎接他,這麼大的動靜她竟然毫無知覺,她體內的毒,到底有多厲害?
「那個丞相大人是出來迎接王爺了,不過他剛要給王爺行禮卻給王爺制止住了,所以也沒弄出多大的動靜來,公主您自然也就沒醒過來了。」似乎知道沐清寧心里的疑惑,冰言忙解釋道。
說這話,她完全沒有碧月心里流露出的開心,一則她幾乎每時每刻都是陪伴在沐清寧身邊,對她的身體情況很了解,她總覺得沐清寧嗜睡是身體出了問題。
二則,她心里還對北堂墨宸讓上官悅上馬車一事心存芥蒂,公主是什麼人,豈是那上官悅能比得上的?
倒不是說冰言看不起上官悅的緣故是因為身份不如沐清寧高貴,而是跟隨在沐清寧身邊多年,她心思縝密,既然也看出上官悅並非表面那般無害。
更何況,這個人,還是即將嫁入睿王府的側妃,無論如何她心里想的都沒有碧月想的那麼簡單。
碧月開心的是睿王對公主是真心相待的,而她想的是,給不了公主想要的感情,睿王就不應該霸佔著公主。
听聞冰言的話,沐清寧愣了愣,北堂墨宸竟然因為擔憂她被驚醒而當著一群下人的面駁了朝廷重臣晾的面子,難道,他就不怕上官景華因此對他心存怨恨嗎?
「公主,你是沒見那個丞相和上官悅被王爺當眾駁了面子後那難堪的模樣,臉綠得和那蛤蟆有得比拼了。」一想到自己從車上瞧見上官景華和上官悅的表情,碧月就心里就忍不住幸災樂禍。
「你這丫頭,說話總是口無遮攔的,若是落入有心人耳里,別人又該編排公主的不是了。」冰言對碧月低聲斥道。
而後,她輕蹲,捧起繡花鞋小心翼翼的為沐清寧套上,淺笑道︰「王爺剛才囑咐冰兒,若是公主醒了,就帶公主去玄王。」
北堂墨宸和沐清寧成親以後,為了避免口誤給沐清寧帶來不必要的麻煩,冰言和碧月對北堂墨宸的稱呼也由睿王改成了王爺,自然對沐冥玄的稱呼也由王爺改成玄王。
沐清寧輕輕站起身,櫻唇微抿︰「嗯。」
長長的裙擺輕輕的劃過光亮的漢白玉地板,她的眼楮掃了一眼碧月擱在小榻上的書冊,眼楮微微頓了一下,才淡淡出聲道︰「碧月你身體骨弱,不適合練武,以後就不要看這類書籍了。」
碧月身子骨弱,不適合學習古代的武功,沐清寧也曾經考慮過是不是應該教碧月現代的跆拳道與柔道,但是總歸是她身邊的人,擔心她瘦弱的身體受損,舍不得。
「公主,碧月想學。」碧月垂著頭,手指不安的絞著衣角。
一想到前夜公主為自己差點遭人暗算,冰言因為自己受傷,她心里就難過,也暗自發誓一定要學好武功,再也不能讓前夜的事情重現了。
就算不能保護公主,她也要有自保能力。
「碧月,做任何事都不能以損傷自己的身體為代價,你若是想有自保能力,也並非學武不可,冰言教你學毒術就好了。」沐清寧神色突然凝重道。
冰言的毒術雖沒有她學的精,但是對付敵人卻綽綽有余,若是碧月學會了,自保不是問題。
「好的,碧月听公主的。」碧月也知道沐清寧是不願意她身體受損才不給她學武,如今能跟冰言學毒術也好,總比過之前一無所用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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