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末的夜晚,清風徐徐,來帶些許涼意。
穿上冰言為她準備的白色睡袍,光著腳丫從水霧繚繞的浴室里走出來,看不看床上的那位,她直接坐在梳妝台前,對著鏡子,輕輕地解開盤起的發絲。
「寧兒總是對為夫視而不見!」北堂墨宸斜躺在寬大的床上,左手支著腦袋,右手執著書卷。白色的褻衣松松垮垮,露出白皙的鎖骨和寬闊的胸膛,摘掉玉簪的三千發絲柔順的垂著,使得原本清潤俊顏更是增添幾分誘惑!
他絕對是在誘惑自己!沐清寧眼楮白了他一眼,將視線轉到鏡子里。
這個月復黑的男人,竟想對她使用美男計,無語了。
眼簾微微垂下,她伸手打算執起桌面上的紅木梳。
「呼!」一股強大的內力迎面而來,紅木梳凌空而起。
「北堂墨宸,你無恥!」沐清寧憤怒的轉頭,某王爺手里拿著紅木梳,眼眸流動,唇角含著一抹妖孽的弧度。
不知道為什麼,每次,看到寧兒被他激怒得氣鼓鼓的模樣,北堂墨宸心里感到非常愉悅。
他嘴角的那抹笑意只讓沐清寧覺得礙眼,我讓你笑,讓你搶梳子,她微微凝神,掩藏在袖袍下的銀針如天女散花般,向床上某位妖孽的王爺飛射而去。
北堂墨宸嘴角的笑容僵硬在唇邊,寧兒對他下手,可真是從來不手軟。
手中的木梳在空中滑出一個完美的圓圈,「咻咻」無數銀針紛紛落地。
紅木梳完好無損地回到北堂墨宸手中,北堂墨宸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寧兒又不乖!」
明明是溫柔清潤的聲音,沐清寧去卻听得出他所說的每一個字,都滲透著危險的氣息。
瞳孔猛然一縮,她突然想起他的警告。
不好!
她的手剛要抓緊梳妝台,「撲哧」,伴隨撕碎的聲音,淡藍色的紗幔飛速而來,瞬間纏住沐清寧的細腰,只覺得身子一輕,她騰空而起,幾秒的功夫,已經落在北堂墨宸身上。
「北堂墨宸,你放開我!」拼命地捶打他寬厚的胸膛,沐清寧氣惱道︰「有內力就了不起啊,有內力就能欺負一個手無寸鐵的小女子啊!」
「手無寸鐵?」北堂墨宸眼楮瞄向地上,提醒她道︰「地上的那些都是什麼?」
數十根銀針啊!而且是淬著毒藥的銀針。
「你不是輕易的躲過它們了嗎?」不服氣的為自己辯解。
「嗯?」某男桎梏著她的腰身,讓她動彈不得,一只手卻慢慢地解開纏繞在她腰間的紗幔。
「我錯了,以後再也不敢了!」感受到他身上散發的危險氣息,沐清寧唯有認錯的份,因為,不認錯的後果,很嚴重。
可惜,這次她顯然低估了北堂墨宸的「好心」!
「上次,你也說錯了!」某王對她的認錯,視而不聞。
「我太累,累得糊涂了,累得忘記一些重要的東西了!」拼命的找借口為自己開月兌,是因為害怕他不放開自己。
「那麼,寧兒是否還記得為夫說過的話!」他說過,以後沐清寧的銀針只能對付外人,不能對付他,若是犯一次錯誤,就得懲罰一次,而懲罰,便是……
讓他為所欲為!
他明明知道每次她的偷襲他都可以輕而易舉地避開的,卻還要提出這種不公平的懲罰方式。
這明擺就是他妄想輕薄她的詭計,偏偏她一不小心,又誤入圈套了。
「不……不……不記得了!」底氣不足地回道。
只希望,她避開這個問題,北堂墨宸能寬宏大量放過自己。
可惜,她想錯了!
不管沐清寧說什麼,北堂墨宸都不會放過她。
因為,這一切,根本就是他的計謀。
「不記得,那為夫幫你憶起!」避開她左手的手腕,他將她桎梏住,一個翻身,他們兩人之間的姿勢從女上男下換成了男上女下。
雖然知道北堂墨宸不會吃了自己,但是他這樣的舉動,還是讓沐清寧禁不住抖了幾下,因為,他不會吃了她,但是會做出一些讓她不樂意的舉動了。
這是鑒于前幾次拿著銀針對付他,得來的教訓。
「北堂墨宸,有話好好商量,別動手動腳的,好嗎?」她的手抵住他的胸口,阻止他下一步動作。
「為夫沒打算動手動腳,只動口!」某男繼續靠近,溫熱的氣息灑在她的脖頸處,「而且,現在動手的,是寧兒!」他將礙事的那只小手拿開。
鼻息間縈繞的是他淡淡的墨竹淡香味,性感的胸膛一覽無余地暴露在她眼前。
沐清寧猛然驚醒,他是故意的!
故意搶奪她的梳子,他知道她一定會生氣,知道她一定會射出銀針。
狡猾,這只狡猾的狐狸。
內力雄厚就了不起嗎?武功比她好,就很了不起嗎?
知道他是故意的,沐清寧更不樂意乖乖地讓他為所欲為了。
長睫微微顫抖幾下,她屏息,等待最佳的反擊時機。
北堂墨宸垂著頭,殷紅的薄唇慢慢地靠近,再靠近。
溫熱的薄唇準確無誤地壓中目標,細細品嘗起來。
貌似,很多天不得親她了,她還是那麼甜,甜得他無法停下來。
只是,無論他有多霸道的撬開她的貝齒,邀請她共舞,她還是一如既往地躲避。
面對他的熱情,她的身體還是一如既往的僵硬,這讓北堂墨宸很懊惱,很挫敗!
外面無數女人爭先恐後,擠破腦袋想方設法嫁給他,結果,他最愛的女人,面對自己的多次調戲,竟然不為所動,他,實在是失敗啊!
這麼想著,火熱的吻變得急切起來,卻不失溫柔,霸道強勢卻又飽含珍惜,龍舍長驅直入,情到濃處,他的手也愈發不安分起來,所謂的動口不動手,早被他拋到了九霄雲外,探入她微微敞開的衣襟處。
「……」沐清寧瞳孔愕然睜大,微微彎曲,正對著他某處地方的膝蓋也忘記了動作。
他,他,他,竟敢放肆到這種地步。
他的手探入衣襟深處,溫柔地摩挲著她細膩的肌膚,最後停留在她胸前的柔軟,感覺到她的顫抖,他身子往下一沉,屈起的雙膝被他壓平,兩人緊緊貼在一起,相隔著兩層衣料。
「寧兒,我想要你!」他低啞的聲音在耳畔響起。
沐清寧心頭一顫,這,似乎是兩人同床共枕以來,他第二次提出這個要求,她一直害怕面對的要求。
第一次,是在他們新婚之後第二日清晨,那時候她拿著他說過不會逼她的話來搪塞他,至此,他就沒再提出。
兩人一動不動,他的手還覆在她胸前的柔軟上,她不敢掙扎,只能任由著他那樣輕薄自己。
她不語,他在等待她的答案,時間在靜謐中流淌。
北堂墨宸想不通,沐清寧明明對他的母妃在乎,她也可以接受他的妹妹,為何,卻一直在逃避他們之間的關系,就如現在,即使,兩人之間的親密已經發展到這種地步,即使,就差那麼一點點,兩人就會發生什麼了,但是她卻在抵觸,她知道她打不過他,所以,她便用沉默不語來應對他的要求。
「寧兒,可以嗎?」這次,北堂墨宸似乎鐵定要她一個答案。
「不可以!」冰冷的聲音自她口中溢出。
她將他那只不安分地手拽出,緩緩閉上雙目,聲音疲憊道︰「北堂墨宸,我累了,你讓我睡吧!」
翌日,清晨第一縷淡黃的微光透過鏤空窗稜,灑入清墨園的時候,床上酣睡的人兒長睫微微抖動,悠悠醒來。
沐清寧緩緩睜開迷蒙的雙眼,轉頭望向外側,他不在了,應該是去上早朝了吧!
她的懷里,抱著泰迪熊,她記得,昨晚她雖然拒絕了他,但是,他還是抱著她入睡的,那麼,這只原本應該丟在外殿的泰迪熊,是他起身的時候,拿過來給她抱著的,他是擔心她懷里沒東西,會驚醒嗎?
起身,洗漱。
直至用過早膳,北堂墨宸並未回府。
閑得無事,沐清寧只能呆在清墨園繼續裁剪她的衣服,不過十日便是廟會,她打算在廟會來臨之前,為北堂雨馨裁剪一套裙子。
當落雪踏進清墨園外殿的時候,沐清寧正赤著腳,跪在地上,她的面前是一堆綾羅綢緞。
此時,她左手拿著長尺緊貼一塊鋪平的衣料,右手拿著炭筆沿著尺子比劃著。
听到沉穩的腳步聲,沐清寧並未抬頭,她淡淡道︰「落雪,何事?」
落雪錯愕,王妃都沒抬頭,怎麼知道來人是她?
「王妃,宮里來人了!」落雪很快斂去心頭的疑惑,朝著沐清寧拱手道。
「嗯!」沐清寧仍然跪在地上繼續手中的工作,低著頭繼續問道︰「找我的?」北堂墨宸人還在宮里,皇帝是沒必要派人到府上傳話什麼的了,那麼,只有一種可能,宮里的人是來找她的。
「是的,王妃!」落雪恭敬道,「太後差永安殿的安公公送來的賞賜,這會兒等著王妃出去收下呢!」
「嗯?」發出一聲疑問,沐清寧沒想到,那個因為她霸佔北堂墨宸正妃的位置而對她恨之入骨的面癱太後竟然會給她送來賞賜。
明亮靈動的眼楮咕嚕一轉,她放下手中的剪刀,站起身,拍拍裙擺上的布屑,漂亮的小腳丫移動著。
落雪眼楮閃了閃,微微垂下眼簾,道︰「王妃,恕屬下多言,地板涼氣盛,王妃體寒,不應該光著腳丫到處走,若是,若是王爺看到王妃這樣,又該心疼了!」
「哦!」沐清寧垂下頭望著自己的腳尖,這樣,也很嚴重?不是吧?
「落雪,只有你們這些古人才認為天天裹著腳對身體好!你們卻不知道光著腳丫走路對人體的好處多著了,那可是促進腳部以及全身的血液循環和新陳代謝的,可以提高身體的抗病能力和耐寒能力。」不急不緩地穿著鞋子,沐清寧對落雪說了一通道理。
冰言和碧月也是听她這麼一說,她才避免了每次赤腳都被她們嗦一通的局面。
古人?落雪微微愣住,為什麼王妃說的那些話,她都听不懂?
------題外話------
男主又挫敗了,墨墨是不是太狠心了,但是,墨墨真的覺得,在他佔偶家寧兒便宜之前,很有必要再挫敗他一下,這也是最後一次男主挫敗的了,下次,親們,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