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北堂墨宸和北堂墨宣的封口,外界只當秦明等人被遣回帝都是因為,第一日隨軍隊伍經過一片綿延無邊的林子時遭到幾名山賊的埋伏,秦副將代領十幾名將士首當其沖,結果,受傷了。
沐北寧自從嫁進睿王府,整個帝都的皇族貴冑乃至官宦人家都知道此人一向冷若冰霜,不喜與人接觸,平時除了進宮探望下月妃娘娘,她幾乎大門不出,此時北堂墨宸不在帝都,接連十日未見睿王妃的身影,幾乎所有的人見慣不怪。
正是因為如此,這帝都里,除了某些人之外,有誰能想到早在睿王離開帝都的當日,睿王妃也緊隨其後了呢?
便連皇帝北堂修也未曾想到,因此,一日處理好政務的他閑來無事,掐指一算,北堂墨宸離開帝都已經有十來日,北堂墨宸的距離與帝都遙遠,看來,他的計劃可以實行了。
南祈國皇宮。
乾清殿,南祈國歷代皇帝居住和處理日常政事的宮殿。
乾清殿內,香氣裊裊的燃起,坐在龍案前的北堂修朱筆在手,細細地批閱著折子,整個大殿內只听見筆尖在紙帛上劃過的沙沙作響聲。
立在北堂修身後的大總管李力則在心里盤算著時間,心里忖著這個時辰皇上派去睿王府宣旨的公公和皇家龍衛應該已順利完成任務,過不了多久想必睿王妃便遵旨進宮面聖了吧?
卻不知道,睿王妃對皇上的旨意是否有何表現?
李力正想著,只听殿內突然響起「唰唰-」兩道聲響,緊接著,一名黑色衣著,蒙著臉只露出兩只眼楮的龍衛單膝跪在龍案前,「屬下無能,未能完成任務。」
「怎麼回事?」北堂修將手中的朱筆擱下,眉頭緊蹙問道,看到龍衛空手而歸,他心里有不好的感覺,總覺得有些事似乎月兌離了自己的掌控。
「睿王府尤其是睿王的寢殿清墨園隱藏有暗衛的氣息,屬下不敢魯莽行事,只好派了兩個龍衛秘密潛入清墨園,卻並未發現睿王妃以及她的兩位丫頭的蹤影,大略搜索整個睿王府無果之後,擔心驚動人,屬下只能無功而返。」
不見蹤影?北堂修星目閃過寒芒。
「屬下辦事不力,請陛下責罰!」龍衛請罪道。
「你們先下去!」略微思索了一下,北堂修擺手示意龍衛退下。沐清寧到底在何處,一切等宣旨的公公回來便知曉,但願,但願一切不曾月兌離他的計劃。
龍衛退下後,北堂修靠在龍椅上微微闔目,等待宣旨公公回宮稟告情況。
不過等待了半刻鐘,宣旨的馬公公就回來了。
「奴才叩見皇上!」四肢伏地在帝王的足下,馬公公恭聲道。
「睿王妃在何處?」北堂修掩住心中的怒氣,平靜地問道。
「回皇上,睿王府的老管家告知奴才,睿王妃早在十日前離開了帝都。」懷著一顆忐忑不安的心,馬公公說道,「因為睿王妃不在帝都,奴才不曾宣旨。」
「離開帝都了?」北堂修猛然抬起眼瞼,銳利的目光如利刃,冷聲問道,「她去了何處?」
北堂墨宸離開帝都後,北堂修馬上派出幾名皇家龍衛守在睿王府大門外,隨時監視沐北寧每日的去向。
這段日子以來,皇家龍衛向他匯報,沐北寧自北堂墨宸動身之日起,不曾踏出睿王府半步,因為沐北寧性子較為冷淡,不喜與人接觸,北堂修才不以為意,卻沒想到,她竟然擅自離開帝都了。
「回皇上,奴才听說睿王妃是追隨睿王而去的。」馬公公勾著頭,謹聲道,因為帝王威嚴冷冽的眼神落在自己身上,此時他的後背的衣衫已經被冷汗浸濕。
帝王的心深不可測,雖然,此時帝王龍顏不悅的原因是睿王妃私自離開帝都,但是,誰能難保他們做些做奴才的不因此而成為替罪羊。
「去江南了?」北堂修雙目一沉,果然是去江南了。
好,很好!好得很!北堂修臉上青筋爆出,帝王的怒顏毫無遮擋地暴露于臉上。
望著帝王滿臉的怒氣,跪在地上的馬公公以及北堂修身後的李力誰也不敢看向皇帝這邊,兩人勾著頭,微微垂下眸子。
這畢竟是皇家的事情,此時他們能不出聲,盡量不出聲為好。
北堂修原本打算,趁北堂墨宸離京之際,他便派出龍衛秘密抓了冰言或者碧月,以此脅迫沐北寧下聘上官丞相府,卻沒想到,沐北寧的出走讓他精打細算的如意算盤落空了。
北堂修坐在龍椅上,眉頭緊鎖,心里感到煩躁。
他想不明白,明明他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北堂墨宸好,為何他們還如此忤逆他。
他有氣無力地揮了一下手,「退下!」
「奴才,謝主隆恩!」馬公公跪謝之後,躬著身退了出去。
北堂修坐在龍椅上,他的頭微微靠著椅背,目光落在龍案上其中一本折子上,那本折子的內容與江南水患有關。
北堂修目光陰沉地望著那本折子,好,很好,他費勁心思想擁護的兒子竟然聯合他的女人,給他來這一手。
「宸兒,你當真是朕的好兒子!」北堂修咬牙切齒地蹦出這一句話,話中危險的氣息竟讓他身後的李力渾身一顫。
北堂修坐在龍椅上靜慮了一會兒,他猛然站起身,銳利的星目掃向站在他身後的李力,冷聲道,「擺駕紫月軒!」
月妃,此前你已經讓朕失望了,這次,但願你不再要讓朕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