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觀師 24第二十二章

作者 ︰ 胭脂藤

與西維亞初步商量了一下明天的任務行程,一方面又留意著這邊的情況,先知吉吉終于在凌霄滿面為難想要說些什麼時,走過來環視著眾人,正色開口道︰「想必諸位都已听說了,凌霄並非我們巨狼部落的族人,他來自一個我們從未听說過的遙遠世界,由泰勒斯之眼降臨來到泰拉。請使用訪問本站。」

除了早已知道內情的幾個巨狼族成員,隊伍里其他兩個獸人部落的隊員們這時都一片嘩然。雖然荒蛇與半人馬族早都隱約听到過關于兩個月前來自巨狼城的傳聞,可傳聞畢竟是傳聞,猜測杜撰居多,其中有多少真實性往往卻經不起推敲。可此時此刻,先知吉吉毫不諱言地坦誠凌霄的來歷身份,自然是讓其他兩個部落的戰士們都吃驚不小。

從來沒听說過泰勒斯之眼中還能跑出個跟他們一樣的人來這種事情,呃,雖然眼前這個黑發青年縴細柔弱的模樣好像和他們也不太一樣……

獸人們都有些糊涂了。

「呃……凌霄大人,你會變身嗎?」一位半人馬族戰士大著膽子問道。

「不——」

「您是魔法師嗎,大人?」另一個荒蛇族戰士可比半人馬族那位傻乎乎的提問實際多了。

「我……」

「凌霄既不會變身,也不是魔法師。」

對于獸人們這些稀奇古怪的問題,凌霄捉襟見肘幾乎窮于應付,好在先知吉吉很快接過話頭,沖他眨眨眼,艷麗的臉微微一笑,「無論古提瓦人還是古艾科人,無論是同盟或者聯邦,凌霄他不屬于泰拉任何一個種族。」

「他從泰勒斯之眼中而來,給予了我們所有人獨一無二最珍貴的饋贈。」

見眾人听了他的話臉上疑惑之色更甚,吉吉有些吊人胃口地頓了頓,「這個消息巨狼城內也僅有極少數人知曉紅樓-敬哥全文閱讀。」

臉上的神情逐漸轉為肅穆,吉吉說道︰「嘯風平原之上,古提瓦的獸人部落世代交好,既然今天有這樣一個契機,那麼希望荒蛇與半人馬兩族的各位听完我的話後,能夠慎重考慮然後盡快通知部落內的其他人做好準備,這件事與風之眼,不、是比這次的風之眼狩獵更為意義重大,是關乎整個嘯風平原未來的事件!」

凌霄這時已經隱約猜到先知吉吉接下來將要說的話,由羅勒陪在身邊,他看著包括蓋爾兩兄弟在內的小隊所有成員,在听完吉吉的敘述後,臉上從不可置信到狂喜的轉變。如果說方才吉吉的坦誠讓人嘩然,那麼此時此刻他拋出的重磅消息簡直是讓人炸開了鍋般沸騰了。

凌霄倒也不覺得吉吉在這里把話說開有什麼不好,這件事需要動員的人力物力巨大,一個人沒辦法做成,那麼消息遲早是要傳播擴散開來的,早一些準備動員起來未嘗不是件好事。

可不管凌霄心里怎麼想,西維亞等人看向他的眼神卻都完全變了。

從成團出行到剛才為止,對于這個外表無害美麗武力為零的青年跟他們一起出團狩獵,大部分人還僅僅只是擁有小小的疑惑與強烈的好奇心而已,而听完先知吉吉宣布的消息,再看凌霄時,眾人的眼里同臉部表情上,都明明白白寫著敬畏與狂熱之色。

作為一族之長的西維亞,收回盯著凌霄的熾熱視線,青灰色的雙眼恢復冰冷,從懷中毫不遲疑地掏出一張稀有寄音符,簡短明確的講述了情況與命令封存後,對著身後的塞莉快速吩咐幾句就將符紙交付與她。

「吉吉大人。」內心深受震動的西維亞仍努力保持著外表的冷靜,那些不足道的小心思這時也統統暫時丟開了,他禮貌地向先知吉吉打招呼道︰「事關重大,我讓塞莉立刻動身回河谷的臨時駐地,找專人回部落稟告這件事情後再趕回來,不會耽誤我們明天的行程安排。」

事有緩急,吉吉自然是點頭同意。

一邊的治療師歐塔也不纏著凌霄追問藥粉的配方了,已經激動過了頭的他,那張普通的臉上這時反而有幾分傻乎乎的可愛,被隊伍里幾個半人馬族同伴推舉,他也向吉吉開口說道︰「先、先知大人,我們、我們也要派一個人去找首領,還、還有回去通知領地內的長老會。」

「知道了。」擺擺手,既然露了口風出來,那麼這時候吉吉也沒理由阻攔他們,「這樣吧,大家休息的也都差不多了,我們現在立刻撤出樹林回到先前的那片風苔地,塞莉你們再動身,余下的人就宿營休息。如何?」

對于先知吉吉這樣這樣周密的考慮,自然沒有人表示異議。雖然還未曾深入這個風之眼內部,但在危急重重的泰勒斯之眼內月兌隊還是有些不妥當,既然同路,那麼考慮到安全的原因,回到裂隙邊緣的風苔地後,再自行離開隊伍將消息帶出去就顯得穩妥許多。

整個團隊開拔動身。

與之前過來不同,歸去心切的眾人,不需要誰來出聲提醒,就都下意識地將凌霄圍繞在最安全的當中。等凌霄終于遲鈍地意識到因為先知吉吉的一番話,團隊成員們對他態度有異時,早已經失去了最佳的辯解時機。

而我們的先知大人,在無人能看到的角度,艷麗的臉龐上再一次浮起了老謀深算的狡詐笑容。

這一局,又是先知吉吉完勝。

……

當被厚重雲層籠罩的陰霾天空徹底黑暗下來時,退回到外緣安全區域的隊伍成員們,看到了數量眾多的簡陋帳篷與點點火光,看來一早分散出去的眾多狩獵隊伍,大多都選擇了退回到作為安全地帶的這片風苔地過夜休憩。

依舊看不清面具下真容的塞莉與另一位半人馬族戰士顧不上與眾人寒暄道別,就都腳步匆匆地離去了農女吉祥全文閱讀。

其余隊員各自默契地拿出材料,挖坑埋鍋、燒水、煮肉或是搭建臨時帳篷,而想要幫忙準備晚飯的凌霄,只來得將一瓶他研磨的香料塞給身邊切肉的羅勒,就被吉吉拉著走了。

「凌霄,那個止血藥粉還有其他配制好的藥,以後不要再輕易示人。」

兩人來到了一處無人的風苔地,火把下吉吉的臉色凝重,「今天在場的人,我打過招呼也許能夠守口如瓶,但是今後,不會每個看到知道這些藥的人都會這樣,你明白嗎?」

「我明白的,吉吉大人。」沖吉吉感激的笑笑,凌霄自然知道匹夫無罪懷璧其罪的道理,雖然連他也搞不清楚這些原本普通的傷藥,效果怎麼會突然增強到那樣叫人驚訝的程度,可一個人若是懷抱巨大的利益,卻沒有相應保護它的力量,又被眾多的人覬覦環嗣,那麼下場往往不言而喻。

「我是知道你心軟。」怕這種善良最終會給凌霄他招來災禍,吉吉又嘆了口氣,神色有些迷惘的看著他繼續說道︰「答應我,除非是你真正信任的人,否則不要讓這些藥隨隨便便給人看見。」

「……我答應你,吉吉大人。」

看著這個在溫暖火光下毫無自覺淺笑的青年,先知吉吉簡直開始有些後悔起今天的決定來。

若能一直這樣小心愛護珍藏著,不讓任何人發現就好了。

凌霄不知道的是,他本身明明是比他手中那些藥品更加珍貴無數倍、獨一無二的存在啊。

「其實我也不知道這些藥的效果這麼強。」

凌霄有些羞愧,發現地球的植物果實或是藥草泰拉的獸人也能適應,這還都要多虧利姆那個貪吃的小家伙。之前跟他去石林裂隙,不知道如何分辨的小家伙就什麼都敢往嘴里塞,之後教會他辨別一些花草樹木的名字特性後,就更變本加厲地見到能吃的就往嘴里塞。

那些治病才吃的草藥,也被好奇的小家伙列為‘能吃的’範疇而偷偷塞進嘴里,好幾次利姆苦著一張臉或者嘴麻了嗷嗷叫喚著來找他,讓凌霄又驚又氣又好笑。好在石林裂隙內的植物大多性質溫和,少數幾個劇毒或危險的植物品種凌霄第一時間都鄭重警告過利姆,小家伙也很听話的從不去接近。

這麼一來二去,倒也讓凌霄知道了這些在地球擁有藥性的植物,對古提瓦獸人也能一樣產生反應,只是造成這麼轟動的療效,卻是真的叫凌霄始料未及。

「在地球,這些原本都是些很普通的草藥……」

「也許是由于生長在泰勒斯之眼的緣故。」吉吉皺著眉思索,沙色的眼楮看向凌霄,「這些泰勒斯之眼或者你稱為空間裂隙的現象內,總有各種不可思議、無法以常理推斷的事情發生。能被書寫流傳下來的,也僅僅是其中的很小一部分。」

對于泰拉大陸那幾個人人聞之喪膽的變異泰勒斯之眼——千年雷陣、腐蝕深淵、終末之門、風嚎巢穴這些,除了不停消耗掉妄圖進入的探險者們的生命外,就都完全無人知曉其內部究竟為何。

「好了,先回去吧。」

吉吉又想到了今天自己放出的信息,再度深嘆了一聲,恐怕很快,這個爆炸性消息就會像長了翅膀一般,傳遍嘯風平原甚至是整片泰拉大陸了。

深深注視了一眼跟隨在自己身旁,一同行走在這片茫茫暗夜中的凌霄,吉吉光華流轉的眼瞳中劃過了一縷堅定又柔軟的眸光——從今以後,不管眼前這個溫柔的黑發青年將要掀起的是怎樣一場風暴,自己和羅勒總是要護他周全的。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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