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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嫌棄的蜜雅與蓋爾兄弟等人苦笑著,彼此點了點頭,紛紛各自亮出武器,向著自知已無路可退而狂吼著朝他們瘋狂反撲過來的五頭地行獸正面迎去。
接下來,就是佔壓倒性優勢的古提瓦獸人們單方面的屠殺而已。失去了數量這一最有利的保障,區區零散幾只猛獸級別的恐爪地行獸,在戰斗經驗豐富的精英團成員們看來,僅僅只能算作熱身運動罷了。
凌霄臉色有些發白。
站在旁觀者的立場,將眼前的一幕幕盡收眼底,凌霄明白,這一切並非是旁觀了一場虛幻的電影那樣簡單——那些尸體殘肢與滿地的鮮血,都是真實的。那些仿佛還在耳邊回蕩的野獸垂死的哀嚎,也都是真實的。這個世界的血腥與殘酷,生存還是死亡,第一次這樣清楚地呈現在他面前。
殺戮或者被殺,成為獵人還是變作獵物,沒有別的選擇。
「凌霄,你還好吧?」
吉吉的詢問將心神動搖的他拉了回來,凌霄聲音微顫,卻還是誠實地說道︰「對不起,我有些不習慣。」
「你啊。」吉吉听完,雪白的臉上表情哭笑不得,沙色的雙眼注視著凌霄,眼底蘊藏的睿智光華幾乎能將他的內心看透,「不習慣也沒什麼不好的,堅持你的本心,不要疑惑,凌霄。」
一番話,凌霄听得似懂非懂,像是明白了什麼,卻又說不上來。他的右手卻在這時被緊緊抓住了,凌霄扭過頭,看向了身旁不發一語的羅勒,銀發的青年也正轉過頭望向他——
「吉吉大人。」
隊伍里其他幾名荒蛇與半人馬族的戰士,埋伏在不遠處的另一片林地中,那里還有剩余的四頭恐爪獸活動。收到同伴警報聲從地底冒頭的那四頭恐爪獸,剛一出現即被撲殺。拖著地行獸龐大身軀回來的戰士們,與歸隊的蜜雅六人會合,一起出現在吉吉面前。
其中,絡腮胡蓋爾看了其他人一眼,上前稟報道,「十頭恐爪地行獸全部已經解決了,大人。」
「很好,辛苦了。」對著眾位團隊成員贊許了一聲,吉吉頓了頓,沖地上小山般堆放在一起的恐爪獸尸體揚起下巴,繼續說道︰「地行獸的皮與獸爪,都是很好的盔甲武器材料,肉也可以食用。先把獵物都收一收,我們等捕獵結束,再按勞分配各位的戰利品。」
「是。」
接到命令後,眾人紛紛掏出了貯藏符拍到堆積的恐爪獸尸體上,一道道代表魔法生效的白光之後,原本的地面就只余下一灘又一灘黏稠的褐紅色血跡。隊員們撿起落在地上的符紙集中交給了蜜雅,又由蜜雅轉身遞交給先知吉吉。
一道低級貯藏符的空間,正好能夠容納一頭成年恐爪地行獸的體積,吉吉清點了下手中的十張魔符,便將它們收進了腰袋里。
「西維亞大人,可以了。」
吉吉沖一旁維持封鎖結界的荒蛇族長出聲,高大的灰發男人點頭表示知道後,雷蛇法杖輕點地面,一串串密集環繞,游離于樹林上空的魔紋鏈鎖便斷裂粉碎,四處飛散,化作了點點的青色輝光,漸漸消失無蹤。
「這片不悔木林地很大,我們可以按照這樣的方法,每三波休整恢復一次。」收起了魔法結界的西維亞走向眾人,青灰色的雙眼帶著征詢掃過人群,「大家以為如何?」
「沒問題!」
被整個族群多達數百頭恐爪地行獸圍攻,是件非常恐怖和讓人頭疼的事情。但像這樣通過制定戰術,彼此協作,首先圈定一塊區域,將範圍內的動靜聲音封鎖隔離,再著手一步步進行收割蠶食的方法,確實非常高效,也更加安全。
整個由十五人組成的團隊,就這樣以每撲殺三波後,原地休整一次的進度,在幽深的不悔木樹林間向前推進。偶爾也會有小小的失誤,但先知吉吉的魔法,總能在最恰當的時刻施以援助。
漸漸的,連荒蛇族與半人馬族的幾名成員,都自然而然將吉吉當成了整個隊伍的頭腦和決策者。雖然在戰斗中他那張嘴總是不饒人,可架不住吉吉每次冷靜下達的命令與指揮,都恰到好處彌補了隊員配合的疏忽遺漏處,也讓這個首次合作的十五人團隊,相互之間得以迅速地默契起來。
「好,今天先到這里。」
隨著吉吉的話音落下,最後一頭掙扎哀嚎的恐爪地行獸也轟然倒地。
一旁的戰士們,已經不需要他的吩咐,就能夠自覺地掏出貯藏符將尸體收入符內,最後集齊符紙由蜜雅轉交給先知吉吉。
「大家原地休息。等下退出樹林,今晚我們回外圍的風苔地區域宿營。」接過貯藏符,找了一塊相對干淨平整的林間空地,吉吉又吩咐安排眾人稍事休整。
狩獵了大半天,圍殺了將近三百多只恐爪地行獸的團隊成員們,體力明顯已經消耗泰半。不少人都出現了因疲勞而導致的失誤,再繼續下去也只能事倍功半,得不償失。整個林地的地行獸有大半都被圍剿,而且還不知道這個風之眼將會繼續存在多久,剩下小部分在樹林偏僻角落的地下築巢、未被發現的恐爪獸,就讓它們休養生息,也未嘗不好。
灰霾的天色此刻已經昏暗下來,而空中那道白色的泰勒斯之眼,依舊在不遠不近的前方徐徐伸展轉動。
「使者大人,這藥很有效啊!你看止血了——」大胡子蓋爾由于支援弟弟萊德時,前臂被地行獸劃出了一道深長的口子,這時上了藥,正大大咧咧甩動著胳膊。
見這麼胡來不講究的蓋爾,凌霄只能慌忙托起對方那只肌肉黝黑堅硬、簡直有自己大腿粗的受傷右臂不讓他亂動,完全忘了自己的肩部也帶著傷這回事。
邊上的羅勒這時面無表情接替了凌霄,一把拎起蓋爾的右手臂托高,直到過了心髒的位置後,金棕色的眼楮里閃過危險的光芒,嘴里**一個字一個字地往外蹦話,「凌霄肩膀有傷。抬高,別亂動。」
難得听羅勒嘴里一次出口那麼多話,又被他的動作嚇了一跳,蓋爾的臉色有些訕訕的。他想起出發前,那位柔弱的使者大人差點被肯恩撞飛出去那事,琢磨明白羅勒話里的意思後,蓋爾老實了。
笑著捏捏羅勒的手指告訴他自己沒事,凌霄又看了看總算安分托舉起自己手臂的蓋爾的傷口,也不知是不是真的地球植物與泰拉這個星球非常相合,凌霄才把自己調配的止血草藥粉撒在蓋爾被劃開鮮血淋灕的傷口上沒多久,這時再去看時果然已經漸漸止住血了。
另一邊,萊德與荒蛇族的一位戰士後背與腿部各受了些輕傷,被交由半人馬族的治療師歐塔看護。
由于傷口並不嚴重,歐塔沒有施展耗時且需要消耗精神力的治愈術,而是同樣使用了凌霄提供的止血藥粉。如同蓋爾一樣,被那見效極快的藥粉所震驚的歐塔,忍不住咦了一聲。
「大人……」同一時刻,這一邊的蓋爾吭吭哧哧,想開口又似乎有所顧忌,頻頻瞟向凌霄身後黑著一張臉的羅勒。
「怎麼了?」夾在中間,看不見兩人間暗潮洶涌的凌霄,有些迷糊地問。
「沒、沒事,就……就是覺得有點癢。」
說話間,凌霄見絡腮胡子下整張臉憋得通紅的大漢蓋爾,扭扭捏捏,坐立不安,仿佛真的渾身爬滿了蟲子似的。
「是哪里覺得癢?」凌霄又耐心開口問道。
「不,就、就是傷口覺得……」頂著凌霄身後羅勒冷颼颼的眼刀,蓋爾老臉一熱,豁出去般大著嗓門喊道︰「就是傷口很癢!」
說完,也不等兩人反應,蓋爾快速地把自己抬高的手臂放下,看了一眼傷處——就這一眼,把這個身高兩米多,體格魁梧得如同一座小山般的巨狼族中年壯漢,給怔怔定在了那里。
「怎麼——」凌霄有些緊張,就怕這些藥粉出了什麼問題。
「居然結痂了啊!」
凌霄話還沒來得及出口,另一邊,治療師歐塔猛然拔尖的聲音,就把周圍各自休整歇息的團隊其他人給驚著了。
大家紛紛望著這個對什麼都淡淡的,似乎總是在神游天際的白發治療師或者說生命法師,不明白到底是什麼,能讓他此刻激動得這樣滿面紅光。只見他足足繞了身邊的萊德與小腿受傷的荒蛇族戰士斯卡特兩圈,對席地而坐的兩人身上的傷口嘖嘖感慨一番,隨後直起身,兩眼放光,朝著凌霄他們所在的位置飛奔過來。
那毫不遜色于此時周圍這些戰士們的爆發力與速度,讓人不禁要懷疑——這是否是一位深藏不露,數量稀少的魔戰雙修法師來。
「這位……」搓著手,那張年輕又其貌不揚的臉上滿是堆笑,若不是羅勒在前面擋著,歐塔簡直就要上前一把將凌霄撲倒了,「那個,請問高姓大名?」
「噗。」
好嘛,周圍看熱鬧的獸人們心想,搞了半天,這個歐塔連他對面那位大人的名字都還不知道呢。
「你好,歐塔。我是凌霄。」
凌霄雖然有些奇怪,因為成行之前,團隊的眾人明明都彼此做過短暫的自我介紹。但他轉念又想,可能是眼前的這位半人馬族治療師比較健忘,也是說不定的。
「哦哦!凌霄大人。」刨去泰拉人類比之地球人足足三倍長的壽命因素,光從外表來看,倒是與凌霄年紀十分相近的這位年輕的半人馬族治療師,看到態度溫和有禮,面露笑容沖他開口的凌霄時,更是興奮得不能自已。從懷里掏出剛才由凌霄手中接過的簡陋藥瓶,語帶顫音地問道︰「凌霄大人,這藥……」
「是不是藥粉有問題?」歐塔的話讓凌霄有些著急,果然還是出問題了麼?
「不不不!」搖著頭直擺手,白發在腦後扎成條小辮子,面目普通的治療師歐塔激動地揚高了聲音。「是太有效,太有效了!」
說著,一把拽過旁邊還在傻愣愣發呆的蓋爾的胳膊,細細看了一遍他的傷口後,再度驚嘆出聲︰「您看——傷口都愈合結痂了啊!」
「怎麼……」凌霄開口剛想說這怎麼可能,可視線移到蓋爾前臂上時,也不由愣了。上一刻,那條皮肉翻卷的傷口還只是剛剛止住血,到這時,卻已經愈合收縮成了一條細長的血痂!怪不得,絡腮胡蓋爾嚷嚷著傷口癢呢。
再看另一邊,蓋爾的弟弟萊德與荒蛇族戰士斯卡特,受了輕傷的兩人背部與小腿的傷口,果然也是同樣結痂了。
而一早听到歐塔激動拔高的聲音,而湊過來圍觀的隊伍其他人,見狀也是議論紛紛。這些獸人們,同樣听都沒听過效果如此神奇的傷藥。
「這簡直可以媲美費奧列娜的魔法了。」
不知是哪個戰士這麼感嘆了一句,眾人听了都不由得點頭表示贊同。
費奧列娜——祝福與治愈的女神,創|世神泰勒斯的伴侶,傳說泰拉大陸所有流傳于世的增益與治療法術,均系她所創造。
被拿來與這麼一個神話中的神祇相提並論,凌霄有些惶恐,只有他自己最清楚,這些草藥粉末原本的功效到底如何——雖然對止血鎮靜,去腐生肌頗有效果,但絕不是現在這種奇效!而獸人皮膚受傷後的高復原力雖然強悍,也同樣遠沒有達到如此極端的程度。
那麼到底是哪里出現了異常?
「凌霄大人,這藥粉是您自己調配的嗎?」歐塔還在興沖沖地追問,身為一名生命法師,畢生的目標就是致力于各種治療愈合魔法與藥物的研究,倒也不難理解他這一刻如此失態的原因,「恕我冒昧,請問這藥的成分原料——」
「我……」
「這些傷藥,都是凌霄從泰勒斯之眼的植物中提取研磨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