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紅顏有夢,那麼君子可解;如果君子有語,那麼紅顏可听;
所有繁華落盡,想必到頭來都成煙雨,隨花謝,隨月彎,
霜寒露重,咫尺天涯,我寂寞如煙,你獨坐如蓮,
晚風透過窗欞悄悄滲入,留一陣冰清澈骨的痛,裹一身素素淡淡的憂,
何時你才能讀懂那一雙多情的眼眸。」
這首詩寫得真好,仿佛它能夠讀懂樓憶萱心里的苦悶。
「篤篤篤」
敲門聲響起,母親陳雪娥走了進來。
得知陸天豪的死訊已經一個月了,大街小巷每天關于他的各種流言蜚語一直都沒有平息,包括他有個馬上就要娶過門的老婆,既然要成婚了卻依然留戀一個青樓女子,可見他是多麼不把這個老婆放在眼里。陳雪娥原本以為女兒會受不了這些傳聞,可是女兒每天都好像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
「在讀書嗎?」陳雪娥看著樓憶萱問道。
樓憶萱看著母親笑了笑,復又低下頭,看著手中的詩句,緩緩說道︰
「娘,我發覺原來覺得寫得不好的詩,現在讀起來越發的感覺寫得很好了。原來,不是詩寫得不好,而是自己當時沒有讀懂。」
陳雪娥走到女兒的身邊,模著她的頭,輕嘆了一口氣,心中默默想著︰
「女兒,你很難過是不是?自己還沒有見到自己的夫君是誰,卻被傳出此人為了一個青樓女子而喪命。一個女子還沒出嫁就已經被人無視,這是何等的悲哀。」
想到這里,陳雪娥開口對樓憶萱說道︰
「女兒,你若是難受就和娘說,不要一個人憋在心里。」
「娘,我沒有難過,其實現在這樣情況未嘗不是一件好事,我又能陪在您和爹的身邊啦!」樓憶萱笑了笑,將母親緊緊地擁在懷里。
當樓憶萱第一時間得知陸天豪和王楚軒的事情時,沒人知道,她竟然有些許的高興。自己這已經殘破的身體終于能繼續不受任何人的束縛了,而自己那顆傷痕累累的心也終于能自由自在的想他了。
她好想他,想他的一顰一笑,想他的飄逸出塵,雖說現在的她根本配不上他,可是她好想在見他一面,哪怕只是遠遠的看著他,李書涵。
慢慢放開母親,樓憶萱轉身拿起桌上的念珠,一邊往房間外面走,一邊對母親說︰
「娘,我去佛堂了,晚上再陪您。」
屋外,站在門口許久的父親看見從屋子里面走出來的樓憶萱,心中滿是心疼。他開口想說什麼,可是看見女兒的一刻又低頭沉默了下去。
樓憶萱看到父親臉上那難掩的哀傷,走上前去,對著父親笑著說道︰
「爹,我的好爹爹,你不要這樣愁眉苦臉嘛,女兒沒有難過,真的,女兒真的期盼能多陪陪您和娘,我這就去求佛祖讓您和娘能一輩子快樂安康!」
說罷,樓憶萱握了握父親的手,轉身向佛堂走去。
一切塵埃落定,不管怎樣,名聲什麼的,她早就不在意了,現在最重要的是,她樓憶萱不用嫁人了。
陳雪娥從房間里面走出來,站在自己丈夫的身邊,低頭,抹去了眼角的淚。
緩緩地,她抬頭看著女兒的背影說到︰
「還有幾個月就大婚了,他陸家的少爺竟然還因為一個青樓女子和人爭風吃醋,而且現在還弄得人盡皆知,難道我們女兒還不如一個青樓女子好嗎?他陸家也太不把我們放在眼里了!」
「雪娥,別激動,陸家這麼對待我們,我不會輕易放過他的,而且我會替女兒找個比太尉府更好的人家。」樓憶萱的父親攬了攬自己的愛妻,眼中,一抹寒光閃過。
佛堂之中,樓憶萱緊閉著雙眼,手中的念珠不停在她手里捻動,心中,有個聲音在不停的呼喚著︰
「佛祖,我現在不再是別人的妻,我終于能夠正大光明的想他了!李書涵,你要好好的,從現在開始,我的心永遠只屬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