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樣的雪,一樣的夜,不同的人看到的卻是不一樣的悲傷。
披著斗篷站在月下,仰頭看著凌亂飛舞的雪花,不經意的發現,雪雖然很大,但是卻極少落在自己身上。好喜歡這樣的雪,摘一朵臘梅和著雪放在嘴里,一股冰爽的甘甜瞬間四溢。
「小姐,你又在和著雪吃梅花了?」葉子不知道是什麼時候站在了樓憶萱的身後,她幫她撢了撢身上的積雪,走過去和她並肩而站。
「葉兒,這有可能是這個冬天的最後一場雪了,你看梅花都快凋謝了,這也有可能是我最後一次吃臘梅雪了。」樓憶萱轉過頭朝著葉子露出一個燦爛的微笑。
「小姐!你可不要想不開啊!」葉子激動的抓著樓憶萱的胳膊。
「呵呵,傻丫頭!我沒有想不開!可能今生,我沒有機會和李公子在一起了,可是,我覺得這也沒有什麼不好的,他始終都會在我心里,我們永遠都會在一起。他不會讓我哭,也不會和我吵架,相比真正的夫妻,不知道要好多少倍呢!」樓憶萱邊說邊往自己的嘴里又放了一口臘梅雪。
「那你說最後一次吃臘梅雪是什麼意思?」
「我要嫁人了,為人妻要端莊賢淑,可不能像現在這樣肆意胡鬧了,更何況嫁的是王丞相家,想必家規森嚴,我可不能給爹和娘丟人。」
說完這段話的樓憶萱嘆了一口氣,命運可真有意思,原本逃離了嫁給陸天豪的厄運,可是卻逃離不了婚配的枷鎖,隨著搖擺的雪花,思緒也跟著慢慢飄搖起來……
王家,想必京城里每個王公貴族家的小姐都期盼著能夠嫁進去。不得不說,就像爹爹說的,他的確給自己找了一門上好的親事,即找回了之前因為陸天豪另有新歡而失去的面子,又在原來的基礎上更上一層樓,可以說除了皇宮,王家是最好的婆家了。無論自己,還是爹爹,在京城以及朝中的地位都明顯上升了許多,這幾天前來道喜的人絡繹不絕,很多人爹爹都不認得。
要嫁給王楚軒嗎?自從那個夜晚以後,自己再也沒有出過門,不知道經歷了這麼多,他如今會是個什麼樣子?他因為林玉蝶殺了陸天豪的傳聞不是沒听說過,可既然如此,自己對于他來說又算什麼?難道我們的婚事注定只能是為了鞏固兩家的地位嗎?我們的婚姻注定是政權的犧牲品嗎?
提到那一夜,到底佔有自己身子的人是不是王楚軒呢?可為什麼記憶里沒有半點有關于他的影子?相反,留在自己腦海里的只有李書涵的那張臉,他好像說他一直在找我,難道這一切都是真的嗎?
唉!
怪只怪自己夢到他的次數實在是太多了,而且每次都那麼真實,最後連夢境和現實都分不清;怪只怪自己當時太沖動,為什麼只想快點兒逃離那里,為什麼不弄清楚再走;怪只怪自己當時說了那麼狠的話,他說他喜歡我,可自己回答的卻是斬釘截鐵的否定。
最後,最要怪的是,除了他的名字,關于他的一切,自己什麼都不知道。
所有的一切,可能這輩子都無法得到答案了,不過他若真是喜歡我,為什麼不來找我呢?
或許他當時說的喜歡就是安慰,或許是我的話真的傷害到了他,又或許,他現在已經不記得我了。不管怎樣,我終究還是成為了別人的妻,這輩子我們就這樣吧,不過,李書涵,我還是想讓你知道一件事。
仰望天空,她慢慢的、一個字一個字的說到︰
「李書涵,你要記住,我真正的名字是,鞏淑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