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3)
言少熙閉著眼唱︰
「沒有了你從今以後
我像風箏斷線漂泊無處可歸
過去是我的錯
秘密沉默著反復伴隨後悔
那是我的錯
不該欺騙傷害你
我已經害你失去了所有
但對不起我還是不能沒有你
對不起我只是不能沒有你」
一曲終了,隨著音樂聲的最終消散,所有人也都從沉醉中醒了過來,紛紛開始想起剛才的那件事。
言少熙到果真沒有欺騙他的粉絲,拿著話筒靜靜說︰「現在也該讓她上來了他淺笑,在所有人焦灼的目光中,慢慢的伸出自己的手,這更像是一種神聖的判定。
極其緩慢地,那只彈琴的手優雅抬起,仿佛連空氣也變成了他潔白的琴鍵,然後,手指一頓,食指停留。
但凡劉恬還能有一點點感知,都能感受到此時此刻四面八方的灼熱目光向自己投來,火花迸she,似要在她身上燒出好幾個大洞。
如果,她的眼楮和其他所有感官沒有騙自己,那麼,那麼那只縴瘦,骨節分明的手,指的人,不是別人,而正是她!
但這又怎麼可能?!
身邊好像是小樂在推她還有全場所有的人都在盯著她,時間仿佛已經慢了下來,就連別人的表情與聲音她都看不見听不見,全部模糊成了水霧中鏡面的影像。
場面是如何轟動沸騰的程度她不知道,只是在愣了很久以後,終于木訥地確認般點了點自己,口中是發不出任何聲音的,只用唇形去問她仰視著的那束光明︰「……我?」
他,點了點頭。
不知言少熙是在何時走到自己面前的,微微地朝台下點了點頭,正好對上劉恬抬頭的目光。言少熙他,此刻離她不過幾米的距離,光芒中亞麻se的碎發,流轉出琥珀se的光,那眉梢眼角,聲音笑貌,無一不是她所最熟悉的。
他伸著的手一直沒有收回,反而轉換成了一個邀請的姿勢。這美好奇幻的感覺就如同幻夢變成了真實,愛麗舍夢游仙境,卻忽然發現這場夢成真了,似真似幻,莊周夢蝶。
像是被冥冥之中的力量牽引著,劉恬如今是一點意識也不剩下了的,只知一步一步的朝他走過去,夸父逐ri或是飛蛾撲火都已不重要。那是她的太陽,其他的,就都不重要。
她忍不住在顫抖,把右手緩緩的伸出去,去夠這世上的最美好。
觸感柔滑,仿佛是年輕女孩子的手,只不過太涼太薄了,握在手中都還沒有足夠的真實感。但是她能夠感受到它在一點點變溫熱,掌心的溫度,是言少熙對她唯一一人的。
她記得那麼深,以至于後來,無論如何時過境遷,她都還可以清晰的回憶起這一秒來,少年的掌心,有溫熱蔓延。
不灼熱,其實也是有好處的。這樣近的距離,太燙只會把互相灼傷,所以這樣也就夠了,有他,一秒鐘都足夠了。
他在台上手輕輕一用力,劉恬就順著台階被拉了上去,還是一心一意地只看他,別人在台下怎麼說怎麼鬧,又關她什麼事?
之後發生的事更加出離劉恬的想象,言少熙他居然拉著她的手跑了起來!
有沒有這麼一個人?你安心跟他走,去哪里呢?天涯海角都好,之後怎麼辦呢?天崩地裂也罷。
只不過,他牽著她跑向的也不過是後台,而之後的一切,自然也有巧舌如簧的主持人立即去安撫。
言少熙把劉恬帶到後台以後,一直牽著走到了化妝間,被突如其來的白熾光一照,她這才能夠突然清醒了一點過來。這件事情究竟是怎麼回事?她雖則也有夢,可她並不是只有夢的十七八歲女孩子,總不會還相信世界上有偶像對粉絲一見鐘情,然後帶她拋下一切私奔的狗血故事吧。
果然,言少熙放開了她的手,而她也不敢再去貪戀那一份明明是為自己變熱的溫度。
他朝化妝間里走進去,而劉恬一時間還局促在門口不知現在應該干些什麼。
「進來坐吧
他極平淡的說,但還是不失溫和,白衣的背影在過分明亮的光線中顯得蒼白羸弱,言少熙走到一面鏡子前停了下來,靠在化妝台上疲弱地彎著一只腳。
在他的斜前方正好有一張椅子,劉恬小步挪過去,站在那張椅子邊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坐了下來。于是她就又只能仰視他,看著他下頜線完美無缺,如jing雕細琢的白玉石。
言少熙目光似有若無地在她臉上停留,如冬ri的雪片劃過臉頰。他和緩而略顯疲憊地說︰「剛才嚇到你了吧
她抬頭,表示不解,可也不緊逼著問,只等他繼續說下去。
言少熙輕嘆了一口氣以後站直,多了幾步然後又重新靠著化妝台,大約是要講一件很難開口的事。不過她到一點也不急,她的太陽,只是這樣看著他,無聲無息,就是最好的。
他終還是開了口說話,聲音無盡憂傷︰「本來,今天是該有個女孩子來這里的,可是,她沒有來,所以……」
劉恬頭腦里此時極其飛快地轉動了起來,什麼都明白了。
原來是這樣。言少熙的確是要在今天把一首歌獻給他的女孩,可是他的女孩沒有來,所以,這場夢一樣的經歷是真的,只是女主角卻狸貓換太子了。
心里七滋八味的,有點感傷,有點失落,但更多的還是對她的太陽,言少熙的不值和心疼。什麼人,膽敢讓她的太陽傷心?讓他陷入yin影?
「沒……我沒關系的劉恬立即努力想要安慰他,鏡中映照出來的笑容卻實在不怎麼自然,她笑呵呵地寬慰,「我能明白,她不來……你一定不好過,隨便找一個人也是正常的,其實……其實能夠被你挑中我也已經很開心了
「真的?」他掩在一片亞麻se斜碎發中的眼光閃了一閃,一抬眉看著她,美好動人,然後化開一個純淨的笑容來,像是任何人生命中都遇到過的那個鄰家哥哥,停了一會兒後十分認真得說,「謝謝你
「不用她突然對著他感到防松了。言少熙,他其實真的不像一個偶像,而是像活在你身邊的每一個人,這樣一個人,要讓人對他有距離也是不可能的。
她站了起來,雖身高有限還是得抬頭看他,可已經不再覺得遙遠,她的太陽不傷人呢。
歪了歪頭巧笑,更像是熟人間的親昵,她說︰「走吧,至少要給你的一大群粉絲一個解釋,我也不想待會兒一出門就被她們當場處決啊
「嗯言少熙失笑點頭,走在劉恬後面。
望著女孩離開的背影,言少熙唯能在心里默默想了一句︰你,真的能明白嗎?
重新回到台上,原本不安躁動的眾人已經被能說會道的主持人安撫好了,一看到他們兩個出來,統統又把目光投了過來,主持人回了一眼頭也立刻要讓位︰「好了,現在就讓lance親自和大家說,好嗎?」
主持人說的時候笑容滿面,可當下台與他們擦肩而過的時候,劉恬卻看到他糾結的表情和一腦門的汗,唉,可憐,真是可憐。
言少熙接過主持人拿著像燙手山芋一樣的話筒,氣定神閑地往台上走,她緊緊地跟在他身後,他在舞台上的樣子到底是要比舞台下的更耀眼奪目一點,平白生出距離來。可是她知道,那就是她的太陽,那麼完美無缺,無論哪一個他,自己都是那麼熱愛。
舞台之上是lance,舞台之下才是言少熙。舞台之上的lance舉著話筒笑道︰「不好意思讓大家久等了他伸未拿著話筒的那只手向她一揚,示意給觀眾們看,「這一位呢,其實是今天的幸運觀眾,剛才的一切,都是給幸運觀眾的禮物,還有剛才,也是去台下送了一份特別獎品
觀眾席里終于爆發出一片歡呼,劉恬在粉絲們艷羨而不是嫉妒的目光中安全的走下台回到了自己的位置。
還沒坐穩,立刻就有餓虎撲食一樣的小樂朝她整個人撲過來,大聲笑著逼問︰「快!把lance送你的特別大獎拿出來,別以為藏好了就沒事!」
劉恬腦中一陣悶雷打響,哪里來的什麼特別大獎?!
她的太陽,你這回可是害了她了。劉恬懊惱的閉上眼楮,怎麼剛才就沒哪怕拔你一根頭發留作紀念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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