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昔年的秘密 第七章(3)

作者 ︰ 梨灼

連著兩天都到風景區來,劉恬今天一來到這里就覺得冥冥之中有什麼感應,干脆不先去古樓里找,而是直接到了昨天的皮影戲館里。

可是就在半路上,昨天和言少熙一同走的那條幽靜的路上,她遇上了大約是正從皮影戲館里找完他出來的趙芝。

「小恬趙芝和她打招呼,美麗的笑容好像哪里有點不對勁。

「芝姐好劉恬笑得也牽強,她知道言少熙出了緋聞,芝姐身為他的經紀人肯定是最焦心的那一個,所以她現在會不會因此討厭自己?

全身都有點不自在,可終究兩人還是相向走近了。在擦肩的時候趙芝轉過來,側頭略微俯視她︰「真是一步都離不開他,還怕你男朋友跑了不成?」

劉恬渾身怔了一怔,芝姐和言少熙如此親近,不可能不知道真相。她這樣說,是在討厭自己,還是和平時一樣開玩笑?如果是開玩笑就不必了,如果是諷刺,那麼她也只能裝作不理解。所以還是說清楚地好,她干干地笑︰「芝姐你說什麼呢?他有女朋友的

「你才是在說什麼呢芝姐更加笑,絲毫不是開玩笑的樣子,不過總顯得和平時不一樣,語意不明,「我是他經紀人,他有沒有女朋友我還不知道麼?」

像是听到了什麼天大的不可思議事件,劉恬整張表情都變了,眼光呆滯,芝姐沒有騙她,那麼,難道,是言少熙……騙了自己?

可是,為什麼呢?他圖什麼?如果壓根沒有那個女孩子的存在,那麼他們之間的關系又算什麼?這一切不是很無厘頭嗎?

可她到還知道這件事不適合來和芝姐講清楚,還是找言少熙去說比較好,于是在芝姐似笑非笑的眼光下努力變得不動聲se,咬咬唇說︰「我……我去找他

僵硬機械地轉身,身後散落了一地竹葉,和昨天差不多,可天氣比昨天更yin沉多了。趙芝面無表情地看了一會兒,終于也離開。

今天的皮影戲館里面似乎比昨天更黑了,大概是因為天氣並不怎麼好,從早上起就一直yin郁郁的,似乎是雨水降臨前的征兆。

老藝人只見過她一次居然就認得出她來了,看見她一進院門就從藤椅里站起來,待她走近了便不疾不徐地問上一句︰「來了?」

聲音平靜淡泊地讓人忘了所處的時間。

劉恬扯扯嘴角,回答︰「嗯停頓了一下,又問,「昨天的那個人,他……」

「他在老藝人似乎很清楚她問的是誰,回答完又走回原本的地方去,「他就在里面

「……謝謝她道,然後跨進那片黑暗。

幕布後的人影很熟悉,她不帶猶豫徑直走向幕布後。看著他,眼光切切,言少熙也抬起了頭望她,唇角一如往常勾起,眼神溫柔的。

他其實從一開始想出這個方式時就一直知道無法維持多久,直到昨天徹底騙不下去,便只能暗中允許enews散下這樣的新聞。也許會傷害她吧,可是,不這樣做,他就會覺得心髒的位置再一次被掏空,那種感覺真的很痛。

「你……為什麼騙我?」劉恬質問得那麼直截了當,勇氣十足,仿佛又成了另外一個人。

眼前的人看上去並沒有多大的訝異,只將頭略低了一低,他當然知道騙不了多久的,她又不是個傻子,反而是個很聰明的女孩。他們家的人,都很聰明。這樣也好,總有一天終究也是要說清楚,而且接下來的話,他想說已經很多年了。

語調像有笑意又不像有笑意︰「我騙你什麼了?」

劉恬馬上又低頭看自己的腳,不敢直視他倒像是自己做錯了,等到感受到言少熙站起來已然走回到她面前,才深吸了一口氣,努力鼓起勇氣,抬起頭說︰「根本沒有那個女孩的存在

「……對他回答的竟異常爽快,又勾深了深唇,到了現在還在笑,可見是根本沒有把她放在心上過,所以連欺騙也覺得多余,連一點點愧疚的表情也覺得沒必要。劉恬此刻也想要笑了,只是苦笑還沒開始,就又听見他說,「如果我說是為了你,你信嗎?」

心里登時重重一動,一顆心仿佛要從喉嚨口蹦出來了,怔鄂得說不出話來,什麼想法也不再有。

言少熙繼續凝視著她的眼楮,神情萬分真摯︰「從某種角度來說我並沒有騙你,因為那個女孩……就是你

那道燭光忽然被吹動一晃,可這里有哪里來的什麼風,劉恬的長發在燭光里隱隱發出蜜se的光澤,她現在的樣子漸漸的和他鐫刻在心中整整三年的模樣重合。她還是一點都沒變,長發及腰,美不勝收,可是自己卻……

不過,不管自己變成了什麼樣,他只知道,他從頭至尾只想要她。

對著已然木訥的女孩,他一點一點將埋藏于心中長久的話說出來,和著搖曳虛晃的光亮,更像是一首動听的歌︰「你信不信,我從第一眼見到你,就喜歡上你了?」

言少熙想,是啊,其實第一眼就喜歡上了吧,很久很久以前,那驚鴻一瞥,長發及腰的女孩,從車窗里看他,美好得像天使。

此時的劉恬完全已經無知無覺,除了張大一雙眼楮什麼都不會,她甚至都感覺不到靈魂還是自己的,這一切徹底超出了她的承受範圍,偶像劇?中彩票?還是一場鏡花水月的夢?可就是做夢她也從來不敢想有這樣一天,又不是寫小說。自己視若神祗一般的人站在面前,真誠地看著她的眼楮,想一個普通男人一樣低頭向她,表白。

她被弄懵了,手足無措,一方面心里應該是極度的開心,可另一方面,又似乎是在害怕。越來越多的相處,她反而覺得言少熙越來越看不透,就像剛剛的皮影戲,幕布上的皮影人顯露在光下面,一舉一動都能讓人看得清清楚楚,可是背後cao縱著它的那個人卻是誰也不能看見。到底真正的他是怎麼樣的,幕布上的皮影只是冰山一角,她其實和所有人一樣,看到的從來都只是他的一點點,美好的,陽光的。但現在,或許是她變得貪心,她想要看到的,是幕布後面,真真正正的他,不管是美是丑,是好是孬,她只想求個明白。

至于還有一點,那就是……心里另一個深深的地方,之前已感受到那里埋著什麼東西,現在,似乎正在隱隱作痛,痛得仿佛是拿刀一點點割離,而眼前又好像浮現出某個人薄涼的一張臉。

離他對她說那一句「你信不信,我從第一眼見到你,就喜歡上你了?」已經過去了良久,言少熙耐心很好,微笑等待,毫無焦慮,和這副景都快合成了一幅畫,而劉恬終于回話,眼眸下垂著︰

「你讓我再想一想

「好他表示應允,這樣的回答對自己來說已經很好了,要是放在從前,他肯定是連答復也得不到的,而今他只需要等待,而等待對他來說又算得了什麼?何況以她的xing格,面對如此形勢,如今他的把握是很大的。

他又笑,眼中萬般寵溺,化去隱藏的戾氣︰「我給你時間

劉恬自己暈暈乎乎的回了家,本來言少熙說要送她,可她說希望能讓自己一個人靜靜,他就貼心地順從了。從風景區直接回到劉家以後整個人還是處于狀況外,連劉華強叫了她好幾聲也沒听到,又被劉之忻示以白眼,可她也像是感覺不到。直到晚上洗好澡回到房間,才略覺得清醒了一點,濃夜寂靜,正適合好好想清楚一些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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