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昔年的秘密 第九章(2)

作者 ︰ 梨灼

「唉,真麻煩葉堇默嘆了一聲,卻是明顯地噙著笑意。然後他走到劉恬之前,忽然一下,將她背了起來,什麼都不說,背著她大步往前走。

「你……你做什麼?」劉恬被他突如其來的舉動嚇到了,驚得渾身僵硬。

他還是如常的語氣解釋︰「這樣就誰都不會冷了,你也不會再一直煩

這樣就誰都不會冷了。忽略掉後一句話,總體還是很好的。嗯,不冷了。

劉恬漸漸放輕松,把自己整個人都安心地靠到他寬闊的背上,他的背很結實可靠,她將頭契合在他的後頸處,自如地好像本來就應該放在那里。現在,他的溫暖是真真正正地在傳到她的心髒位置。

劉恬乖乖地趴在他背上,她還是很輕,長發隨風掠過他的後頸,鼻息若有若無地滑過,一切還是跟從前一樣,她一點都不知道避嫌,不知道這樣對一個男人到底意味著什麼。還有,胸圍三年都沒長進。

其實,若是溫暖到最後還是會回到自己身邊,那麼之前所經歷過的一切都不算什麼吧,嫉妒,憤怒,傷痛,都可以看成是帶來彩虹的那場雨。他如今什麼也不想再去在乎了,如果時光能停留在這一刻,他願意立刻和她白發蒼蒼,時間荒蕪。

無聲走著,劉恬忽輕輕地說︰「你唱歌給我听吧

葉堇默全身都難以察覺地怔了一下,她,真的還是是和以前一模一樣啊。不由得想起之前在她一本言情小說上看到過的一句話︰

這一世所到之地,都不過是舊地重游。這世間所有相遇,都不過是久別重逢。

那時候的她很喜歡看那些書,為書里的人感動,而他當時只覺得幼稚無趣,但是現在想想,他們的遭遇仿佛也可以寫成一本小說了,直到這樣之後才發現,當狗血的故事發生在自己身上,就會變成最大的悲劇。

他沉著嗓音問︰「你想听什麼?」

「《不能沒有你》

劉恬月兌口而出,說出口以後就後悔了,事關……言少熙。他會生氣嗎?可想反悔也來不及了,氣氛有點尷尬。

沒想到過了一會兒以後,葉堇默回答道︰「好

接著便听見他唱起來︰

「過去是我的錯

秘密沉默著反復伴隨後悔

那是我的錯

不該欺騙傷害你

我已經害你失去了所有

但對不起我還是不能沒有你」

劉恬覺得她唱的似乎比言少熙還好听,表達的那種悵然若失的感情也更重,听上去更有歲月里特殊的哀傷。好听,可听久了心里卻會生出沉重的悲慟,很不舒服。

漸漸的,她就听著他的歌,聞著他的味道,在他的背上,沉睡了過去。

星光點點,照得一路走來如夢,仿佛時光的交錯。

不久之後,葉夫人已經回了上海,有一天劉恬到葉宅去陪月餅玩,當然,主要還是為了……陪葉堇默。兩人一狗在後花園里和諧地相處了一會兒,今天說是在上門服務教月餅扔球尋回,實則領著男朋友的錢約會,真乃掛羊頭賣狗肉,不過找的這個由頭也不能說有一點點的破綻,愛情工作兩不誤。

月餅很聰明,教了三四回以後就能夠熟練地把扔出去的球咬回來還給主人,玩的不亦樂乎,歡天喜地,長得已和成年犬一樣的身材矯健勻稱,跑起來瀟灑又漂亮。兩個人輪流扔球,一回輪到葉堇默扔,他把球扔到了很遠的一片灌木叢里,月餅屁顛屁顛地跑去找了,劉恬和他站在原地看著月餅。

這個時候,他望著月餅對劉恬說道︰「什麼時候也該我見見你的父母?」

她呆了一呆,這個問題……她不是沒有想過,當初她雖然只是說和他試一試,可試一試不是玩一玩,她也是很認真地在對待這段感情。只不過一直在想著慢慢來。現在他都已經主動提了,是不是真的不能夠再慢慢來了?或者,他真的不能夠再像他說的那樣,退縮膽小。勇敢一點,劉恬。

「……好吧,我回去和他們說說

月餅咬著球回來了,討賞似地把球往主人手里一遞,大幅度搖著尾巴上躥下跳,渴求獎勵,一雙黑溜溜的眼楮水靈靈的。

葉堇默模模它的頭,表情格外的溫和愉悅︰「干得好

他淺淡勾起的唇角比陽光還要溫暖。溫暖的他,真的比什麼都要耀眼。

劉恬在某個晚餐時刻和劉家人講起了這件事,照慣例的,孟梅不發表任何意見,劉華強默了好一會兒後決定說好,劉之忻今天好像有什麼事所以不在,沒有她的強烈反應倒也不錯,最終決定明天晚上約葉堇默到劉家來吃一頓飯。

到了晚上,葉堇默如約到「寵物之家」接了劉恬,然後驅車開往劉家,車子很快就駛到目的地,他們下了車,劉恬深吸一口氣,看向葉堇默,他如同知道她在看自己一樣也看過來,眼神篤定鼓勵,她便仿佛不那麼緊張了,搭上他伸出的手,一起上樓。

劉恬拿出包里的鑰匙開門,開了門發現劉之忻今天倒是也在,劉華強走到門口歡迎他們兩個。

劉恬喊了一聲「爸,我們回來了

葉堇默隨著她問好︰「叔叔好

劉華強應聲將他們迎進來。

主角來了,晚餐也就開始,今天的菜式因為有客人來的緣故尤其豐盛,幾人落座,小小的餐桌被圍坐得到有一種溫馨圓滿的感覺。劉恬幫忙盛飯端菜,菜一直滿滿地放了一桌子。

氣氛本來不錯,葉堇默意外地很會討大人的歡心,幾句沉穩又不乏幽默的話講出來,連孟梅也忍不住輕笑。

直到劉之忻反常安靜了很久後突然幽幽開口說道︰「我看姐夫倒是真有錢,才幾天啊,就又換了輛新車,上次送……姐姐回來還不是這輛車呢

整個場面當場就變了味道,強烈的尷尬。

劉恬當然明白她話里的意思,她是在說上次言少熙送她回來的事情,她是把葉堇默當成言少熙了吧。所以听著隨便的語氣,還破天荒第一次叫了她姐姐,其實透著一種深深的嫉恨。可她現在在意的不是這個,而是葉堇默听到這件事究竟會怎麼理解,會有什麼反應,他總不會直接戳破吧。

劉恬擔憂而抱歉地看著他,他是不是生氣了,渾身都有一種微淺的寒意滲出來,她的心緊張地提起著,即便他生氣,也只能事後再解釋,現在這種場合可千萬不能出什麼事啊。

劉華強和孟梅不知道緣由,只當是葉堇默真的太有錢,只是覺得他太過大手大腳,但人家如何花錢是人家的事情,他們不發表任何意見。

葉堇默沉聲,終于,在劉恬注視的目光下,淡淡地露出微笑,坦然說︰

「對,換了一輛

還好,他並沒有揭穿自己,可她心里為什麼卻覺得更加酸了?他在包容自己,在相信自己。這樣,算不算是自己對他的……背叛?可是那個時候,她並不知道自己最後會和他在一起,但人,總是要為曾經做過的事情負責的。

接下來的對話總還是顯得有點尷尬,可葉堇默溫和相對,劉之忻不再有什麼多話,一直安靜而略帶不屑地瞥著他們,終是完好地收了場,本來劉恬還要洗碗,這回劉華強讓她送葉堇默下樓,她答應了。

兩個人出門之後劉恬立即表情就變了,笑容垮下來,抬頭抱歉而不安地看著他,可是葉堇默好像並沒有什麼話要對他說,她一時也不敢說,就這麼靜靜地跟在他身後極緩慢極緩慢地下樓,腳步聲在有回聲的樓梯里顯得格外沉重。

兩層的樓梯,走得再慢也終于是到底了,他在樓梯口轉過身來,目光幽幽地看著她,劉恬心口一跳,他是打算要說什麼了吧。

深吸一口氣,她忽然不知怎麼回事決定將什麼都全部說出來,不想隱瞞他什麼,不想要那些狗血的誤會,就算是兩個人再互相信任,如果永遠不解釋也總用一天會慢慢消耗殆盡的。

她勇氣十足,語言連貫地說道︰「從前言少熙送我回家過一次,但只是以朋友的身份……你別誤會

「我沒誤會他說,臉上的樣子籠在昏暗燈光中看不清,可嘴角似乎是有勾起的,仿佛真的沒有生氣,默了一會兒他又說,「明天早上七點,我來接你

納尼?這話題轉的也太快了點吧。明天來接她?要做什麼?

她蹙著眉顯然不明白,疑惑地問︰「什麼?」

「我們再怎麼說也互相見過父母了,約個會很正常吧

約會?听到這兩個字劉恬傻得更徹底了。是啊,仔細想想看和他相處的地方好像多數都是在他家,別的地方……除了武jing中隊,上次和他母親見面的酒店,現在還有劉家,好像就真的沒有了吧,這的確不像是普通情侶之間的相處。

約會……約會,反復咀嚼著這兩個從他嘴里說出來的字,面上禁不住有點紅了。

「好啊劉恬低下頭羞赧至極,聲音輕得像是蚊子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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